“羽莫言？”韓若水眸光微黯，似有失落，卻仍隻是流露出淡漠的神色，“是在西曜皇宮出現的那個人？你的莫言哥哥？”
    我的心輕輕一顫！
    他……
    我的……莫言哥哥……
    眼睛開始澀澀發漲，那般酸楚的感覺！
    莫言……
    既使我僅僅把你當作我的哥哥！
    你對我的愛……
    依然不曾改變麼……
    若水……
    為什麼？
    連你……
    都要對我有所隱瞞呢？
    我輕輕地扯出一個極淡極淡的微笑！
    有些哀傷，有些苦澀！
    “若水！”我輕聲喚他，引導他認真地望著我。
    我的手，從他的衣袖，轉握住他沒有執碗的手，輕輕地牽起他冰冷的手，放置在自己溫暖的頰邊。
    然後，向前跨進一步，踮起腳尖，輕柔地吻上他的唇！
    “菲兒？”
    隻是微微一觸，他便閃開了！
    冰眸裏閃著不解與疑惑，他扶著我腰，沒有推開。
    “若水！”我靠在他肩上，笑容那麼輕！那麼柔！
    “你知道麼？你的體溫與他是不同的……”
    我明顯感覺到若水的手微微收緊，而我，卻依然在笑！
    “我和莫言……在一起生活……已經十年了！若他的吻，與你的……我都分不清！那麼……這十年……我都白活了！”
    “若水？告訴我，你為什麼……會答應他……來騙我呢？還是……你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共識？或是協議？不然的話，真不像若水的風格呢！若水……你從不輕易受人擺布的！”
    我停了下來，依在若水身上，喘了幾口氣。
    這樣的身體，還不適合情緒太過波動，也不適合多說話呢！
    真是沒用！
    我又想開口，若水卻扶著我坐到床邊，把藥遞過來，道：“先喝藥！”
    他的語氣，有不容置疑的堅持！
    我輕歎著微笑，深吸幾口氣，接過藥碗，將難喝的藥汁一飲而盡。
    很苦的味道！
    幸好，我已經麻木了！
    何況，再怎麼苦，莫言也陪著我一同嚐過了，不是嗎？
    若水倒來一杯清水，看著我喝盡，才將杯子放到一旁！
    屋內的光線不甚明亮，若水暗黑色的身影隱在暗處，隻能勉勉強強地看到大半個模糊的輪廓。
    他像沉思了好久，才緩緩開口：“菲兒，在你心裏……究竟，喜歡的是莫言？還是君意？”
    啊？
    我一驚！連呼吸都停了！
    究竟是喜歡莫言？還是君意？
    這……
    這有什麼關係麼？
    腦海中千頭萬緒，理不出，卻已成亂麻，我為難地低喊：“若水……”
    “他走了！”
    若水突然冒出這句話來，聽得我心中一緊！
    若水走近我，撫著我瘦弱地肩，半跪在我麵前。
    冰眸似水，柔軟地似要將人融化掉一般。
    “他拜托我不要將他說出來，他不想讓你為了感激他，而作出什麼後悔一生的決定！”
    “菲兒，他來找我，我已經很意外了，他竟還要將你托付於我！他說你餘毒未清，需要我為你調理身體。無論作為醫者，還是作為值得他信賴的人，都必須接受他的這份委托與請求。他的委托我義不容辭，可他請求的，竟然是要我在你睜眼的那一刻，陪在你身邊！當作……一直伴著你的人，是我！”
    “他說，他看得出來，你很喜歡君意！無論你選擇的是誰，他都會默默地祝福與支持！就算你對他僅僅隻是兄妹之情，他對你的愛也永遠不會消散！”
    “菲兒，其實我知道，像他那種清高的人，是不會向一個近乎陌生的人吐露心聲，隻是……他實在是太寂寞了吧……實在是……隻想找人說說話罷了！”
    “我以為，像我這種隨時便會死去的人，才會默默地嗬護，遠遠地守望，不奢求任何回報，隻要付出就好！沒想到，他對你的愛……真的比我深刻得太多……太多……”
    我僵直著身子，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莫言的溫柔，莫言的隱忍，已將眼前這個看似冰川般的人物徹底感動了！
    是啊！有愛如此，夫複何求！
    莫言……
    嗬……
    應該說你是傻子？還是呆子？
    為什麼，做任何事，都是先為我著想？都是護著我的感受？
    為什麼，不多為自己考慮一分？多讓自己少受一份傷呢？
    其實……
    明明知道！
    對你，從來都不是什麼兄妹之情！
    騙你！
    更為了騙自己！
    不甘於平淡！
    隻為享受那種烈火般燃燒的激情！
    難道……
    我錯了麼？
    ……
    當若水冰涼的手，滑開我滾燙的淚滴，我才發覺，原本心痛的感覺，早已化作眼淚，傾泄而下！
    “不要多想，此刻，你隻要好好休養，等身子好了，再作打算不遲！”
    他扯過被子，蓋在我身上，我捉住他的手，蹙著眉，問：“他上哪兒去了？”
    若水將我的手壓在被褥下，掖好，神情也恢複了平靜。
    “他去尋藥了！你中的毒，不隻一種！”
    “他現在人在哪裏？”
    “北曜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