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篇 第四十三章 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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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柳姑娘,多日不見,近來可好?”慕容軒回答得彬彬有禮,但臉上已露出陰冷的神情。
“公子真能說笑!若煙的心情難道真的如此難料?”柳若煙峨嵋微蹙,邁步上前逼近慕容軒,“若煙聽聞公子娶妻之事後,立即趕往天都找尋公子,卻一直未能得見,如公子真有心掂念若煙,途經此地也該來我舍下看望才是。”
慕容軒嘴角微抿,似有嘲笑之意:“現在能讓我掂念的,除了我的妻子再無他人,請姑娘自重。”
眾人都聽得真切,頓時竊語聲四起。
魯參將連忙上前阻攔柳若煙,勸說道:“柳姑娘太過執迷,未必是件好事,而今慕容公子已有家室,就應當成全;何況柳姑娘自身才華橫溢,愛慕之人本不勝數,又如必獨獨為了一人而浪費青春年華?”
“魯參將是過來人,又何嚐不知情感本非一般事物,尚難自控,小女子又怎能做到想移情就能輕易移情?”柳若煙不卑不亢的反問道。
“柳姑娘的深情厚意,在下謹記,時辰不早,我們夫妻二人還要趕路,在此別過。”慕容軒淡然說完便攜手宛鶯繞過柳若煙,繼續前行。
“站住!”
柳若煙不顧他人阻攔,再次攔住慕容軒的去路大聲說道,“慕容公子,小女子不才,隻想問公子,你曾對若煙許諾過的話是如何的情深意重,款款深情,為何輕易負之流水?”
“柳姑娘怕是搞錯了,當年我並沒有許諾過你什麼,全因當時的景物太過相似那過往之地,讓我錯認你為我苦苦尋覓的妻子,故有此一說,柳姑娘就當戲言,盡可淡忘。慕容輕率之處在此向你賠罪。”慕容軒向柳姑娘微微欠身,再次向她表明立場。
柳若煙冷笑道:“慕容公子苦苦尋覓的妻子難道就是這位韓宛鶯?聽聞天朝第一商人慕容軒生性風流,所到之地處處留情,怕用的都是這種手段,隻是若煙不甚明了,韓宛鶯又憑什麼讓一個情場浪子甘心獨憐一人?難道她真有什麼技能是若煙的望塵莫及?若煙今日定當討教!”
慕容葉聽聞她要為難宛鶯,頓時眼光一寒,冷冷說道:“柳若煙,你不要欺人太甚!”
宛鶯見狀便知慕容軒殺念又起,她連忙挽住慕容軒手腕,對柳若煙微笑說道:“柳姑娘才貌雙全,宛鶯自然愧不敢當,倒是有一技能怕是無人能比,宛鶯願為若煙姑娘展示一二。”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入宛鶯身上,隻見她走到一處空曠處,右手如蘭花盛開慢慢舉起,遠處便有一隻小鳥飛落停到她的手心處對宛鶯啼鳴。宛鶯自信一笑,頓時眉目生花,她指向柳若煙,對那小鳥說道:“飛到柳姑娘肩上停一下,再回來。”
那隻小鳥立即撐開翅膀,飛落到柳若煙肩上,眾人皆感驚奇,議論之聲四處又起。隻見那隻小鳥雀躍幾下之後又展翅飛到回宛鶯掌心,宛鶯順手一揮,小鳥便像得知信號立即飛離。
柳若煙吃驚地盯著宛鶯,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可是宛鶯並未就此結束,她隨即旋轉數圈,雙臂輕揚向上在頭頂上方變幻出多種美麗形狀,四周的鳥兒便聚集而來,順著宛鶯的節奏盤旋環繞,那天人合一的舞動與她驚世絕美的容貌相互輝映,如神女下凡卻又像騰飛而去,眾人看得嘖嘖稱奇。
聽聞到街上掌聲四起,宛鶯便收起架式,退去鳥群,再次回到慕容軒的身邊,對若煙微笑言道:“此技是宛鶯隨性而為之,讓柳姑娘見笑。如柳姑娘認為能勝過宛鶯,宛鶯願將一品誥命夫人讓賢;如若不能,請不要再攔我們兩人去路,從此將我夫君忘掉。”
柳若煙果然一言不發退到一旁讓眾人離開,隻是她驚詫呆滯的神情久久沒有退去,兩行熱眼悄然劃落,恰巧被離去的宛鶯回首看到。
宛鶯在心中悄悄說道:柳姑娘定能早日結束孽緣,覓得良人,宛鶯願柳姑娘一生幸福!
