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情篇 第二十九章 涅槃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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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雲隱,華光初現,那是鏡花水月還是彼岸重生?
貝殼在輕快地旋轉,輕柔脆亮的敲擊之聲不斷傳來。
有個動聽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漫向天跡,鵝黃的飛羽在雲層間翻滾瞬間消失。
那個輕盈美幻的背影是誰?為何如此熟悉?
這裏又是哪裏?為何白茫茫一片?
“宛鶯!宛鶯!”
遙遠處傳來呼喚,如魔手般將她擲向深淵,眼前的一切隨氣霧消散遠去。
那女子的背影仍在原處,根本沒有察覺。
氣霧越來越濃,她下墜得越來越快,那種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
忽然腹中積水從鼻中、口中倒灌而出,無法停止的咳嗽試圖要將內髒全部掏空,濕漉漉的全身戰栗著被人緊緊抱住,這又是誰的氣息?
她虛脫無力的眼神尋覓著,發跡處滴落的水流源源不斷地阻礙著、侵犯著,鹹濕又苦澀,迷糊了雙眼。半夢半睡之間,天旋地轉,呼吸聲與心跳聲在腦中交替著、鉗製著。
身體的痛苦再次籠罩到她全身,將她從無痛感之處拉回。
為何還是不能死去?!
悠遠的光亮安祥寧靜,宛鶯睜開眼睛,看到桌上微弱光芒的油燈,燈芯忽兒飄動。桌旁正坐著個身形挺拔的男子,背對著她低頭沉思。
聽到開門的聲音,有位麵目慈善、鶴發童顏的老者步入房中。
“少主!”那位老者對那男子揖福道,“行裝都已打點完畢,可隨時起程。”
“好!等她一醒,即刻出發。”那個男子原來就是左涵青,他的背影照在牆上顯得高大而孤寂。
那老者微一沉吟:“少主可曾聽說前幾天陸家公子與媚娘於在合歡之時雙雙暴斃,死狀恐怖?”
“你是說那天恐嚇韓宛鶯的兩個人?那又如何?”左涵青冷聲應道。
“懇請少主三思,床上的女子是個不祥之人,任何與她有牽連之人都……”老者沒有繼續說下去。
“哼!慕容軒再厲害,也隻能在天朝內為虎作倀,我又豈會怕他?!”左涵青的聲音顯得傲慢而不屑。
“少主,我們跟這女子非親非故,何苦為了她多數強敵?”老者也大膽直言。
“長老不必再言,我自有分寸!”左涵青霍然起身,示意那老者退出屋外。
老者再次揖福後,正想退出。
左涵青突然說道:“等等!你速去店外等候,我們準備好就啟程!”
老者一時愕然,向床上看去,隻見宛鶯依然雙目緊閉,如若夢中。他未再多言,起身告退。
左涵青輕快走向床邊,麵無表情地打量著宛鶯,突然說道:“你想裝睡到什麼時候。”
宛鶯並未睜眼,她睫毛扇動,愁眉深鎖:“我不想連累公子,公子走吧。”
“連累又如何?我高興!”他輕蔑地笑道。
“何必如此!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我而亡?我本就是個不祥之人,早已沒有求生之念,公子所為隻是延續我幾日性命而已。”宛鶯柔弱的下唇輕顫不已,用貝齒咬住後方得以控製。
左涵青凝視著她,微微鎖眉,緩緩說道:“在我們家鄉有個傳說,不論你是好是壞、不論神是人,如自殺而亡,死後都會進入魔界,永世不得超生!”
“魔界?!”宛鶯嚇得睜開眼睛,慕容軒的影子再次在腦中浮現,還有那依稀可見的獠牙。
“你想去嗎?”他反問。
宛鶯麵露惶惑,搖搖頭。
“那就活下去!你告訴你自己,你已經重生,與過去再無任何瓜葛,從此往後你將要過新的生活,快樂地生活下去。”左涵青的聲音鏗鏘有力。
宛鶯淒慘地笑道:“重新生活談何容易,於我隻是奢望而已。我根本就逃不出慕容軒的控製,也許一到天明他就會出現在你我麵前。”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打不過逃得過!我們今晚就走!按天相顯示,自明日起的一周內都會下雨,正是逃匿的大好時機。隻要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不出十日便到我們家鄉,你到了那裏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我保證慕容軒再也找不到你,而你一定會愛上那個地方,因為那裏是人世間最美麗的地方,被世人稱為天界的入口。”說起家鄉,左涵青展現出溫柔笑意。
“真的嗎?”宛鶯眼中閃出希望,隨即又轉為哀傷,“可是他說過,世上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
左涵青聽罷大笑道:“那是因為他還沒遇到我。”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宛鶯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忍不住顫抖,“他根本不是人!他是個魔鬼!他能用冰殺人,他還能號令當朝命官……”宛鶯感覺自己又要沉淪進去,她咽喉哽塞得再也難以言語,雙手環抱住頭又已泣不成聲。
左涵青在床邊坐下後,把她雙手握住,將她的意識拉回現實:“宛鶯,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他很可怕,所以你們才耐何不了他,才被他算計、被他控製?”
