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人，就是要狠！就是要砍到他們怕！砍到他們永遠不敢反抗！”
    樹林裏，劉大神氣十足地對一群迷路新人訓話：“我告訴你們！你們沒有出路！因為根本就沒有路！這遊戲裏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殺人！其他人發展經濟，我們就發展軍力！隻要有足夠的力氣殺他們，那幫SB找的食物、做的東西，就統統是我們的！”
    “這不是做強盜嗎？”一個新來的女孩子疑惑地問道。
    “哈哈，對！”劉大很高興：“我們就是強盜！專搶自以為是的蠢貨！”
    “看來我們進了強盜窩了……”另一個女孩子小聲對她說。
    “要不我們跑路？他們太粗魯了。”對方小聲回答。
    “什麼？說什麼？要我先砍死你們也行！”
    看著劉大凶狠的歪鼻子和滿臉傷疤，兩個女孩子嚇得不敢吭聲，其他幾個新來的男孩子竟然也不說句話，看來他們對搶劫更感興趣。
    “不去搶，吃的用的難道你們去找嗎？！”劉大繼續發飆。
    兩個女孩子緊張地擠在一起。
    “劉大說得好！”頭領對劉大的講話和威懾力非常滿意：“等會大家準備一下武器，要睡覺的先說，如果人數足夠，我們就在淩晨偷襲他們，殺光他們的人！搶光他們的東西！”
    “好！”強盜們很高興。
    “兵法言，謀定而後動。要打仗，我們還是先想好再行動。”一個坐在一邊一直不吭聲的男孩子說話了。
    “哦？”頭領說：“這位兄弟怎麼稱呼啊？”
    “在下郭望。”
    “你有什麼好主意呢？說來聽聽。”
    郭望說：“有幾個方案，但都要看具體情況而定。”
    “說。”
    郭望說：“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們一開始就應該先派兩個偵察兵，看對方有多少人，有些什麼東西，我們呢，就看什麼情況打什麼仗。”
    “那現在就派人去。”
    “頭領的主意很好，”郭望說：“但是，我們和他們隔著有點距離，等偵察員回來了，說不定那邊情況又變了，所以還不如一起過去，大部分人埋伏在附近，小聲說話，然後叫兩個偵察員觀察他們的動向，看他們還有多少人在線，如果剩下的人很少，那我們隻需要把人殺了，東西搶來就行。”
    “恩，有道理。”頭領點點頭。
    “第二，在下不同意把人全部都殺了，”郭望說：“想想吧，如果都殺了，那以後吃的用的還是要我們自己找，要不隻有再搶，所以，還不如先消滅他們的戰鬥人員，再綁架其他花了點數、有工作建設能力的人，逼他們幹活，我們則勤練戰鬥技能，誰不服氣就殺誰。”
    “先殺那個張斷！”劉大惡狠狠地說：“這次我們過去，不論他是不是下線睡覺，都要先殺了！他打架最狠，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劉大兄有理，”郭望說：“但不僅僅是一個張斷，其他會打架的也必需殺了，隻要剩下的人沒有反抗能力，那就隻有歸順我們。”
    “對！”劉大大聲說：“隻要有了足夠的士兵和武器，我們就能稱霸天下！”
    另一個男孩子有些莫名其妙了：“那我們今天到底是去搶劫還是去殺人？”
    “一組搶劫，一組打仗。”郭望說：“戰鬥組拖住他們的有生力量，能殺就殺，不能殺就掩護第二組搶東西，我們有21人，兩個女的不算，共有19個戰士，可以一組9人，負責搶劫，偵察員也從這一組派，二組10人，負責打仗。當然，這些安排都要以當時的情況而定。”
    頭領點點頭：“好，就按郭望說的辦！我們在山頭後麵埋伏，兩名偵察員前出，隨時通報情況，一旦他們人少了，我們就衝鋒。”
    “好！”強盜們大聲回答。
