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戎玖王八蛋
    這人也沒開燈，輕車熟路就背著明澗進了臥室。放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抬眼看到床上的一隻枕頭了。
    “嘖，真狠心。”
    哼了一聲，想在明澗的腦門彈一個腦瓜崩兒，比劃了半天下不去手，隻能娘炮的翹著小手指。最後放下來。
    脫掉明澗的西裝外套和大衣，解開他的皮帶領帶，脫得就剩一條內褲了，看著薄薄一層腹肌，看著清瘦又蘊藏力量的身體，看著內褲包裹的地方，人影實在忍不住，低頭在肚臍上親了一口。
    很輕的親了親，看到明澗還昏沉的睡著，有了膽子，從腹肌親到肩膀。
    氣息有些重，剛要親嘴，肩膀上就多了一隻手。
    人影嚇了一跳，屏住呼吸不敢在胡作非為。
    小心地抬頭看著明澗，沒有開燈，屋子裏也拉著厚重的窗簾，明澗的臉隱藏在一片昏暗內。稍微湊近了看看，明澗並沒有睜開眼睛，隻是無意識的動作。
    這才緩緩的鬆口氣，把被子給明澗蓋上。
    也對，挨了一手刀，還喝了那麼多酒，他怎麼會醒呢。
    小心的把搭在肩膀上的手拉下來，看了再看，骨裂的手指關節有些腫。手指也有些髒了。
    人影不在乎沒有開燈，就好像閉著眼睛也能知道這個家裏的家具放在哪裏，進了浴室，拿著毛巾端著一盆熱水出來。
    給明澗擦擦身體，擦擦胳膊，捧著手擦拭指尖的髒汙，那動作小心地就好像是在故宮裏修古董呢。就怕力氣大一點把他碰疼了。
    擦幹淨了手，又去擦他的腳，擦了一隻腳這才想起來。
    “完了，這是他擦臉的毛巾！哎，算了，反正他不知道！”
    壞笑著，希望他明天擦臉的時候聞不到腳丫子的味道。
    都收拾好了，毛巾都洗幹淨放到烘幹機邊了。又倒了一杯水放到床頭。
    他該走了。可他舍不得走。
    單膝跪地，手從明澗的額頭摸到下巴。
    “你別太悲傷，也別太較真了，有些耐心在等半年就行了。一定要乖乖的，別再鬧了啊！”
    捏捏明澗的耳垂，微歎口氣。
    “過了這半年你想怎麼樣都行。什麼都聽你的。讓你受苦了。睡吧啊，睡醒了你就當一切沒發生過，繼續上班工作。可千萬別再折騰了，我真的不想對你幹什麼，你要還和今天這樣，那我隻好請心理醫生出麵了。但那樣對你有傷害，我怕你大腦受損。好好地行不行？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等了兩秒，還不等說什麼，明澗低吟一聲。
    “戎玖……”
    明澗很含糊的喊著戎玖。
    人影身體一僵。
    “王八蛋！”
    明澗咬牙切齒的罵！
    人影笑得一臉幸福。
    “回來就打死你！”
    明澗繼續罵。
    人影嚇得從單膝跪地變成了雙膝跪地。
    明澗翻了個身，罵人的話消失了，似乎在一次睡去。
    人影挪了挪膝蓋，剛要站起來。
    “你不要我了……”
    明澗聲音更低了，說的慢吞吞的，飽含委屈。
    聽的人心疼。
    “離婚不算，你還死了！你就這麼狠心？”
    明澗的聲音帶上了哽咽哭腔，頭埋在枕頭內，表情很痛苦。
    “戎玖！戎玖你去哪！戎玖！”
    昏睡中手猛地伸出來亂抓。
    月色透過窗簾隱隱約約照出明澗臉上的淚痕。
    人影一把抓住明澗的手。
    “我在。”
    明澗緊緊抓著他的手，閉著眼睛，睡夢裏還是哭出來，眼淚不斷地流著，把他的手貼在臉側，淚水打濕了他的手心，燙的人心疼。
    “別離開我。”
    明澗哭著哀求。
    “我不走，哪也不去。你睡吧啊。”
    聲音低柔，哄著，另一隻手摸著明澗的臉，大拇指擦去他眼角的淚。
    “戎玖。”
    “恩，我在呢，媳婦兒，別哭啊，你在等我半年，半年以後我就跪在你麵前任你打罵。你可千萬別變心啊！墳頭可以綠，腦袋真的不能綠。你就當給我守一年的寡，好不好？咱們就這麼定了啊！睡醒後也不要鬧了，乖乖的哦。”
    拍著明澗，輕聲細語的哄，再一次把做噩夢的明澗哄得睡沉了。
    手機在口袋震了三四次，眼看著天都快亮了，他這才起身，想走，想了想，把明澗的衣服褲子從玄關門口一直丟到床邊，營造一個邊走邊脫的假象。
    他走的非常放心。
    因為明澗酒力很差的，高興了仨瓶啤酒就能醉倒。這晚上喝了小半瓶伏特加，沒有酒精中毒就不錯。
