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跟上。”
    “好。”
    皎潔的月光下，張任慕笑天兩人迅速上前，借著地形和樹木的掩護衝到了一處灌木後麵，不遠處的幾個火把在夜色中顯得分外耀眼。
    “他們的窩可能還要再遠一些。”張任說道。
    “怎麼呢？”
    “有火有營地，就肯定有篝火和防守營地的人，而這山上根本沒有動靜。”
    “對，”慕笑天說：“但是我想他們的營地不會太遠，應該翻過了這個山頭就是，期間應該沒有其他人的聚集營地了。”
    張任想了想：“你是說，他們專搶鄰居？”
    “是的，他們最起碼已經搶了三個鄰居了，而且這些營地都不會離我們太遠。”
    “明白了。”張任答道，一時忽然想起了義弟，不知道他被強盜搶過了沒，雖然那麼爽氣的人是肯定會和他一起戰鬥的：“對了，回頭我們得去找張斷，他應該在另一個方向，不然我們這邊人不夠。”
    “我也想聯合其他團體，不過選擇稍有不同，我的選擇是先去找剛才那家被搶過的，這樣不用費力就能得到相當數量的盟軍，也能同仇敵愾。”
    張任想想也是，強盜搶了那麼多東西，本就證明了被搶團體的人數和實力，而張斷那邊不說是否找得到人，找到了他們團體的實力和戰鬥意願都是個未知數，如果隻有張斷一個人願意加入，那意義的確不大，目前看來還是慕笑天的主意最現實。
    他點點頭：“好，聽你的。”
    遠處的強盜說說笑笑地走上了山，兩人看準機會，沿著樹林邊緣一陣狂奔，跑到了山腳下，天空中的雲開始悄悄地遮住月亮，天色暗了下來，兩人趴在樹影深處，看著山腰移動的火把，走近了他們才發現這座山有些古怪，山體一部分裸露著灰白色的、大塊大塊的石頭，樹木有一些，但是不多，山的另一邊還有一條河流蜿蜒而過。
    “上！”
    張任一躍而起，慕笑天緊跟其後，可是才跑到山腰，就看見前方的火把閃了幾下，依次黑了。
    不對！
    兩人立即趴下，小心地看著前方，可是等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反應，就連強盜的說笑聲也消失了，他們對望一眼，覺得事情很不對勁，強盜們還沒走到山頂，這半山腰的根本沒有一絲營地氣息，而且對方沒必要到了營地就熄滅火把的，滅了火，難道他們吃生的？再說這裏還沒有人發明火柴，重新生火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要不就是他們被發現了，對方躲在樹後等他們上鉤。
    他們仔細想了想，覺得也不可能，要是被發現，強盜們盡可以叫幾個不打火把的隊員偷偷轉回來，然後來個前後夾擊，兵力占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根本用不著守株待兔。
    兩個人趴著等了一會兒，還是決定上去看看。
    他們警惕地往前走著，小心注意著身邊的一草一木，可轉了一大圈都沒看見人，也沒有營地的痕跡，除了草地樹木，其他什麼都沒有，想想真有些見鬼了，難道強盜們能憑空蒸發了不成？
    “要不再往前走走？”張任提議道。
    “也好。”慕笑天答應著。
    往前走了不多遠，就來到了一處長滿了青草和藤蔓植物的亂石懸崖邊，從上往下大概有四五層樓高，底下就是那條潺潺流動的河，根本沒有人活動的跡象。
    兩個人站在懸崖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犯傻了。
    站了一會兒，張任忽然說道：“哎？我這裏顯示有煙味啊。”
    “哦？我看看。”慕笑天看看左下角的嗅覺顯示，還真有一絲煙味。
    張任心裏一動，趴在懸崖邊往下看，發現下邊幾根藤條上，竟然隱約透著火光……
    ……
    午夜的營地裏熱火朝天，威喝陣陣，除了那些傷員，其他人都拿著弓箭練習協同作戰，直玩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在訓練中，大家都無師自通地組織隊形，使用齊射、急促射等協同戰術對假想敵進行輪番攻擊，得到了不少組隊經驗，在遠程武器+隊形+戰術的情況下，團隊的打擊力量已經遠遠超過可見的任何一個組織，這讓他們相當自豪。
    “嗬嗬，我累了，休息一會。”衛郡放下弓箭，坐在了宇文缺身邊，後者因為不能多活動，已經眼巴巴地看了半晚了。
    張斷也收起了弓箭，喘著氣說：“秦川大哥，我發現了幾個問題，第一是竹製箭壺裝的箭太少了，十多支箭沒有一場大的遭遇戰好打，作戰持久力太差；第二是箭的穩定性不好，射出去有些發飄，你看這兩個事情有沒辦法解決？”
    “箭壺可以用藤條編，這個問題不大，”秦川回答道：“至於箭杆飛行不穩定，現在是不可能解決的，因為最大的原因是沒有箭鏃，箭頭重量不夠，射出去就肯定會發飄，而且沒有金屬我也想不出還有什麼材料可以用；現在想到的隻有一個補救方法，就是各種動作都有經驗值和等級，大家多練射箭的話命中率肯定會提高，裝備問題隻有以後再想辦法了。”
    張斷點點頭：“好，我隻是問問，秦大哥你別為難。”
    “沒事。”