突然想起自身還身處險境,不禁輕聲歎息,卻未發現慕容軒若有所思的注視已經將她所有神情盡收眼底。
魯參將的家宴布置得隆重奢侈,相必要花去他半年的俸祿。慕容軒與宛鶯都僅下了幾處筷便不見進食。
他們很快便起程上路,在慕容軒與魯參將道別之際,宛鶯閑來無事,便走到一旁給幾隻落在庭院處的小鳥撒了些米粒,隨後就像小時候一樣,蹲下來欣賞它們爭搶的樣子,直到慕容軒喚她,她才依依不舍地離去。
之後的行程他們換乘馬車,兩人同坐於一輛馬車之中,在二、三十名衛士的護送下向天朝進發。宛鶯一直靠坐在車窗旁,對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不出十五日便可回到天都,軒轅府內早已沒有自己的親人,她一人又如何能在這可怕的囚牢中度過餘生?
不行!她絕不能回去!
可是一路上慕容軒跟她形影不離,就算她能令鳥製住那二、三十名衛士,慕容軒早知她的技能又心存戒備之心,她又如何逃得過他的監視?
宛鶯望向淡藍天空,渴望出現一絲奇跡。
突然慕容軒伸手搭住她肩部,令她渾身一顫。她早已全身僵直,但依然倔強地不想回頭。突然窗簾被慕容軒拉下,擋住她的視線,再將她輕輕一拉,已將她緊緊懷抱住。
她慌忙閉上眼睛,抓住他的衣袂靜靜地靠著他一動不動,順從地承受他的愛撫。她怕這快要窒息的地方,她怕自己稍有掙紮便引起會當日驚竦的一幕,她怕再次受到屈辱。
他的雙手在她背上不停遊走,緩緩地,輕輕地,偶爾停頓一下,繼而再次來回愛撫,突然他問道:“宛鶯,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什麼?”宛鶯警覺反問。
“你非常了解你的個性。”慕容軒的手在她肩上停頓住,一聲歎息,“我知道你並不在乎世人如何看待你,從來不會跟別人爭強什麼,更對自己的長處晦默至深,可是今天你卻在眾人麵前展露出來,為什麼?”
“人是會變的,你不曾說過我每次都能讓你感覺我的變化嗎?因為我變了。”宛鶯辯解道。
“不要試圖對我說謊!我能感知到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聰明,你更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天賦並能加以運用,但是你的本性是不會變的,如果不是有何種目的,你決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讓人難堪。”慕容軒執起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睛說道,“告訴我,你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宛鶯驚恐地應對著他近在咫尺的逼視,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告訴我!”慕容軒的聲音陰冷得鬼魅。
宛鶯終於煎熬不住,輕聲說道:“不要……請不要傷害她!”
慕容軒更加警覺,他頓時眼光一閃,冷冷說道:“告訴我,你知道些什麼,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宛鶯頓時處在崩潰邊緣,她捂住腦袋大聲喊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宛鶯,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為何至今都不問起你父母的下落?是你不再關心他們還是你已經知道他們的下場?你要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又怎會在你的眼神中看到恨意?!”
慕容軒一字一句冷冷說道,他的話令宛鶯幾盡癲狂,她瘋狂大叫,拚盡力氣,握緊雙拳,向慕容軒身體砸去,但是她的雙手還未觸到他的身體就已被牢牢抓住。她隻能失聲痛哭,痛恨自己太過無能。
慕容軒心疼地看著她哭得顫動的身體,頓時怒意全消。他將宛鶯抱入懷中,輕聲安慰道:“宛鶯,不要難過,這些都隻是俗事塵緣,是阻礙我們的絆腳石,你應當將他們盡數快淡忘掉,做回你自己。”
宛鶯早已泣不成聲,她無奈地靠在慕容軒懷中痛哭流淚。此時外麵傳來三聲嘹亮的鳥鳴聲,將宛鶯的意識喚醒,她懇求慕容軒道:“讓我下車走走好嗎?我不想待在這裏,讓我去外麵走走,我有話對你說!”
一聲令下,行進的馬車嘎然而止,當他們步出馬車,才發現此地已處在山中,而眼前幾米遠處竟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