    劉大看看兩個女孩子：“那她們怎麼辦，放在這裏搞不好會去通風報信。”
    “冤枉！我們連方向都分不清……”
    “閉嘴！”
    “算了，劉大，讓她們跟著我們走就是。”頭領說：“好歹也能背些東西。”
    兩個女孩子手裏被硬塞了兩塊石頭和一根木棍，她們無奈地對望一眼。
    ……
    皎潔的月光輕盈地灑在山間平原上，微風掠過，樹林中一片沙沙聲，秦川一行人坐在篝火邊，周圍躺著很多下線睡覺的人。
    “這雞不是用來吃的麼？”鄭不順問道。
    “嗬嗬，的確不是吃的，把它的窩和雞蛋帶來是打算養雞的。”秦川笑著回答。
    “襖~我明白了！雞生蛋！蛋生雞！”鄭不順很高興：“以後我們就有一個養雞場了！”
    “是啊，嗬嗬，我現在捆的就是一個雞籠，等會讓它在裏邊孵蛋。哎，幫我扶一下。”
    鄭不順扶穩木條，秦川用藤條細心地捆紮著，邊上放著一個已經紮好的邊框。
    “對了，不順，你怎麼會起這個名的？”程朗和衛郡在一邊捆紮著石斧石錘。
    “就是啊，生活很不順嗎？”虞美人笑。
    “是啊，很不順。”鄭不順說：“大學出來後半年都沒有找到工作。”
    “現在賦閑在家麼？”林苜蓿問——她和虞美人一起用石錘砸著葛藤莖幹，工作已接近尾聲，其他女孩子都下線睡覺了。
    “哪吃得消賦閑啊，家裏給我念大學借的錢還沒還清呢。我現在在深圳，一套海景別墅裏。”
    “海景別墅？你發大財了？”林苜蓿停下手中的活兒。
    “什麼呀，我是給人家看房子，”鄭不順說：“一套富人家的海景別墅，平常他們不來，就我一個人呆著。”
    秦川笑：“襖，嗬嗬，到晚上你就搞一筆記本玩遊戲？”
    “我哪買得起筆記本啊，客廳裏的台式電腦他們讓我用，房主說所有的電器最遲隔天都要開一會，不用反而會壞掉。”
    程朗捆好了一柄石斧，放在一邊：“那你睡哪呢？不會主臥室也給你睡吧？”
    “怎麼可能啊，廚房邊上一個6平方的傭人房就是我睡的，一張床、一個立櫃、一張桌子，”鄭不順說：“小得我隻能坐在床上。”
    “那你一般做什麼呢？打掃衛生？”秦川問。
    “怎麼至於打掃衛生哦……我隻是看房子的，相當於管家，想想吧，四百方的雙層別墅加八百方的花園加遊泳池，就算拖地都能累死我。”鄭不順說：“清潔和園丁都有專門的工人，我的任務就是看著他們，檢查工作進度、防止失竊什麼的。”
    “相當於保安嘍。”虞美人說。
    “也不盡是，我要幹的活兒多呢，任何時候他們都會打電話來叫我準備，比方說今天淩晨，電話一來我就得馬上起來，換上一套黑西裝，打好領結，戴上白手套在門口等他們，一般打電話時就會說有多少人來，而我得馬上準備相應的定量食品，再加調酒、衝茶、做水果拚盤，人來了還得幫他們開車門、掛衣服、做服務員，喝醉的還要安排客房讓他們睡。”
    林苜蓿皺皺眉：“可憐。”
    “是啊，可憐，我是學機械設計的，本以為念了大學出來會有一個好工作，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半年都找不到工作，之後我就認命了，看見有工作就應聘，也不管對不對口，結果找了個管家工作，嗬嗬，現在富人家找管家也要本科學曆，真暈。”
    “多少錢一月？你本來就會做管家嗎？”程朗奇怪地問道。
    “兩千五一月，平時沒有休息天，有時他們高興了會給點小費或者送點東西，但是不多，節假日工資翻倍，過年回不去，但有個紅包，三千塊，就當是年終獎，”鄭不順說：“本來不會做，是房主送我去培訓的，一個月。”
    大家邊聊邊幹活，進度也滿快的，秦川的雞籠框架已經搭好，就剩下一個門和邊欄；程朗衛郡這邊已經做了十多把石斧石錘，都在地上放著。這時，一個最先說要出去的那個女孩忽然翻身起來了，往他們這邊走來。
