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春風拂宮闈 第四十六章 鈿車羅帕心意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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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妃的目光定格在緊隨而至的青色身影上,恍惚、驚詫,還有絲絲委屈無窮無盡地湧上心頭。
盡管著了溫潤棉質的青色便服,盡管一貫肅穆的容顏更添硬朗,她還是一眼便認出芷蕭身後之人來。
“靖涵哥……”
玄櫟環在蓮妃腰間的手忽而一緊,蓮妃隻將呼喚壓在了心底。
隻是進殿之人並未多看蓮妃一眼,出手扶起跪在一邊的芷蕭,肅穆之中已然帶了些異樣的情愫。
“是誰親眼看到芷蕭致如妃娘娘摔倒在地,不妨出來對質下。”
肅清的目光掃過殿內那些自恃的宮女,清冷到足以將她們淩遲處死。
陡然間,方才還振振有詞的宮女紛紛垂下腦袋,焉在一邊。
“顧太醫,你來告訴皇上,如妃究竟是因何而小產?”
無限的質問從顧太醫頭頂傾瀉而下,惹得顧太醫頭頂一陣發怵。
“臣……臣發現……”
結巴得說不上話來。
“顧太醫,抬起頭來回話!”
年輕的尊容上帶著重新積聚而起的怒色,那是皇族的第一個希望,便這樣輕易地被扼殺。
“其實如妃所中之毒並未完全解去,可以說,是雪茶之毒……”
顧太醫一怔,遇上龍顏不悅,隻又將頭垂了下去。
“雪茶,月珊送來的雪茶,南國進貢的雪茶。”
每一沉聲皆是咬牙切齒,隻那麵上依是隻有進殿以來的怒容。
直指芷蕭的矛頭移至如妃慘白的麵色,若遊絲般的氣息,與蓮妃的流光溢彩形成鮮明的反差。
“究竟是南國送來的雪茶遭人動了手腳,還是月妃存心陷害,望皇上明察,還芷蕭一個公道。”
扶在她腰際之手忽地握住微涼的手心,似有些粘稠的液體將兩人緊密契合。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靖涵,這事你替朕查清楚,朕累了,回綺蓮殿休息去了。”
玄櫟眼簾一垂,似是厭倦了如妃的熟睡樣子,起了身。行至靖涵身側,一如往昔般拍了拍靖涵之肩。
“朕和蓮妃都相信夫人的清白。”
有灼熱的目光一閃而過,卻是為芷蕭身旁之人經意一擋。
靖涵,皇上直呼他為靖涵。蓮妃隨著玄櫟的步子擦過鄒靖涵身邊,有期盼,卻更是落寞。他還是沒認出自己來嗎?為何他的目光一觸及自己,沒有波瀾,平靜無波。
靖涵哥,我是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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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透過濕滑的石階,才知道落雨漫漫,早已拂去了暗積的塵埃。
“芷蕭。”
他一直未鬆手,任由手掌間粘稠的感覺漸漸變得幹澀。
抬起她微涼之手,輕輕攤開掌心,她略略縮回,卻還是被他看到暗紅的傷口,細細地滲著血絲。
“不礙事的。”
夜色中有他眉心微蹙的擔憂,她很想伸手替他撫去。
“是月妃?”
他便是在夕照殿外遇到慌慌張張的惟肖,知她追隨著一道人影消失於夕照殿後院,他又何嚐不知道她和月妃有過幾次往來。
“相爺莫不也懷疑是月妃下的藥?”
芷蕭忽而一掙,顧自順著石階緩緩而下。
“芷蕭,若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月妃,任誰也救不了她。”
靖涵連連追上幾步,護在她身邊。
他以為她明白,可看到她欲為月妃洗清誤會時,才知道,她心中的後宮和江湖有著極大的差別。
“夫君也救不了她?”
芷蕭倏地頓住腳步,目光一升,如是掩藏的月光,照向鄒靖涵。
他重又握住她的手掌,自懷中掏出那方手帕,緩緩地,柔柔地替她拭去傷口邊的血跡,又輕輕地將那傷口用手帕縛住,握於掌心。
“連皇上也救不了她。”
語氣一沉,明顯感覺到掌心的一怔。
“呀。”
清新的夜色之中傳送來不知名的花香。
他忽地將她打橫抱起,腳底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衣襟,不管;懷中之人細微的掙紮,他不管;殿外坐騎靈性般的驚訝,他更是不管。
隻由著心之驅使,順著花香彌漫的遠處行去。
馬蹄歡快,碾碎兩人之間所有的疑惑與不解。他不問,她不語;她不語,他不猜;他不猜,她亦不問。隻等著雲開日明,隻等著花好月圓。
“夫君,那是什麼?”
芷蕭紮著手帕之手指向掛著幾串大紅燈籠的屋舍。
“是京城有名的廣福茶館。”
出了崇文門,靖涵悠悠地趕著馬,帶著芷蕭緩緩地行在朱雀大街上。
她便這樣安心地倚靠著,叫他胸口一時溢滿無限的暖意。
“明日,若是……”
他移近她耳畔,幽幽地說著些什麼。
身前之人隻呢喃地應了一聲,迎著甘甜的夜風,往他懷中縮了縮。
罷了,罷了,誰看到馬上之人滿臉的春風。不管他的預感是否會靈驗,明日他會守在她身邊。
這樣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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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寫到靖涵和芷蕭兩人心中就很落寞,不會輕易和好,和好了便不會輕易分離,分離了便怕是一輩子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