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莎樂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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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樂美
BY葬念繁
她是莎樂美,是我生命中的莎樂美。擁有著最妖豔的舞姿,以及最熾烈的愛。
——題記
一.{盛放的黑色之花}-蘇小乖
我走在那條黑色長廊裏,水滴的聲音被無限地放大。哥說,你要學會長大。
她的臉冰冷如斯,
她的臉憂傷依舊。
我牽著她的手,指著另一個沉睡的她說,“念繁,我找到小孩了。她真胡鬧,是不是?”哥隻是背靠著牆,抽著一根又一根的煙。念繁咬破了嘴唇,她說,“這是真的?”然後閉上眼不去看我的肯定。“我不信。”
“她死了。”哥終於開口,“反正,她死了。”他走向念繁,眼神清冽而強硬。“soda,你如願與償。”
念繁低頭,舔幹唇上的血跡。眼淚釋放出盛大的液體禮花。哥勾起嘴角,低聲念誦小孩寫過的那段話:
“…啪啪啪,子彈穿過黑色的心髒,盛放的黑色之花,終於枯萎啦。當當當,鈴聲越至遙遠的國度,盛放的生命之花,終於枯萎啦。
我遇見了上帝,告訴上帝我很想你,上帝卻說親愛的那不過是遊戲而已。
我遇見了上帝,告訴上帝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上帝哈哈大笑讓我許願,然後,
‘叭’!你死了!”
二.{死去的洛麗塔}-蘇漣漪
我一直無法原諒soda。
我還記得第一次遇見海,是在女子中學外。她穿著隨意的襯衫,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她抿緊了唇,倔強地不示弱。在那些拳頭下,新傷糾結著舊傷,觸目驚心。
弟便將她帶走,我幫她辦了轉學手續。她說,“我是楊曉海。”到後來,驕傲如她卻也漸漸有了笑容。弟擅言談,我隻是尷尬地在她和他之間走。時日一長,便走到了最後。
後來,他和她戀愛了。
海失蹤的那一天,我和弟去碼頭搭了渡船。船一直到了那個小城。我和弟走出船,沿著階梯一直向上。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女生坐在不遠處,眼神迷茫。風一直在吹,弟就拉著我,在她旁邊坐下來。直到弟開口,“你是誰?為什麼坐這裏?”
“嗬,似乎很像失戀自殺的女生。”她仰望天,自嘲地笑。然後起身,“我是夙葬,也是soda。”弟一直呆呆地看著她走遠。階梯上還遺留了一張紙,弟小心地拿起來念道:“紀念那些我們稱之過往的東西。”
那一天晚上又遇見了soda,也找到了海。在江邊的碼頭上,海跳著熱烈的土耳其舞蹈。翻飛的裙袂迷亂了我的眼。盛放的玫瑰,搖曳的大紅裙擺,妖豔的莎樂美。
而現在,我念完了海寫的那段話。Soda忽然笑了,她壓低了聲念,“……洛麗塔的亡魂在跳舞。”
三.{絕望的蒼莽之獸}-葬念繁
我一直沒有告訴她們我在談一場戀愛。
我想如果我告訴於小倩,她肯定會對我很不屑。“我靠!葬念繁你個用情不專的家夥!你是在失戀哎!招惹上一對雙胞胎兄弟也就算了,居然還強搶美少年!”