    “嗨！我回來了！”她笑：“你們生了火啦，哈哈，真厲害！”
    “是啊，他們男人幹的，妹妹這邊坐，嗬嗬，怎麼稱呼呢？”虞美人問道。
    “叫我段小影吧！”段小影笑：“我剛從酒吧回來，喝得開心哪。”
    “你多大啊。”林苜蓿問。
    “我17。”
    “暈，17歲就去酒吧，小心被人騙走啊。”
    “沒事！本姑娘聰明得很，男人隻有被我騙的份，嗬嗬，姐姐們在做什麼？給我點活兒幹吧。”
    “就剩最後幾根了，你就休息下吧。”虞美人說著把砸扁的葛藤條放在大石頭上——已經堆了很大一堆了。
    “那幾位哥哥在做什麼類？”段小影轉到了秦川他們這邊：“有活兒給我幹嗎？”
    秦川笑：“我和鄭不順在做雞籠，衛郡和程朗捆石器，想幹活你就管著火堆吧，看火小了就添點柴，記得不用添太多，一兩根就夠。”
    “好。”
    音響裏響起了電話鈴聲，好像是虞美人的，說了幾句後她就說要下了：“我老公要回來了，得去準備吃的，兄弟姐妹們886~”
    “你老公怎麼才回來？還沒吃晚飯？”段小影問。
    “嗬嗬，不是的，下次再說。”她走到林攸身邊躺下：“我和林姑娘一起睡，嗬嗬，再見。”
    “好夢。”段小影揮揮手，調皮地往篝火裏扔了一根馬尾鬆。
    ……
    “看來他們生起火了，我們有戲，”郭望看著山後微弱的火光：“翻過前麵的小山頭就是他們的落腳點，我們在這裏等，偵察員到樹林裏看看情況，注意隱蔽，接近後記得匍匐前進。”
    “好！”兩個被選中的偵察員興致勃勃地去了。
    “我們在打仗前是不是先練一下戰鬥動作呢？”關二說：“你們知道嗎？主頁上說動作都是有經驗值的，用得越多，動作就越熟練，殺傷力也就越大。”
    說著關二就用木棍當空揮舞了兩下，喝！喝！看起來威風八麵，其他人也都跟著開始揮舞木棍石塊。
    “注意體力別用完了。”
    ……
    嗚嗚……山上傳來了動物的吼聲。
    “好可怕……是什麼東西……”段小影不由地靠向秦川他們。
    “是狼，沒事。”秦川笑笑，繼續捆紮雞籠。
    “襖，狼吃人嗎？”林苜蓿問。
    “吃人，”秦川說：“但是不用擔心，我們這人多，又有火，它們不敢來的。”
    眾人沉默著繼續幹活，隻是氣氛沒有剛才那麼活潑了。
    過了一會兒，鄭不順忽然問道“哎？我這邊係統顯示餓了，不是說24小時才會餓嗎？”
    “哦，我估計是百度遊戲時間中的24小時，它的一天相當於現實時間的8小時，”秦川說：“現在過12點了吧，餓了很正常，我們就此休息一下，烤東西吃，來！大家都來！”
    “好啊！”段小影很高興：“我們吃什麼呢？”
    秦川看看身邊的幾顆菜、幾個葫蘆、和兩籃子蘑菇：“蔬菜一時沒有東西可以煮，我們還是吃河蚌吧。”
    程朗他們也好奇地圍了上來，這可是遊戲裏的第一餐啊：“怎麼吃呢？”
    “把河蚌殼撬開，在另一半有肉的殼裏澆些水，在火上烤熟了吃。”
    “這個主意好！哈哈！程朗！我們一起拿河蚌去！”鄭不順拉著程朗往水塘邊走去。
    “這些菜得找個辦法吃，不然會壞掉的。”衛郡看著一地蔬菜：“秦川你們內測時怎麼吃蔬菜的？”
    “我們都是燒了陶器，在鍋裏煮著吃的，可是現在沒鍋啊。”
    “也是。”
    段小影和林苜蓿也往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麼東西可以當鍋的。
    一會兒，鄭不順他們捧著一大捧河蚌回來了，挑來的河蚌比他們的腦袋還要大，看來一人一個足夠吃了，他們一人拿了一個，用石片撬開堅硬的殼，實在撬不開的就砸碎一麵，然後往另一麵灌水，用樹枝叉著放在火邊烤，不一會兒水就開了，一時熱氣騰騰，香味四溢……