    大家的確不會跟秦川要什麼好裝備，處在這樣一個原始社會中，發明弓箭就不錯了，誰會奢望金屬箭頭呢？再說秦川已經做了不少貢獻，誰還會為難他。
    “我覺得箭頭還算小事情，”衛郡說：“如果我們想完備團隊的攻擊力，就必須有各種距離的武器和陣型搭配才行。”
    “你覺得要哪些武器？怎麼搭配？”張斷問道。
    其實他們都明白，武器當然是互相搭配的好，但問題是隻能在現有物產和工業能力允許的情況下生產，否則都是空談。
    “我們現在切實可用的武器隻有石斧和鹿弦弓，我想，是不是分出一些人做竹劍和竹矛，彌補中近距離的攻擊力。”衛郡說：“竹子這裏多得是，而且加工也比較簡單。”
    一時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說開了，弓箭手屬於遠程火力，但不適合近戰，如果對方衝到麵前，那現在隻有用石斧對抗，所以大家覺得生產竹矛、訓練長矛兵是很有必要的，但是竹劍就想不出個所以然。為此，衛郡解釋道：
    “中國古代對兵器殺傷力有一句話，叫做：刺死砍傷。石斧重，格擋效果比較好，但是威力不大，除了正好砍在脖子上，幾乎不可能致命；而竹劍不同，隻要鋒刃足夠，同樣的力量可以刺進軀幹不少，如果刺破內髒或大動脈，那戰鬥效果就比石斧好多了。”
    這些話也引得大家一陣討論。
    “你剛才說了，石斧的格擋能力比竹劍好，那麼如果對戰，我的石斧是不是可以先擋開你的竹劍，然後再砍呢？”張斷問道。
    “可以，但竹劍和石斧不同，竹劍是用刺的，速度肯定要比石斧快，來，張斷，我們做個試驗，你拿石斧，我拿竹劍，向同一個方向不間斷攻擊，大家數一下速度大概快多少。”衛郡說著拿了一根長短稱手的竹片，站在了張斷身邊：“來，一，二，三！”
    兩人同時出招，不停地向前攻擊。
    幾輪攻擊下來，效果還真如衛郡所說的，差不多竹劍刺兩次，石斧才能砍一次，而且竹劍攻擊距離比石斧遠，重量卻比石斧輕，用的體力也比石斧省。
    “哈哈，”衛郡爽朗一笑，收起了竹片：“張斷，我們麵對麵站開些距離，你砍，我刺，看看格擋效果怎麼樣，記得，站在原地，別衝上來砍死我。”
    “哈哈！好！”張斷後退兩步：“一，二，三！”
    啪！
    石斧慢了些，但還是擋開了竹劍。
    “繼續！”
    啪！啪！啪！
    連續數次攻擊幾乎全被擋開，竹劍被擋開後會有一個歸位過程，這就和石斧的攻擊速度差不多了，但在一邊觀戰的隊友卻已看出了問題所在：如果兩人是真實的近身格鬥，衛郡隻要拚死讓張斷砍一斧，竹劍就能刺進張斷的身體，結果是張斷死，衛郡傷。
    “嗬嗬，好像得加大石斧的距離，不然我要吃虧啊！”張斷笑道。
    “別急，再看這招。準備好，來！”
    唰——
    這次衛郡的攻擊速度快得驚人，等張斷的石斧揮過，竹劍已經收回了。
    “怎麼回事？”張斷愣住。大家也是一片驚訝之聲。
    “嗬嗬，我剛才用暴擊的。”衛郡笑道。
    “都用暴擊，再來！”張斷不服氣。
    “好！”
    張斷不假思索地按下鼠標，石斧暴擊而下，結果衛郡站立不動，等他一擊過後連刺兩劍！在第二劍收回時，暴擊的石斧才歸位，眾人嘩然，這表示如果同樣使用暴擊的話，竹劍反而比石斧更有利！
    這一次演習，確定了竹劍的生產計劃，按照衛郡的裝備建議，以後竹劍讓弓箭手攜帶，同時配備遠程和近身格鬥武器，長矛兵隻拿長矛，負責中距離衝殺，但是在訓練的時候，每一種武器都要求隊員熟練使用。
    接下來就是陣型配置，衛郡模擬的陣型是這樣的：
    一隊弓箭手排在最前麵，負責攻擊進入弓箭射程的敵軍，一隊長矛兵在後準備，當兩軍距離拉近，就由長矛兵成排密集衝鋒，同時弓箭手拔出竹劍，和突破了長矛陣的敵軍近身格鬥，一群兄弟姐妹們聽得性起，拿著竹片竹竿大肆演練，半個多鍾頭後，一個古代軍陣就初步練成了，當然，還是非常簡陋的。
    “哎，衛大哥，如果是撤退呢？”張興邦滿頭大汗，意猶未盡。
    衛郡想了想：“把弓箭手和長矛兵混編，分成兩組，一組撤退，一組蹲下射箭掩護，拉開一些距離後撤退組射擊，掩護組後撤，長矛兵負責保護弓箭手。來！我們繼續演習！”
    幾十個人又興致勃勃地開始練習撤退戰術。
    除了射箭精度不高外，在數次協同演習之中他們得到了不少實戰經驗，比方說，長矛兵的衝擊要密集，這樣對方幾乎無路可逃；對陣時弓箭手不必刻意瞄準，隻要快速射擊即可；當掩護組和後撤組互換時不能站在對敵直線上，否則箭很有可能射在自己人身上；進退時都不能分得太開，否則大家很難接應，總之，不管是對陣還是連打帶跑都要有默契，而這精彩的演習和對未來的希望弄得大家興奮不已，特別是那個張斷，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打一仗，他扯著嗓子對營地外大喊道：
    “誰想見識一下古代軍陣？！來！”
    “喊什麼呀！開開門！這個死柵欄，還都是個刺！”外麵忽然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程不悔
    戊子十一月初八
    2008。1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