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第八十二章 杜老板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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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是一個愛哭的人,而今卻動不動就流下眼淚,是我越來越不成熟了,還是我真正長大了,明白了人世蒼桑?
九王爺被侍衛大夫接走去療傷了,留下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發呆,九王爺的話還在我耳邊縈繞。
他說他愛我,他說他現在有了心動的感覺,所以他才會來找我。我想他一定在說謊,說不清原因,反正我知道。
可是我又為什麼心煩意亂?是在意九王爺的傷勢還是在內疚自己誤傷了他?看著房間外燈火通明,聽著院子裏上上下下忙個不停,我躲在床上卻像個縮頭烏龜。
我應該去照顧他的,不是嗎?他也曾幫過我很多次,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我都不該對他恩將仇報。現在我傷了他,是不是應該主動去照顧他才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我還是沒有動,直到公主派侍女傳話指責我太過鐵石心腸,我才紅著臉去了九王爺的房間。九王爺已經昏睡過去,大夫說他並不大礙,隻需按時服藥,修養幾天就可痊愈。公主命我一人在房內服侍九王爺,直到九王爺痊愈為止,以此當作對我的懲罰。
我覺得這點懲罰不算什麼,畢竟我犯的是大逆不道的罪行,沒有體罰已經法外開恩了。
房內隻點了一支蠟燭,燭光微弱得剛好看清楚九王爺的臉,我用毛巾為他輕輕擦拭掉臉上的汗水,然後為他整理被褥。當我觸及到他右手的時候,他突然反手抓住我的手,我試過幾次都沒辦法掙脫,這讓我感覺他是故意的,可他又像睡得很沉。我思來想去,最後決定由著他,反正抱都抱了,也不在乎牽牽手了。
我靠在床邊不能移動,很快有困倦的感覺,於是趴在九王爺身邊打個盹,我想如果他有事,一定會把我推醒的。
夢裏又見到了初塵,他正牽著我的手,說要帶我遠走高飛,我本想氣氣他,誰叫他總是躲起來不見我,可我又很不爭氣地一直笑一直笑,怎麼都合不攏嘴。
突然我被人撞了一下,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天已大亮。九王爺正坐在床上喝粥,一個侍女正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求饒:“奴婢該死,驚動了齊小姐。”
“沒事,是我睡過頭了。”我睡眼腥鬆地打了個哈欠,站起來扭扭脖子伸伸腰板,坐趴著睡覺讓我全身都不自在。
“你先回房睡覺吧,這裏有人伺候。”九王爺似乎心情很好,誰都沒有被他降罪,還批準我去休息。
我想我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就謝了他,正想退出去。這時有個侍衛在門外說有事稟報。九王爺命他進來,我連忙側身讓他先進來。那個侍衛走進房間跪到地上報告說:“稟王爺,據派往淮南的士衛回報,杜老板名叫杜念恩,是淮南一帶富甲一方的商人,在當地人盡皆知,我們已將他畫像讓多人辨認,都認出樣貌與他們認識的杜老板一致,不會有假。而且他的確要在杭州采購一批木桶,所有行蹤都與他所言相符。”
九王爺微一沉吟:“如果杜老板也無可疑之處,此地還有誰是本王沒有想到的?”
我看著九王爺,不知他又有什麼新的主意,突然他對我微微一笑道:“還不去休息?是不是舍不得離開本王?”
我連忙落荒而逃,再也不敢稍作逗留。
路過回廊處,杜老板正揚頭衝著我喊:“齊老板!齊老板!”
我左看右看,確定齊佟沒有回來,他應該是叫我,我應道:“什麼事?”
“我在門外遇到司徒小弟,他說有事找你,侍衛不讓他進來。”杜老板扯著嗓子跟我說。
我想了想立即飛身而下,站到杜老板麵前,向他行禮:“有勞杜老板。”
杜老板連忙低頭還禮,對我卑恭之極。我看著他瘦小的樣子,不明白九王爺為什麼要懷疑他,他的體形、樣貌、聲音都跟初塵完全不同,如果是我,我永遠都不可能把他們兩人聯係在一起。
“齊老板?”杜老板把我從沉思中喚了回來,正一臉好奇地看看我又看看他自己,“杜某有哪裏不得體嗎?”
我連忙對他笑笑:“沒有,我隻是在想杜老板英姿颯爽,風度翩翩,相必會有很多女子對杜老板契而不舍吧?”
他拎拎衣領自豪地說:“那是自然!怡紅院的姑娘們哪個不惦記著杜某。”
我聽得忍不住笑了出來:“杜老板還真是風雅之人。”
“哈哈!齊老板過獎了,不過……”杜老板故作神秘地一笑,對我招招手示意我附耳過去,我微微側身,他掂起腳尖靠向我耳邊輕聲說道,“不過我最中意曉瀾姑娘。”
我頓時如觸電般大驚失色,木訥地問道:“你說什麼?”
杜老板嘿嘿一笑道:“怡紅院的頭牌小蘭姑娘,長得真的是天姿國色。可惜被司徒溢包了,齊老板看似與柳絮山莊的關係不錯,能不能幫杜某說說情?”
我一時哭笑不得,隻能尷尬地對道:“司徒靜就在門外,要不杜老板跟我一起去,向他提提,或許他會幫你。”
“甚好!”杜老板美滋滋地拍掌應道,跟著我一起走出大門。
司徒靜見我出來,先是一愣,隨即以神形並貌的表情大讚說:“平時堂姐穿得中性裝扮,隻知耐看,而今一打扮才知道容貌能把怡紅院的姑娘都比下去……”
我連連咳嗽,希望他能就此打住。
司徒靜也察覺自己的比喻欠妥當,隻能站在那裏抓著後腦勺傻笑。
我冷淡地看著他問:“司徒公子,找我有什麼事情?”
“怎麼了?你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搞得好像剛認識的一樣。”司徒靜微微皺眉,突然又恍然大悟地說道,“你不會是攀到皇親貴戚,就連朋友都不認了吧?如果是這樣,司徒靜就不打擾了。”
他說完好像轉身要走的樣子,讓我感覺很不是滋味,我連忙搭住他的肩喊道:“司徒靜……”
可我還沒說完,他早已經叉腰轉身,滿臉笑意地看著我說:“我就知道堂姐不是這樣的人!”
我無奈地看著他那張沒有城府的笑臉,知道自己再也無法拒他於千裏之外。
這兩年在杭州城,我就交了他一個朋友,也隻有他是真心待我而不記回報,這麼真誠的人,我又怎麼能因為他的身世而疏遠他?
他的父親和兄長有心害我,那是他父親和兄長的想法,他一定不知情。我覺得我必須相信他,因為他是我朋友。除非他親口告訴我,否則我絕不能懷疑他會出賣我。我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是否太過大膽,但我寧可相信他是真誠的。
為了我們的友情,我願意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