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中心的服務小姐殷勤地向若綺介紹著訓練課程。
    若綺已經後悔讓她來為自己講解了。隻是提到關於音樂方麵的進修，這位負責又敬業的小姐連插花、禮儀這些八竿子打不到的項目都詳詳細細地從初級課程道專業課程介紹了個遍。
    最後若綺報了聲樂班才堵住了服務小姐滔滔不絕的口舌。
    又要上課，又要錄歌，每天晚上還要去陪姐姐，從訓練中心到錄音室，從醫院到公寓，始終忙忙碌碌，幾乎停不下一秒鍾的時間來胡思亂想。興許是太累了，每次一回到公寓，都隻想好好睡一覺，以往讓她深夜驚醒的噩夢也再沒有來騷擾過她。若綺第一次覺得原來生活也可以過得這麼簡單充實。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半個月過去了。
    這一天，難得有空閑的若綺把立翔約去了PUB。
    若綺約的時間是下午，PUB裏沒有幾個人，音樂懶懶的響著。
    立翔走進PUB。
    同樣的座位，同樣裝束，手中是同樣紅得刺眼的酒，若綺像上次一樣早早地坐在舞池邊等他。
    “方若綺！”這間PUB的主人與娛樂圈的淵源頗深，專門為藝人打造了安全保密的PUB，是以林立翔才敢這樣毫無顧忌的喊出若綺的名字。
    “我等了你10分鍾24秒。”若綺轉身迎上立翔。
    “呃？”立翔有些轉不過彎，愣愣地看了看表，說：“我沒有遲到啊！”
    若綺一臉幽怨，開口埋怨：“可是和女孩子約會，不是應該男生等女生的嘛！你讓我等就是你不對嘛！還狡辯！”
    立翔看看若綺，眼睛眨了眨，臉色一變，竟然很愧疚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下次我一定早到半個小時，不！一個小時等你。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喝悶酒了！”
    若綺歪頭，微微嘟嘴道：“恩~既然你這麼快地認錯了，那我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要是……”
    立翔立即接話：“沒有下次！怎麼會有下次呢？！讓你皺眉，是我最不忍做的事。”
    一唱一和，兩人秀上了演技。原本該是若綺接話，但若綺卻隻怔怔地看著立翔。
    剛剛這玩笑裏的對話，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很久很久之前，仿佛也聽見有人這樣對一個女孩承諾表白，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背景模糊了，人物模糊了，聲音了也都模糊了。
    或許是一部電視劇裏的對白，或許是路邊一對戀人的對話，或許是自己身邊某一個人對自己說的某一個故事……
    若綺不記得了，隻記得這句話曾經很溫暖，很溫暖……
    也曾經冰涼刺骨。
    “是真的嗎？你，不可以騙我。你不可以騙我的，要是你騙了我，我會傷心死的。”若綺唇角微微彎起，勾出一道脆弱的讓人心生憐惜的弧度。
    “方若綺，你還好吧？”立翔察覺此時的若綺眼神有些恍惚，也收了玩笑之意，有些擔心。
    “擔心嗎？你在擔心我嗎？”若綺伸出手，似乎想要撫上立翔的臉頰。
    立翔側身讓過，腦中忽然閃現筱筠曾經說關於若綺姐姐的事情，心頭一緊，扣住若綺的肩，大聲說道：“喂——方若綺，別再演啦！我認輸了！”
    若綺眨眨眼，看清了眼前的立翔，沉默了一下，又冷冷的開口：“認輸就好。”掙脫立翔的手，徑自取過吧台上的酒，一飲而盡。
    任她嗆得咳嗽連連，立翔沒有阻攔。
    隨後很自然的移開話題：“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事情？你不是說要我waiting的嗎？”
    若綺清了清嗓子，答：“合作要開始了。”
    “哦？”立翔有些驚訝，“不是說你的專輯才開始錄音嗎？這麼快？”
    若綺搖搖頭，從包裏翻出一張入場券遞給立翔。
    “單曲發表會？周六下午南方酒店二樓會議室？”
    “是的。小熊老師說因為我的人氣不夠，所以要先發表單曲賺得媒體的關注為以後正式發片打基礎。”若綺淡淡的語氣裏有淡淡的期待。
    立翔微微一笑。
    “可是你知道的，我的寫真集雖然拍完了，但是發售日期是定在一個月以後。所以這次，我不能幫你。”
    若綺早料到立翔會這麼說，也不著惱，隻是靜靜的解釋：“我知道這有些為難你了，但是錢永富已經說了，他隻參加這次的單曲發表會，專輯的發布會他要陪他老婆去旅行。要炒新聞的機會，隻有這次。我不想放過。”
    “那豈不是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了？憑白攤一個花邊新聞我可不幹。”立翔斜倚在座位上，等待若綺的回答。
    視線在立翔臉上掃了幾眼，若綺低下眼瞼，道：“林立翔，不要告訴我你認為印象廣告的陳經理不會審時度勢，不會趁著機會提前發行寫真集。”若綺抬眼，尖銳的讓立翔背脊微微有些寒意，“你繞彎子無非就是想問筱筠的事情罷了……”
    提到筱筠，立翔的笑意僵在唇角。
    “筱筠當高明權的助理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她和高明權沒有除了工作以外的其他關係。”
    “筱筠和你說的？”
    “不然你以為是莫叔告訴我的？”若綺冷言反問。
    “那她……還說了什麼沒有？”立翔有些苦澀的開口。
    若綺緩下臉，歎道：“你自己去問筱筠，不是比問我更直接？我接電話的時候在錄音，和筱筠隻說了一兩句就掛了。我隻知道這件事是莫叔托葉婷婷聯係的。”瞥見立翔越來越難看的臉色，若綺難得安慰道：“筱筠雖然從國中的時候就喜歡高明權，但是那隻是一個小女孩對明星的崇拜而已。我想現在的筱筠心裏……還是……還是……”
    若綺忽然說不下去了，她比誰都清楚筱筠是怎樣的愛林立翔。她亦比誰都清楚筱筠是怎樣對莫叔的話百依百順的。曾經和她開玩笑，說莫叔以後就是把她嫁給一個大麻子，她都會二話不說聽從父親的話上花轎。
    更何況現在的若綺自己的事情尚且忙得焦頭爛額，對於筱筠已是漸漸的疏遠了，若綺也不敢判斷，如今的筱筠是怎樣的心思。
    立翔也沒有在意若綺的話，強笑一下自嘲道：“是呀……何必繞彎子呢……我有什麼好矛盾的呀！饒了再大的圈子，還是要問的，什麼都不會變的……”
    “若綺，周六的發表會我不會去參加的。”
    “為什麼？”若綺驚。
    難道說了這麼多還是不行嗎？還是……林立翔被筱筠的事情刺激到了，無心理會自己的事情？自己字斟句酌，機關算盡，卻終究是要功虧一簣嗎？
    “因為我會去接你。”
    “好戲總是要壓軸出場，效果才會最好，不是嗎？”
    若綺盯著立翔的眼睛，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看不懂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