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吾愛、入宮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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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夏日沒有蟬聲,靜靜地,仿佛天地都融化了。
一輛馬車顛簸的駛向前方,簾角被輕輕掀起,一雙美目向車外望去,木幽沉默著,這一去,前路茫茫。繁華的街道人群喧擾,叫賣聲不斷,馬車不斷的前行,看著車外,竟呆呆的聽著那喚聲漸行漸遠,而她,沒有動,隻是覺得複雜的感慨。
“小姐。。”憐兒擔憂的低低輕喚,木幽回首淡然微笑,安撫道:“別擔心。”瞥見憐兒仍然憂心不已的神情,也不禁心中一暖,便無聲的放下車簾,靜靜的靠在一旁假寐起來。
回想一個時辰前,家仆們忙碌的在府中來回穿梭,父親一言不發,溫和的雙眸微微泛紅,大哥愛撫的摸摸她的頭,千言萬語,終化為一句不舍的“珍重。”惹的她也雙眼濕潤,隻好笑罵道:“又不是生離死別,如此哪好?”
林潯則不同了,撲上去抱著小妹就不鬆開,口中念道:“小妹,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宮裏頭那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那些女人更是了不得,你可千萬要小心那,小妹,二哥可舍不得你!!”木幽經曆無數,卻仍忍不住的熱淚盈眶,隻道:“二哥,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好好照顧自己,商人的世道不好做,你可要小心那,瞧這宮裏讓你說的好個慎人,照你說的,小妹我豈不是進得去,出不來了?”林潯忙拉住她道:“呸呸呸。。可有你這麼咒自己的?”
木幽實在受不得這傷感的畫麵,含淚叮囑了父親幾句,便微笑著在眾人的注目下,讓憐兒扶上了馬車,揚塵離去。
她坐在車中搖頭,何時自己變得如此傷感了?正思索的時候,忽聽得尖銳的喊聲,喧嘩聲,正疑惑間,隻聽得車夫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小姐,已經到宮門了。”哦,怪不得,木幽想道。
憐兒扶著木幽下了馬車,抬頭一看,嗬!!各色馬車排排,鶯鶯燕燕,環肥燕瘦,好似全天下的女子都雲集至此,金瓦紅牆,莊嚴肅穆的皇宮,處處彰顯著屬於皇家的氣勢、宏偉。這是天下癡女子們羨慕、渴望的地方,她歎息,為自己,也為那些拚了命向這華麗虛榮的深宮大院中擠進的人兒。
這時,隻聽有人喊道:“請各位小主移步麗華宮。”眾人按照皇單上所念的順序,陸續的走進那紅漆金扣的大門內,除了眾位秀女輕輕的腳步聲,幾乎無聲可聞。走了幾十步,便聽到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一隊訓練有素的巡視侍衛隊整齊而來,慢慢的越過她們的身側,隻聽腳步聲愈來愈遠。。
後麵一陣蒼老沉悶的聲音,劃破了天際最後的寂靜,木幽輕輕轉頭,看著那朱紅金漆大門慢慢的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合上,緊閉。而她的心,也隨著那一刻而沉悶了起來,如今,她怕是想逃都無處可逃了。
繁華與寂寞,,都是相對的,如果不能選擇,那麼便與它並肩走下去吧。真想穿過那段,最無暇的時光,看那些深深淺淺的腳印,真想重新在走一遍知該如何珍惜,每一縷霞光,如今,隻知道,一入宮門,從此再不敢懵懂與疏狂。
入了麗華宮,不遠處一個灰衣總管太監走了上來,清了清嗓子,咳了一聲示意說道:“雜家先在這恭迎各位小主了,這宮裏可不比外麵,這規矩嘛,自是不用我多說,這兩位便是各位小主這兩月的教習姑姑,月姑姑和淩姑姑。皇恩浩蕩,各位小主可要盡心那,日後若可侍奉龍前,也是小主們的榮耀啊。”一群人連忙笑著附和著,木幽悄悄打量了下一旁那兩位教習姑姑,原聽姑姑兩字,便先入為主的以為是年紀較大的女官,未曾想眼前兩位女子看上去竟也不過雙十年華。
隻聽得一陣女聲,按規矩囑咐了幾句,便開始分派院落,其中較為年長的月姑姑手持黃錦開口朗聲念道:“呼合敏律•額柔、晗澤•賀雪宛,入住落軒閣。”木幽一頓,隨即抬頭看向一襲藍錦,衣著華麗的女子,晗澤•賀雪宛?這不是右相之女麼?看樣子,也不過二八年歲,原來是右相的五小姐,聽聞右相第五女晗澤•賀雪宛以刁蠻任性聞名,可如今看上去,麵前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似乎與傳言有所出啊,木幽不禁又仔細的看了一眼,除了眉宇間的不掩飾的厲氣,還真是個惹人憐的女子。
呼和敏律•額柔?呼和敏律?如此,那便是內閣學士府的千金,瀶國以姓氏代表地位,皇家則以單姓賜名,共雙字。丞相位極人臣便以複姓賜名,而以下逐次遞之姓氏便多加一字,然,俱因如此,使之家族的姓氏俗化為了權勢與身份的代表。
“贏瑟•木幽、晉如含赫•音語,入住朝雪閣。”思索正好被打斷,她隻好領命。起身看向即將與她同住的晉如含赫•音語,原來是音大將軍之女,怪不得看上去好一股將門風範,音語見木幽望向她,便友好一笑,木幽淡笑點了點頭,便算打過招呼。
兩人並肩,由著宮女領路,各自譴著丫鬟向朝雪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