我也一直明白蘇漣漪對我的厭惡,源於蘇小乖對楊曉海的傷害。
四個人裏的愛恨糾結,是我的無知所造成。即便是贖罪,也再無法拯救。
小孩用她的方式,來拒絕任何原諒我的可能。
我經常挽起我的袖子,對著她們笑。然後指著手上那道淺淺的傷痕。“看我的指甲多有殺傷力。”然而實際上,那道由小孩留下的傷痕已漸漸消失,而她脖子上的傷痕卻清晰依舊。
我們經常打架,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言語。隻是像極了兩隻沒有理智的獸,彼此撕咬著,卻找不到傷害的理由。我們在那個混沌的世界裏,被愛恨衝昏了頭腦。在每一次爭鬥後,披頭散發,雙眼紅腫。
我一直懷疑作為那個家庭的產物,小孩是怎樣活到15歲的。因為她爸媽也是兩隻獸,也是經常撕咬的獸。在這個禽獸橫行肮髒的世界,沒有誰能夠全身而退。
我還記得小孩和蘇小乖分手的那天,我第一次去小孩家。在她家的客廳啃蘋果。她接完電話忽然大聲地哭,我終於知曉,總是再驕傲的女子,也會在愛情麵前敗下陣來。
再然後,我走出小孩家,撥通蘇小乖的電話。
“蘇小乖,我們交往吧。”
四.{彼岸之巔的狼牙}-蘇小乖
我深愛著她。
一直一直深愛她。
哥一直無法原諒我的變心,也無法原諒念繁對小孩的背叛。他冷傲的骨子裏,藏不住對我與她的恨。那恨太過熾烈,恨不能將我們都撕碎。
我知道哥從未這樣卑微的愛過一個人,甚至甘願隻在身後默默守護。她的一顰一笑,他都記得清楚。
然而,這依舊是個肮髒的世界。無論付與再美好的東西,都無法改變它的本質。人們自以為是的穿著光鮮的皮,卻遮掩不住陣陣腐敗氣息。我和楊曉海在一起,源於從小被忽視對哥的恨;我愛上念繁,更是要讓他難過;楊曉海喜歡我,不過是渴望安定的生活;至於哥,也不過出於對楊曉海的憐憫。
每個人都有目的,無論好壞與否,從頭到尾,沒有誰付出了真心。
我寫完這些話,心裏忽然沒有了牽掛,到最後我也不明白,我是真的愛過。
五.{吞噬掉一切的夢魘}-蘇漣漪
Soda是恨海的。
我一直知道soda將寫文作為唯一的信仰。她拚命地寫,拚命地想要走到頂峰。可她的努力,在海麵前卻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呐,我不是好人。”她用食指叩擊著桌麵。仰頭微笑。“她死了我很開心,你知道嗎?我少了一個多麼強大的對手。”
我的手僵硬地在鍵盤上敲擊,她繼續說。“…寫文是我的唯一優點,是我唯一可以信仰可以膜拜的優點…”然而當僅有的信仰也被擊敗,她終於潰不成軍。“…嗬,與其說是夢想,不如說是夢魘。吞噬掉我的信念,瓦解了我的善良…”
“親愛的,為了寫字。我可以不擇手段。”
她忽然瘋狂的笑,“可是,即便我再怎麼不甘,我都沒有想過要傷害小孩!”
“夠了!”我轉過身,自以為強硬地開口。“soda,是你害死海的。”我盯著她蒼白的臉,一字一頓的反複。“是你害死海的。”
“我沒有!”她揮舞著雙手,無力地辯白。“你明明知道我沒有,我……”
“你知道海是怎麼死的麼?墜樓!”我打斷soda的話。“‘一女生因撿掉在欄杆外麵的手機而墜樓身亡’……真是個簡單的說法…難道為了一個手機,會把命都豁出去?”
我至今還記得死去的海,沒有了驕傲和美麗。頭發淩亂地糾結著黏糊的血,雙眼睜得很大,肋骨都摔碎。右手還緊拽著手機,手腕都脫臼。
“你憑什麼憑什麼!”soda忽然發了狂一樣大叫,她嘶啞的喉嚨帶著哭腔,“我把她看得比什麼都重!我知道你怎麼想我!是我搶走了她最愛的人!”她蹲下來,眼淚流進衣領。“…可是你們有誰想過,和蘇小乖在一起的我,隻是單純地想要報複!”
