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惑篇 第三十五章 汝子不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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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蒼寨並非山寨,它更像是一座建在山脈中的城堡。城牆倚山腳而建,拔地百米之高,巍峨聳立。從城外仰望賀蒼寨,竟感覺自身如螻蟻般渺小。
左涵青與宛鶯抵達外之時,天色已暗,天地之間都被染成湛藍色係,平添神秘色彩,湖麵中淩波蕩漾,折射出點點銀光,更顯純美無瑕。
千萬士兵早已恭迎於城堡之外,城堡大門緩緩放下,架起一座平坦大橋。左涵青勒令白馬緩步而入,神定氣閑,頗有王者之風;相反,他臂膀環繞的宛鶯甚感狼狽,她愁眉深鎖,神色黯然。
城中的道路以斜坡式上行,並不寬敞,路上更是擠滿了行人,高呼恭迎孔雀王,並向他們的王行禮致意。
兩旁竹製小樓隨道路崎嶇蜿蜒相聯。偶見幾處廣場用於商賈流通,隨處可見天然形成的大片竹林與竹屋遙相輝映,潭水清淺通透,水光呈紅粉藍綠變幻,仿佛炫彩寶盆。水底橫生樹杆,自水中探首而出,就算天色已晚,依然看得出枝葉黃得純粹、紅得豔麗、綠得盎然。
終於他們抵達城堡的頂端,那是一座城中之城,開啟那城門,裏麵竟然撲麵而來數隻天鵝,以優雅的姿態迎接主人。兩列仆人盡數躬身相迎,他們衣著鮮麗,神色歡愉。高處屋頂由琉璃製成,錯綜參差,光澤晶瑩,盡顯清新雅致。回廊後有白煙繚繞,源自幾處天然溫泉,與火光相映,流光略影;泉水叮咚,樂音舒緩,如置身仙境一般。
“左哥哥,您回來了!”人群裏跑來一個標致俏麗的少女,興奮地向左涵青招手。宛鶯感覺她與左涵青的關係應該非同尋常,否則她又怎會喚他“左哥哥”,而非“孔雀王”?當那女子看到左涵青懷中的宛鶯時,愣了一下:“左哥哥,她是誰?”
“一個逃犯。”左涵青將宛鶯輕輕一推,便有兩名侍女上來扶住宛鶯。
“你這昏君!我何罪之有?!”宛鶯掙開那兩名少女後,怒視左涵青道,“你還不快放了我!”
眾人都差異地看向宛鶯。
左涵青雙手執於後背,慢絲條理地說道:“別忘了你還欠本王一頓飯錢未還,何時還本王?哦!想起來了,你還說雙倍奉還,錢呢?”
宛鶯頓時無語以對,明明知道他是假以托詞,可又讓她無法反駁。
左涵青更為得意,道:“你欠本王的債足夠抵你十年的工錢,你說你這十年間是不是應該乖乖服侍本王?”
“無賴!”此言一出,眾人無不震驚。
“好大膽!”左涵青左眉一挑,似有薄怒,他對那兩名侍女吩咐道:“將她禁足於房中,直到她求饒為止,本王倒要看看她是否能從中吸取教訓,變得聰明點。”
“左哥哥,她對您如此不敬,豈能如此輕罰?要滎兒的想法,應該罰她三十大板!”那個滎兒笑意盈盈地說著,話出來的話卻如此惡毒,讓宛鶯心中一寒。
左涵青已知宛鶯中心膽怯,嘴角微抿,淡淡說道:“不急,我們先辦正事要緊。你父親葉臣相現在何處?快帶我去見他。”
“好!”滎兒惡狠狠地睨了一眼宛鶯,立即引領左涵青離去,在她轉向左涵青想去扶他手臂之時,眼中又充滿柔弱之色,變幻之快令人咂舌。
左涵青待她倒也和顏悅色,隻是在她觸踫到他之間,卻又巧妙退開,而這個舉動顯得天衣無縫,無從判斷他是否有意避讓。
宛鶯被那兩名侍女帶到房後,兩名侍女便退出房去,門外傳來鐵鏈上鎖的聲音。她呆坐在房內無比惆悵,回想自身手無縛雞之力,又是笨拙之人,也許真的要畫地為牢,空度殘生。
不多時那鐵鏈之門又被開啟,兩名侍女為她端來豐厚的晚膳,又很快退出房外。看著這些美食佳肴,她實在無法踹度左涵青待她是何居心,但久未進食的她幾經猶豫之後終於忍不住舉起筷子狼吞虎咽起來。
飯過半碗,筷子突然觸及到一個硬物,她撥開米飯,裏麵竟然有個宣紙包裹的“戒指”。她連忙打開紙條,紙條上以小楷寫著:“四更換崗,可趁之機;屋後假山,地洞可遁;金匙相贈,必能得助。”
宛鶯認出那是長老的筆跡,頓時興奮不已。她默念幾遍後,便將紙湊近火源焚化成灰,再看那“戒指”,寶石經她手指輕輕一轉,便延伸出一條帶鉤細鐵絲,她再轉又複原變成普通的戒指,她便立即將它帶入指間,雙手互抱,心情激動得難以平複。
片刻之餘,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應該早點休息,以便養精蓄銳,在忐忑不安中她和衣閉目而眠,竟也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也許真的是太累了,她睡得很沉,直到屋外傳來一聲響動,她才驚醒過來。
此時正好是四更時間。
她慌忙起身,微微開啟房門,門是用長鐵鏈而鎖,鎖得不緊,足以讓她把鎖帶入門內,她再探門外動靜,此時門外的確空無一人。她按動金匙,慌亂地試著開鎖,鎖很快被打開,但她卻未留意鐵鏈順勢而下,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宛鶯頓時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惜,幸好四周依然沒有人影。過了半響,她終於壯膽踏出門外。確定沒有侍衛之後,她急步向屋後的假山跑去。一路上月色如銀,依稀照亮去路,她繞過幾條蜿蜒小路,倒也沒有遇到險情。待她靠近假山之時,突然有侍衛嗬道:“誰?站住!”
宛鶯慌忙倚在假山旁回望,看著那兩個侍衛向她急步向她靠近,她心中大呼不好!
突然長老自不遠處的竹林旁現身,指向另一方對那兩個侍衛喊道:“人往那裏跑了,快追!”
“可是……”侍衛微有疑遲。
“快追!如讓刺客跑了,唯你們是問!”長老厲聲罵道。
兩個侍衛立刻向長老所指方向追去。
長老舉手撩動胡須,向宛鶯藏身之處輕輕一瞥後也立刻離去。
宛鶯終於鬆了口氣,在心裏默念感激之言後才摸索著向假山洞內走去。洞內沒有月光照射,根本無法識別通道,幾次踫撞之後,她扶住腦袋隻能踡縮在洞中不知是否該等待天明。
洞內突然傳來一聲歎息聲道:“水到渠成之事都無法辦妥,果然笨到極致。汝子不可教也。”
隨即一道火光乍現,卻見左涵青正手執火折坐在一塊頑石之上無奈地看著她輕輕搖頭。
——[完]——
第一部人界已完本,第二部魔界即將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