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三點的營地依然忙碌，玩通宵的隊員們不辭辛苦地幹著活，他們劈竹子、燒箭頭、削箭尾、製竹簡，忙得不亦樂乎，材料和半成品成品什麼的堆得到處都是，慕容賦和幾個女孩子則負責清點打包及管理火堆，這半天下來已經做了幾千支箭了，司馬援那一組幹活幹累了，都坐在一邊聊天吃早點，休息一會。
    “兄弟們~程朗采了很多吃的回來~大家幫他搬搬~”
    慕容賦抬頭一看，一個哨兵正一路跑來：“哦好的，馬上來，大概有多少？”
    “滿滿一竹筏！”
    “好的。兄弟姐妹們，帶上背簍去碼頭吧。”
    “燒製箭頭沒人管不行，還是我們下去吧。”司馬援說道。
    慕容賦想了想：“也好。”
    司馬援一行人背著背簍到了滿月湖邊，程朗的竹筏正在慢慢靠岸，忽然司馬援一組都不說話了，一齊好奇地看著程朗。
    “你們幹嘛？”程朗有些不安。
    “程朗？是你嗎？”司馬援好奇而又關切地看著他：“臉怎麼像豬頭一樣了？”
    不是吧？
    程朗馬上切換了視角一看，臉的確腫得又圓又大，這一早上吃了幾十個巴掌，不成豬頭才怪。
    “這是被人打的。”程朗解釋道。
    “啊？！”司馬援等人吃了一驚，誰敢打他們這邊的人啊：“他們多少人？我們殺過去。”
    “是啊，誰打的呀？”隊友們都圍了上來仔細看他身上的傷：“程朗我們幫你搞他！”
    “沒事的沒事的，”程朗心裏一陣感動：“對方就一個人，而且被我打暈了。先搬東西吧，邊搬邊說好了。”
    “哦？那好。不過你還是先洗個澡吧，”司馬援說：“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我們也先洗個菜，這樣他們上線就能煮著吃。”
    “好的。”程朗看看自己，這一路摔打加汗水，身上也的確髒得不像話了，他一邊洗澡，一邊跟兄弟們說著他的遭遇，兄弟們聽得不時哈哈大笑，然後把洗淨的菜帶上去。
    洗菜的過程中隊員們發現，其實程朗帶回的食物沒像哨兵說得那麼多，隻因他每次采滿背簍都往竹筏上一倒，茄子絲瓜什麼的又容易架空，所以看起來堆得很高，實際上要搬的話十來個人背兩次就搬完了。
    隻是程朗說的事情讓他們有些擔心，本打算打下鹿苑後物質都用水路運輸，如果路上有一個敵對團體，那他們得派多少兵力護送呢？看來還得再打一場。
    洗淨整理完畢，一行人裝滿背簍，捧著抱著上了營地。
    程朗上去之後居然一大群隊員都來看他的豬頭臉，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司馬援在營地高處放下背簍，招呼小組隊員一起安放食物，再跟程朗說：“我們堆東西，你先休息一下，等會叫你幹活。”
    “好的。”
    “程朗你來了啊，”慕容賦笑道：“以後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出去找吃的了，你看你出去了兩次都被人打了。”
    “我沒吃虧。”
    “嗬，還嘴硬。”慕容賦笑道：“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不就少一個好朋友了。對了，今天晚上早點來啊。”
    “怎麼？”
    “我們大半天就生產了2000多支箭和3000多支半成品，今天晚上上線高峰肯定可以保證4500支攻擊用量，如果不來就錯過大陣仗了。”
    “好！我一定來！”程朗聽著有點興奮：“哎，你們怎麼弄的？一下生產那麼多。”