“想要為了那個笨小孩,狠狠地傷害他!”她哽咽地再說不出話,“…你憑什麼…”
“可是,”我猛地站起身,不理會她通紅的雙眼。“你敢說和海的最後一通電話,不是你打的?”
六.{邊緣的滄海蝶}-葬念繁
小孩叫我葬。
她總是喜歡對著我邪邪地笑,“葬,你預備怎麼樣?把人生葬了吧!”她總是耷拉著躺在沙發上,像極了一隻慵懶而華貴的貓。
我從來不曾知道,她的死那麼突然。從此她的記憶停在了第十五個年輪,再如何回放亦或前進,都不再有續集。
那一天我待在家,剛和小孩吵過架。於是我撥了她的電話,不想再冷戰。
“嗯?小孩,是我,我是葬。”
她的聲音低沉而飄渺,夾雜很大的風聲。
“-嗬,是葬啊…”
“-嗯!是我,小孩,在哪啊?怎麼那麼大的風?”
“-我在樓頂呢,今天風比較大。”
“-哎?樓頂?風大會感冒的哎。”我努力辨聽話筒另一邊的聲音。“你去樓頂幹什麼?”
“葬,你在和蘇小乖交往吧。”
這一句話很清晰,我無法假裝聽不見。沉默了許久,她似乎不需要我的解釋,又開口。“…葬,你能為他去死嗎?”
“…開玩笑,大好年華哎,死什麼死啊?”我假裝輕鬆,用開玩笑的口吻,隱藏住隱約的不安。“…小孩,快回去吧,樓頂不大安全。”
“葬,我能為他死。”她不理會我,兀自地說下去。“你呢?你能嗎?”
我依舊不說話,她在電話那邊笑了。“對哦,葬,我忘了,你是為了報複我是吧?我知道你恨我。”
“小孩,我…”我不想再被動,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抱歉。”
“葬,你知道麼?在我一個人出走時,我曾遇到過什麼。”她的語調很淒涼,風依舊很大,她喃喃著幾個讓我無法接受的詞。“…葬,我所遇到的,是你這輩子都無法體會的。”
我捂住嘴,不發出一點聲響,眼淚卻一直沒有斷線。我知道小孩的生活,知道她在家庭暴力和校園暴力的雙重鎮壓下的痛不欲生。遇見蘇小乖的那一次,她的左眼球破裂,我便在本子上寫:獨眸。她一直用長發擋住了左眼,用一個視角看世界。
“小孩,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我終於哭出聲,盡管我一直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但終還是妥協。我比不過小孩的悲慘,更沒有她的淡定和從容。電話那一邊笑聲忽然尖厲起來。
“原諒?嗬嗬嗬…葬,你把我想的好偉大。”她的笑很瘋狂。“…葬,蘇小乖我要定了,活著不行,就死後!”
她歇斯底裏地大笑,笑聲傳得很遠。風聲越來越大,她咬牙切齒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我的心揪成了一片。
“葬,我是溺死在暗流裏的那隻蝶,本來是該和其他蝶一起飛去滄海的,可是到了愛的邊緣,我又飛了回去,做他鎖骨上永世的刺青。”
“葬,我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但是赴死的決絕,我相信,我還是有的。”
“葬,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不過是想將永生的厭惡傾注於你,讓你背負著這罪惡感永遠輪回下去。”
“葬……”
風在咆哮,但她的話,卻深刻在了心底,太過用力,流出殷紅的血。
“葬,從此以後,再也不要和蘇小乖來往,否則,我永生都不會原諒你!”
“老死,不相往來!”
七.{親愛的,我不是莎樂美}-楊曉海
有一個古老的傳說:
莎樂美公主愛上了先知約翰,卻被他堅決回絕。
為了得到他,無論如何也要得到他。
她在王麵前跳起了“七重紗舞”。
親愛的,你是我的,是我的。
如果現在不行那就死後。
總之,親愛的,你終於在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