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春風拂宮闈 第三十五章 孤芳一世花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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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第一次寫文,自覺在人物性格塑造上還有很大的欠缺。一直以來,我趴在琴房的鋼琴上構思文章,總不知道該如何來定位女主的性格。朋友說,正劇,也許就是這樣。希望看過小西文章的可以不吝賜教。偶真得有些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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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重,周遭彌漫的涼意愈益陰鬱。趙總管原是吩咐馬車在沁雅園的偏門處停下,卻遭芷蕭吩咐仍是將馬車停在府門外。
“夫人當心。”
趙總管佯裝輕鬆地跳下馬車,伸手扶過芷蕭。不過是離得稍近了些,隻覺得夫人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涼意。不似這冬夜可以抵禦之寒冷,而像是來自萬古之前,冰山之上。
“我想一個人在府裏走走,趙總管先行休息去吧。”
淺笑一露,倒叫那趙總管半絲推脫之心都消失殆盡。
芷蕭原是愛極早睡,偏逢上今夜永和殿的夜宴,又遇上紫煙公主的蠻橫隨性,一時隻覺著睡意全無,心中鬱結著一團傾吐不出的濃霧。
夜色出奇得溫柔,離了月光,也不知從何處映射來淡淡的月光。偌大的相府裏唯有芷蕭一人悠悠地走著。
有很多個冬夜,也像此刻般,沐浴微光之中,不見斑駁,仿佛張開五指,四處皆是的白光便會調皮地穿透過指縫,打至裙邊。
也有很多個冬夜,獨自一人行著,耳畔沒有半絲聲響,隻是都沒有此刻思緒萬千飛轉。
“何芷蕭,你究竟是誰?”
那一刻他險些捏段她的手腕。
心中一驚,仿佛質問還停留於耳邊,“撲”的一聲,踩斷回廊下掉落的枯枝。思緒抽回,猛一抬首,對上赫然在目的三個大字“進德堂”。
不知為何,伸手輕輕拂過“進德堂”木門上的細碎紋路,看這堂名,該是他的書房吧。
沒有燈光,屋內亦沒有聲響,竟是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還在路上吧。
“誰!”
回廊盡頭傳來細微的踩雪聲,芷蕭收回流連之指,警覺出聲。
兩人皆看清彼此,分明的紅色,穩重的青色,在彼此嚴重繾綣倒映。不知望了多久,遙遙的目光間沒有疑惑,沒有猜忌,沒有詢問,沒有疏離,如若隔著道皎皎的星河默默對望了千年萬年。
還是芷蕭打破兩人之間的靜默,緩緩地踱至鄒相身邊,微微欠身,道了句“夫君早些歇息”,卻不料又一次猛然間被他握住手腕。
“這麼涼,以後出來多加件衣裳。”
來自於他手心的熱量聚集在芷蕭腕間,內心倏地柔軟了下來。其實她在盼,從見到他沒有燭光的書房起她就在盼,盼著他即便是誤會的目光將自己團團圍住,盼著他哪怕隻淡淡地喚她一聲“芷蕭”。
那人似捕捉到她心中的遲疑,“你若是在等我,那大可不必。蕭樓主,”連他自己都察覺到話中的嘲諷,“若你不同意這門親事,我會找個合適的時機送你出府。江湖,朝廷,從此任你逍遙。”
本有些消減的怒意又一次複燃,逍遙二字硬生出口,才覺得心中有多排斥這兩個字眼。你若是真願逍遙,我便放手任你離去;你若隻是愧疚,我並不需要你無謂的補償。
層層涼意刹那間襲上心頭,他輾轉反複之情,激得芷蕭一陣咳嗽。
“芷蕭。”
倉促間,他終是喚出她的名字。
“我沒事。”芷蕭掙脫他的束縛。
此刻的芷蕭隻想逃避,曾經一度以為所有的事都在掌握之中,他們的重逢,他們的婚事,都會在身份揭曉之時守得雲開見月明,卻不料,他介懷她初始的隱瞞,介懷她兩年的疏離,甚至介懷於他們的婚事,或許他還在介懷她的身份。
他不知道,她早已將心收回京城,停駐在這相府中。
思緒漂浮,暗想從前,這個目光專注的男子還未當上首輔,那時的他初上京城,前來將軍府拜見何大將軍,以期得到將軍的引薦。
或許緣分就在那一刻眷顧了彼此,兩人在大堂內的一番話悉數被躲在偏廳中的自己聽到。
何大將軍的話語中透露著惋惜,慨歎他隻是個文官而非武將,空有一身抱負卻不能如自己一般馳騁沙場,而靖涵的話中似乎隱藏著些什麼,當年的她不甚了解,隻是從此那個單薄卻始終堅挺的身影卻一直印在心裏。
芷蕭輕歎一聲,“相爺萬福,芷蕭先行告退。”
她亦生分地喚他“相爺”。
再不看他一眼,轉身離去。
“你……”
此後再無聲響,近在嘴邊的關切之語終究被壓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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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剛過,朝中相安無事,隻略略聽聞禦書房內的一隻名貴金絲雀離奇失蹤,惹得玄櫟皇帝龍顏不悅。
“我聽宮裏的人說皇上的金絲雀是飛回南國去了。”
沁雅園暖閣廊下主仆三人圍著火爐煮著清酒,酒香四溢,襯得園中的梅花略泛酡紅。
“皇上和益州郡王倒都是愛鳥成癡之人。”
芷蕭抿唇一嚐,如今也隻有靠這酒壓下體內的寒氣。
原說那郡王因府中心愛的畫眉被美妾失手放走,三月不吃肉食,潛心為畫眉祈福。
“小姐,我還聽說那個黑煙公主可能會嫁到南國去,眼下正在宮裏鬧一哭二餓三上吊呢。”
惟肖忍不住偷笑,卻瞥見小姐一臉漠然。
“對啦,小姐,月妃差了好幾個宮女過來,說請你去她殿裏。”
惟肖滿懷期待地望著抿第二杯酒的芷蕭,那個深宮她可還沒幸進去過呢。
芷蕭偏悠悠地抿酒,待擱下酒杯,才啟唇回答。
“惟妙,你隨我去趟皇宮。”
一語打碎惟肖所有的遐想,廊下幹瞪著一雙杏目。
“是,夫人。”
惟妙的改口著實叫芷蕭一怔,心底浮起一絲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