    “哈哈，你們在搞什麼好吃的！”
    大家一看，竟然是張斷，不知他怎麼三更半夜地上來了。
    “你怎麼又上來了？”秦川問：“不是說睡覺去了麼？”
    “嘿嘿，爸媽睡著了，我偷偷上來看看。”
    段小影笑：“算你運氣好，我們在吃夜宵，你也一起來吧，很香哦，嗬嗬。”
    “我再去拿一個。”鄭不順說著又走向了水塘：“張斷，等會我烤著的那個你先吃吧，吃好了睡覺去。”
    “謝啦，哈哈，但是……好像沒有筷子啊。”
    大家一愣，的確都沒想到筷子這回事。
    秦川看看周圍的材料，然後搖了搖頭：“我們先吃一頓手抓飯吧，筷子明天再想辦法。”
    篝火熊熊燃燒著，河蚌殼裏已經加了一回水，差不多快要燒好了。
    “喂——喂——”平原上突然響起了呼喊聲。
    怎麼了？大家站起來一看，隻見一男二女三個人往他們這邊跑來。
    “嗬嗬，”秦川跟他們揮揮手：“慢慢跑~我們這裏有好吃的~就等你們來了~”
    “各位大哥大姐好，我叫宇文缺，”宇文缺氣喘籲籲地跑到他們麵前，不住地喘氣：“她們叫墨磐、淡夏秋言，我們迷路了，走了好多路才看見這裏有火光。”
    “你們從哪裏來？”段小影笑：“兩位妹妹，我和林姑娘的先給你們吃吧。”
    “不用了，剛見麵就吃你們東西怎麼好意思。”淡夏秋言和墨磐都退讓了：“我們從上遊下來，沿著溪水走的。”
    “嗬嗬，難道讓你們餓著看我們吃東西？免談~來的都是客，不管以後你們會不會和我們一起玩，這頓飯我們都請定了，來，吃吧。”林苜蓿拿著熱氣騰騰的河蚌給她們。
    秦川和段小影相視而笑，也拿著食物放到他們麵前。
    “恭敬不如從命。”段小影微微一笑。
    三人不知說什麼好，心懷感激地接過食物，和他們一起坐下：“多謝哥哥姐姐了。”
    “客氣什麼，玩嘛，哈哈。”
    黑暗的森林中，兩雙眼睛正偷偷看著他們……
    ……
    一個偵察員急匆匆地跑回來：“報告頭領！他們很多人下線了，醒著的人隻有10個，男的6個，女的4個，其他人都在地上睡著。”
    “那我們殺過去啊！”劉大性急了。
    “且慢！”郭望說：“醒著的人都在做什麼呢？他們有些什麼東西。”
    “醒著的人打製了一些兵器，已經有兩排石斧、石錘，還有編製籠子和幹其他活兒的，現在好像在吃飯。”
    “他們有石斧石錘？”頭領疑惑地看看自己手裏的木棍石塊：“怎麼做的？”
    “好像是用藤條捆的。”
    “哦……”頭領若有所思：“數量有多少？”
    “具體不清楚，”偵察員想了想：“對了，他們找了很多蔬菜，還抓了一隻老母雞，用藤條捆著，都放在篝火邊的地上。”
    頭領猶豫起來，想想自己手裏的石塊木棍到底打不打得過他們的石斧石錘。
    “頭領不急，此戰我們的勝算大多了，”郭望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第一，石斧石錘的威力比我們手裏的木棍石塊大不了多少；第二，他們不就十個人嘛，我們可以一部分人跟他們打，一部分人去搶他們打製好的石器和糧食，搶來武器的一組再負責和他們打架，另一組人扔掉石塊搶東西，還有，如果搶到的東西多，我們就先退兵，保存實力；第三，我們是偷襲，隻要速度足夠快，他們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此三點，已決定了我們勝券在握，隻要頭領你一聲令下，嗬嗬……”
    頭領想了想，似乎下了決心：“好！我們全軍推進，在樹林裏集合，然後分配目標！”
    程不悔
    戊子八月初八白露
    08。09。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