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逍遙君的番外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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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個人牽手的時候,就以為會是一生一世的相守。等到隔著太長的一段路望過來,才驚訝地發現,雖然彼此都那麼熟稔地活在彼此的身邊,卻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河川。
逍遙君與芷蕭或許便是如此。
——題記
逍遙君也不知呆呆地在窗下定坐了多久,隻知道手中的酒空了一壇又一壇,蜷縮著的腳稍稍一伸,便登時傳來酒壇叮當傾倒的聲響。他的嘴上,是掛著笑意的,連著這麼多天,他一直沉浸在蕭魈給他帶來的那個好消息中,芷蕭沒有死!芷蕭還活著!
想來自己真是過於愚笨,久久回旋在延西關的一幕,芷蕭留下的最後一語,支離破碎,可是如今想來,又何嚐不是。
“我……”
強撐起身體中殘存的全部力道,也隻是念出這一斷斷續續的一個字來。
芷蕭那本就蒼白不見多少血色的臉上,寫滿了最後的夙願。
便讓她停留在鄒靖涵懷中吧,即便方才她的淚,是為了他而流,她的眼裏,自始至終都隻有鄒靖涵一人。如今不過是一個死字,一種死法,她怎會懼怕。隻是她眼中的不舍,如何磨滅得盡,叫人如何忘卻得了。
“不……是……”
這兩字艱難吐出,氣若遊絲堪堪折斷,眼中的神色已然平靜無比。似乎再沒有要說的話,似乎再也沒有任何氣力。
天地便在撕心裂肺的痛楚中旋轉不定,白晝的光亮便在幻滅的灰沙中黯然散去。
雙膝上上湧起無窮無盡的痛意,錐心刺骨,洞徹心扉。身子再也強撐不住,驟然一記跪倒,礫石紮進膝蓋之中,骨血模糊不清。
原來那“芷蕭”想說的,隻是“我不是何芷蕭”。難怪慕延會忍心將她架之高台,以這不仁之術企圖攻下延西關,又是不動聲色地指揮著兵力攻向架台。
“我真是傻!”
被那一束相似的紅色遮蓋了所有理智,被那一抹相似的容顏融化了所有精明,被那幾行淚水模糊了所有視線。
如此一想,之前雖也困惑著自己的疑惑終是解除,這樣的結局,於彼此而言,大概也是一個“好”吧。那女人,大概已與鄒靖涵雙宿雙飛,得償所願。
逍遙君臉上的笑意愈來愈明顯,可那捧著酒壇的手卻越扣越緊。兜兜轉轉了這麼些年,得到的卻是如此的結局,他可有後悔?
指間的關節漸漸發白,屋子內卻久久回蕩著逍遙君的笑聲。
沒有後悔,其實自己早就明白將來會有如此的結局,隻是長久以來,是自己不願正視。若真要說上後悔,那便是後悔自己沒有在彼此年少的時候抓住契機,沒有將那女人牢牢圈在自己懷中。
這樣的逍遙君,是真得傻嗎?
逍遙君原本爽心的笑容忽而變了風味,帶上了些微自嘲,帶上了幾分明滅不定。若自己這般真稱得上傻,那麼這個世上,似乎也有人與他一般傻呢。芷蕭那女人何嚐不是,隻是她的傻終究是有了包容的歸宿。蕭魈,這個名字竟是極其自然地躥了出來。蕭魈,又何嚐不是,何嚐不是傻到了極致。
蕭魈,有好多日子沒有出現在眼前了。如此一想,逍遙君竟是忽而停住了往嘴中灌酒的姿勢,目光漸漸變得綿長,目光的盡頭,不知投向了何處。
她,離開了這些日子,便是為了找尋那盒中什麼不辨真假的九玉玲瓏丸,便是為了治療他這殘破沒有痊愈之日的身子。如此這般,還不夠傻嗎?明知他的心意,還要做這樣不討好之事。想要掩飾自己這一路來的疲倦,可落進逍遙君眼中的,卻盡是滿目的倦容。
隻是沒想到,自那日起,蕭魈紫色的身影再未出現過。
不出現也好,省得這女人又念叨不該喝這麼多酒,不該在窗下坐這麼久,不該如何……
想來,他竟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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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不重,分明是女子踩步的聲響。
逍遙君頓了頓手中的舉動,方又無事般地顧自飲酒。剛還為這女人如此長時間的不現身而竊喜,沒想到,她又將出現了。
可是這步子,似乎有些不同。步調中透著明顯的不熟悉,似乎來人並未來過此地,每一步都是在摸索。
窗下的逍遙君不禁起了警惕。來人,不是她!
木屋的門輕易便可推開,咯吱一聲,木屋的地上倒映起一道修長但有陌生的身影。這,便是逍遙君僅用餘光便能看到的場景。
木門又打開了幾分,那道身影已鎖定了目光。來人,隻是一望,便鎖定了此行的目標。
沒有話語,那人隻是定定地朝著逍遙君走去,繞過腳邊隨處可見的酒壇,聞著屋內彌漫的酒氣,微微皺起眉頭。
逍遙君隻用餘光打量著來人,穿著一身與蕭魈明顯相對的鵝黃之色,神色,比蕭魈更顯幹練。
能夠知曉這處所的,除卻蕭魈至親至密之人,還會有誰?隻是為何,真的不見蕭魈?
那人蹲下身來,又是一番定定地望著此時的逍遙君,嘴邊有微微地歎氣聲,仿佛想要說些什麼。
“你是誰?”
俊臉微側,偏仍是拿眼角的餘光淡淡瞅著來人。
來人不語,亦仍是端著端詳的目光靜靜望著逍遙君。他,便是蕭魈深愛的那人,便是蕭魈甘願為之做出任何犧牲的逍遙君。
俊美的側臉,飄逸的身姿,絕頂的功力,還有與蕭魈一般的癡心。
來人微微有些恍惚,蕭魈,我該告訴他,你的遭遇嗎?你分明知曉,這人的眼中沒有你絲毫的存在,他的心中,亦沒有一方位置留給你。即便你為他犧牲再多,他可會動容半分?
“說,你究竟是誰!”
逍遙君的話語,更是丟棄了本有的耐性。這人,一定與蕭魈有關!
眼前之人,仍是緘默不答話。目光最後一掃,竟是起了身。
“你和蕭魈什麼關係?”
來人聽得話中兩字,想要退離開的身影微微一怔。他,終是念到蕭魈了!
“你,”
蕭魁側了身,停住了步伐,手一指,對著逍遙君的目光。自己的手語,他定是看不懂。
逍遙君的目光似有些期待,他,很想知道吧。
蕭魁自袖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紙條,折疊成了小小一塊,捏在手指間。
逍遙君竟是不自禁地伸手而去。
紙條落入逍遙君手中,沒有分量,亦沒有任何溫度。
木門一掩,屋外,站定蕭魁的身影。
“蕭魁,你站住!”
空蕩的木屋外,傳來逍遙君不穩的聲響。紙條上的話語映在眼前,一下一下刺激著自己的猜測。她,定是出事了,定是出事了。
“想要知道蕭魈的下落,跟我來。蕭魁落筆”
逍遙君跌跌撞撞的身影倒映在木屋前的階上,支離成了幾部分。
PS:親親們,在這裏要說件事,番外本是公共章節,但是鑒於之後所發的章節關係到文章結局,所以會發成VIP章節。
為此,向大家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