    “你來看嘛，”慕容賦指著十來個火堆笑道：“這裏十一個篝火堆，每個同時能燒30-40根竹箭材料，燒一下不過幾分鍾，炭化部分削一下不過一分鍾，精加工箭尖一兩分鍾，加工箭尾五分鍾，需要返工的10%左右，毀壞的2%以下，你說一下午+一晚上能做多少。”
    “哦？”程朗看看她，拿起一支竹箭看了看：“你們怎麼連箭尾巴都燒？”
    “因為燧石石片切割功能很差，先燒了再削容易些，不然堅硬的毛刺很難處理。”
    “帶毛刺的卡槽容易切傷弓弦。”
    “對。”
    程朗仔細看看，發現這批箭做的箭尾比第一批做的不僅整齊得多，而且沒有卡槽，削的是一個比較光滑的內凹弧麵，看來實際生產過程中工作人員一直在有意識地改進。
    “卡槽問題不難解決，難的是氣動式箭尾，”慕容賦指給他看：“就這裏，費時費力不說，還很難刻到標準，我們做的其實都不達標。”
    程朗點點頭，沒有量具，也沒有趁手的工具，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準確度相差多少？”
    “和原來一樣，過50米肯定不行。”慕容賦說：“箭支本身就發飄，一時沒辦法解決。”
    “別聊天了，程朗，”司馬援走了過來：“乘著天亮跟我一起建瞭望塔去。”
    “好的。”
    “幫忙一起背材料，來，兄弟們都來。”
    瞭望塔在高地最高處，選了幾棵高大的水杉和香樟作支撐，實際結構做得比較古怪，第一層的竹子橫梁都擱在離地兩米多高的枝椏上，在幾棵樹之間互相交錯，聯成一個整體，對半劈開的竹子地板正反相嵌，平鋪在橫梁上，看起來捆紮得相當結實，總麵積非常大，大概有三十多平方，底下則用竹子捆紮了一個大架子，擱著曬幹的柴火，但是堆得不多，古怪的就是還未完工的第二層，第二層還隻有個框架，但已經看得出一個雛形了，那是一個幾麵斜坡的屋頂，鋪板和地板一樣，是正反嵌著劈成半片的竹子，隻是才鋪了幾片。
    程朗放下背著的竹子：“司馬援，這是幹什麼的？做屋頂嗎？”
    “是啊嗬嗬，後悔晚上沒來了吧，這是林攸建議的，叫巢居，她還給我們上了一堂建築沿革曆史課。”司馬援笑著放下竹子。
    “哦？”程朗笑道：“還記得不？跟我說說。”
    “行啊，我給你慢慢講。”司馬援笑道：“你先站到靠樹那邊，把竹子這頭拿起來對半劈開，我跟你一起幹。”
    “好類。”程朗拿著石斧，拿起竹子較粗的一頭看著。
    邊上幾個隊員爬上高高的軟梯，接過底下隊員遞過的材料，小心地開始捆紮屋頂，程朗看了看，小隊的分工很明確，有砍去邊枝打磨的、有劈竹子原料的、有挖空竹節內部的、還有負責運送鋪蓋捆紮的，一個小組就是一建築流水線。
    “林攸說了，一開始的巢居隻是在一棵枝椏比較分散的大樹上捆紮橫梁並鋪板，然後做一個簡單的屋頂；到了後來就是以幾棵大樹作柱子，就像我們現在這樣，用竹子或其他材料在幾棵樹上做橫梁。”
    “然後呢？”程朗小心地劈著竹子，對這個他還不熟練。
    “後來就是捆紮式的杆欄式建築，再逐漸發展到榫卯結構的。”司馬援的動作顯然比他熟練多了：“你看最上邊，還有個軟梯一直上到樹頂附近，那是最高的瞭望台，隻有一個人可以坐著。”
    他不說程朗還真沒注意，二層框架上的確有個軟梯盤旋水杉而上，直到樹葉遮蔽的樹頂高處。
    “哇~上邊視野應該很好吧？”
    “嗬，等會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得了。”司馬援笑道。
    程不悔
    辛卯三月二十二前天穀雨
    2011。0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