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逍遙君的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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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想要找到我很簡單,彼時的我沒有留在蒼州望江樓內,也沒有如同師父一般飄搖四海暢遊三國,而是隱在一個不知名的京郊角落裏,酌酒望月賞花自嘲,然後便是以逍遙的睡意度過每一個無趣的夜晚。
因此惟妙想要找到我,很簡單,卻也很令我詫異。這惟妙和那女人一般捉摸不透,從不主動求助,也從不輕易暴露身份。
所以那女人曾經才會放心地將望江樓的大小事宜交給惟妙打理,即便是許多重要的場合,也放心地由惟妙出麵。
這個其實與惟肖一般年紀,卻與平日隻知嘰嘰喳喳的惟肖完全不同。
曾經我也一度疑惑惟妙惟肖兩人的關係,名字如此相近,樣貌也皆有些可人。可隻消經過不長一段時間的觀察,便會發現,兩人絕沒有絲毫血緣關係。
惟肖,是個離開了多日她的聲音仍會在你耳邊盤旋之人,更是那個見到俊俏男子便會將臉死命貼上去之人,也是那個何事都不肯錯過何事都滿懷好奇之人。而惟妙呢,似乎有點像那女人,隻是她很少笑,那女人卻將笑意高懸臉上。
惟妙的出現,確實不是一件喜事。酒意朦朧間,我似乎錯以為是那女人終是想到我了。我笑,然後便是惟妙迫不及待的話語。
“夫人出事了。”
她沉著臉色,因為背著光,更顯得陰鬱不堪。
寥寥一句,飄進我的耳中,旋即激散我所有的酒意,封閉了我周遭柔和瀉下的月光。
酒瓶重重地摔碎在身後,拋下身後所有的景致,搶在了惟妙身前。
是的,通往相府的路,其實我也很熟悉。
那女人分明在哭,昏睡中都有晶瑩的液體自眼角淌下來,順著蒼白的肌膚滑落而下。
那個鄒靖涵就是這樣照顧她的嗎?待她醒了,定要問個明白,願不願意跟著自己離開這個惱人的相府。或許分明就不需要問出口,真想在此刻直接將這女人帶離這個壓抑的地方,永不回頭。
“女人,不如隨我出去散散心?”
我又開始陷入無盡的自嘲中。逍遙君啊逍遙君,虧你人稱逍遙自詡逍遙,為何在感情的糾葛中卻始終逍遙不起來。自小便這樣,陷入何芷蕭的陷阱中難以自拔,也不願起來。散心?那女人怎會不曉得他的心思。
“女人,走,跟師兄我離開這裏。”
這樣說,會不會不好?我在心中反複揣摩。我隻是她的師兄,有什麼理由又以什麼身份帶她離開。
“芷蕭……”
我猶豫著是否要直接喊出她的名字,給她以強烈的震懾之感,可這兩字糾纏在嘴邊,不知該如何出口。唐突,拘束,還有無窮無盡的幻想。
“靖涵……”
話始終未出口,倒是那女人喃喃的叫聲打斷了我全部的臆想,隻消一句,不,一個詞,便打碎我所有的幻想,將我本就無幾的希望擊得支離破碎。
普天之下,也隻有她何芷蕭一人,可以左右我的抉擇,可以令我寢食不寧。
連意識遊離的時候,她的心裏還隻念著那人一人,那個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之人。
“師兄……”
朝我的稱呼,始終是如此生分;朝我的笑容,又始終是如此強撐。我迅速合了眼,深吸一口氣,唯有將所有的哀婉情愫都自我消融。已走上這樣一條苦戀的道路,堅持,是我唯一的選擇。
“芷蕭……”
終於,望著她慘白的臉色,我叫出了她的名字。這一刻,我不當自己僅僅是她的師兄。
“跟我走吧,我們還像以前那樣策馬奔騰,闖蕩江湖。我帶你去看隨州的梅花,去看昆都的鴛鴦菊……”
這樣的理由,或許不足以令她心動,卻足以令我向往。寧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但若這兩人不是一心之人……
“師兄,我們,都回不去了。”
她強撐著說出如此的拒絕,不是我們到不了想要的遠方,而是我們從未走到過一起。若是我們還有回去的機會,也許可以在那時給彼此一個努力的契機。可是如今的我們,卻早已回不去了。回不去那個兩小無猜的年代,回不去那個懵懂青色的歲月。
“嗬,女人,師兄不過見你不開心開個玩笑,你不要皺著眉了。”
彼時的我,隻能強忍著心中的痛意,嗬嗬地打個馬虎眼。略一挑眉,仿佛可以將所有的不快與憤懣送上雲端,隨風而去。強顏歡笑,便以為自己的心也跟著歡笑了起來。
所以我才會在那女人求我去南國之時滿口堅定地沒有答應吧,我不可以迫使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淪陷在無知的漩渦中,不可以一次又一次麵對那個硬生闖入的鄒靖涵,更不可以為了那女人的一句“他有難,我定當傾力相助”而成了兩人之間的犧牲品。
“我不會去的!”
第一次,我摔門而去;第一次,我拒絕了她;第一次,我不再回頭看她。
可是我最終還是去了。
女人啊女人,你是算準了我的心思。你有難,我也定當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