“難道不是嗎?”宛鶯反問,淚水劃過臉頰。
左涵青搖搖頭柔聲說道:“你錯了,你其實並沒有自己想象地那麼不堪一擊,你完全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他人,隻是你自己還不知道而已,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嗎?相信自己!”
保護自己和保護他人的能力?聽起來就像神話。
她疑惑地看著左涵青,背光中的他無法看清神情,但她仍然感受到了他此刻的無限溫柔。
他究竟是桀驁不馴還是刻骨柔情?
她發現他跟慕容軒一樣深不可測。
“你了解我嗎?我出生平凡,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堅強的靈魂,怎麼可能有跟他一拚的能力?”宛鶯如夢囈一般。
左涵青笑看著他娓娓道來:“你生於寧河縣,家境殷實,自小爹娘疼愛你如掌上明珠,生活平靜無波,待你成年之後就有青梅竹馬的縣官之子將會娶你過門,可是自從慕容軒因金礦之事到寧河縣之後,變故摩肩接踵而至,他還以恩人為名將你軟禁入軒轅府內,而你直到昨日才明白這些都是他的傑作,對嗎?”
宛鶯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看著他:“你怎麼都知道?仿佛親眼看到一般?”
左涵青展眉笑道:“我還知道你們都不知道的事情,寧河縣孫員外家的公子被人打傷至殘,也是慕容軒派人所為。其實他在見到你那日起,就已在寧河縣內布下無數眼線,你的行蹤早就在他的控製之中,所以那日孫員外之子跟你們發生爭執之後,他就遭到毒手。而慕容軒的手下不同於一般人,手腳幹淨、無跡可尋,寧河縣這種小地方自然就多了場小小的冤案,隨著時間推移自然會被世人淡忘。”
宛鶯驚愕地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她麵露痛苦之色,雙手護住胸口盡力平複急促的呼吸,果然所有的變故都與慕容軒有關。
左涵青歎了口氣說道:“慕容軒的確不簡單!他深謀遠慮,身後又有強大的勢力支撐,連我都不知道他勢力有多大,甚至他的家世都是個謎。不過我相信他也查不出我的底細,而且他在明我在暗,他再聰明都猜不到你究竟會在哪裏。”
宛鶯望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最後的希望。她疑惑地問他:“你為什麼要幫我?真的隻是高興嗎?”
左涵青思索了一會兒:“這也是我一直在問自己的問題,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我幫你,是有代價的。”
說罷,他竟然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
“什、什麼代價?!”宛鶯猛然看到自己已換了一套幹淨的粗布獵裝,她頓時用被子護身向床內退縮。
左涵青忤在那裏看著她的反應,突然拍著床輔,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真是個笨女人!哈哈哈!笑死我了!”
宛鶯頓時被笑得麵目通紅,她好不容易憋足了勁問道:“你笑什麼?!”
他好不容易收住笑:“我快被你氣死了!哈!我告訴你,我喜歡的女人要夠聰明,你太笨了,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剛才是說,我不會像慕容軒那樣給你錦衣玉食,我也不養閑人,你想跟著我就必須為我勞動,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貼身侍女,凡事得聽我吩咐,我會付工錢給你。如果你不樂意,隨時都可以走。怎麼樣?”
宛鶯這才發現自己真的是幼稚之極,她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道:“公子所言極是,全聽公子的。”
“那還等什麼?我們馬上出發!我在門外等你。”左涵青說完已躍出門外。
燭光隨風跳躍,將整間房間的光影都搖曳得活靈活現。
宛鶯定定心神,用最快的手法編了個馬尾辮,飛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物就跟出門去,差點撞到候在門外的左涵青,她連忙輯福:“公子,不,少主!”
左涵青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下,臉上一抹玩味的表情:“我不是個好說話的主,你以後必須學著機靈點。”
“是!全聽少主教誨!”宛鶯唯唯諾諾地應著。
左涵青皺了下眉,很不耐煩地跟她擺擺手:“我是叫你機靈,不是聽話!真是笨死了!算了!算了!出發吧!”
“是!少主!”宛鶯看著左涵青大步而出的背影,隨即小跑著跟上他。
可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怎樣做才是又機靈又不聽話,她從沒在書上學到過,也沒有人教過她,從小到大,大家都誇她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她疑惑了,難道不聽話的人也會討人喜歡?
她連忙追上幾步問道:“少主,能不能告訴我又機靈又不聽話是什麼樣的?”
左涵青突然站定在原地,像看一個白癡一樣看著她。宛鶯跑步太急,收身不及,一直衝出一米遠才站定,立即再退回來站到他身邊,眼中滿是好奇:“可以教我嗎?”
左涵青一翻白眼,冷漠地罵道:“懶得跟你廢話!笨死了!”然後再次大步向前不再理她。
宛鶯用盡力氣緊跟上他,看著他嫌棄的神情,想不通自己又哪裏得罪他了,難道虛心求教也是種錯?
或者那個左涵青本身就是個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