    明澗還挨了一手刀呢，雖然打得很輕，但不會記得夜裏發生的事情和對話。
    明澗睡醒的時候都快中午了，揉著脖子坐起來，頭疼欲裂，很努力的回憶昨晚的事情，在戎玖的墳頭種完了草坪後，他就去喝酒了，放肆狂歡，喝了兩杯，那跳舞的小舞男下來後也不斷地灌他酒，他故意的多喝一點，就是想把戎玖逼出來！
    但好像他的記憶隻停留在離開酒吧大門，在接下去的事情就不記得了。
    戎玖還是沒出現。
    這王八蛋到底死沒死？
    最好是死了，不然見麵的時候他會把這王八蛋再打死一遍！
    心理憤怒，按著太陽穴眯了一會，緩緩神。就感覺不太對勁了。
    掀開被子看看，他隻穿著內褲。
    明澗頓時渾身一僵，趕緊掀開被子看看身體，有沒有不合適的印子留下，戀愛結婚都十年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啥不明白，如果做過身上肯定有痕跡的，但是他從頭到腳的找了一遍，沒有一點印子。
    明澗鬆口氣，還好，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但緊跟著明澗就皺起眉頭，那衣服誰給他脫的呢？
    這時候就聽到客廳裏有腳步聲。
    明澗大喜，胡亂的套上睡衣拖鞋都不穿了打開臥室的門衝出去。
    “戎……”
    他以為會看到戎玖！
    他不相信戎玖死了！這王八蛋不會死的！
    但是打開門的瞬間看到了李柒。
    明澗的臉吧嗒就沉了下來。把睡衣扣子扣好。
    “你怎麼在這？”
    “嫂子！你醒啦？”
    李柒把手機放下一臉的笑。
    “我怎麼在這？昨晚上你非要和舞男出去開房，我拉不住你，還好你走到一半就吐了，酒精上頭睡死過去，我沒辦法隻好把你送回家了。”
    李柒把謊話說的和真的一樣。
    “你一直都在我家？”
    難道說衣服是他脫得？明澗有點想殺人了。
    “沒有，我把你送到門口，你就推著讓我滾蛋。我就被你關在門外了。我想一走了之的，但是你沒關緊門，我怕你家進賊，進來看一眼，你那時候就到了臥室，衣服散了一地。我就把你家門關上後回了我自己的家。今早上給你打電話也沒人接，我怕你出事就又來了，哦，對，我從物業拿的鑰匙進來的。”
    明澗皺著眉頭回憶昨天的事情。
    不對勁，一切都不對！
    “你等我下，我有話問你。”
    明澗去洗漱，順便理順一下自己的思路。從頭到尾的一點點的捋捋。
    李柒趁這機會趕緊發消息。
    “又要審我了！我怎麼辦？”
    “按計劃進行。”
    “他一直這麼凶嗎？”
    “是的！”
    “我看到他腿發抖，我就怕他用冷冷的審視的眼神看我，我怕我扛不住！”
    “他就這樣，和不熟悉的人保持距離感，那層冷淡都是假的，一旦熟悉以後那就是水果甜心小蜜糖。”
    “鬼咧！他是你的小甜心，是我的生命終結者！”
    臥室門再一次打開，李柒趕緊把手機塞進口袋，擠出八顆牙齒的笑容。
    明澗泡了兩杯咖啡，往李柒對麵一坐，氣場全開，身體後靠二郎腿一翹，下巴一抬眼神一冷，刀片一樣的眼神盯著李柒，逼人的氣勢讓李柒的腿不由自主的抖，李柒用力捏了一把膝蓋，皮笑肉不笑的嘿嘿。
    “事到如今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你和我說實話，戎玖真的死了嗎？”
    明澗懶得頻繁試探了。單刀直入。
    “嫂子，你這話說的我都有點不懂啥意思了。死亡證明都開出來了，警局怎麼會騙人呢。”
    李柒心裏咆哮著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表麵上還裝作懵懂啥也不知道。
    “這世上有什麼不能偽造的？克隆羊早就有了，死亡證明不過一張紙，很容易造假。”
    明澗冷哼。
    “嫂，嫂子，我知道你和戎玖的感情很深，他突然去世你接受不了，但是這已經是事實了。”
    “我和他感情不深。”
    李柒心裏想罵人，不深你這麼刨根問底的？
    “感情不深你還這麼問幹嘛啊、”
    “他要沒死的話，我就揍死他，以解心頭之恨。”
    明澗氣的一捶沙發。
    李柒憋著笑，想起戎玖的話，我媳婦兒最會裝。口是心非第一名。還真是這樣啊。
    “這想法估計不可能實現了。嫂子，接受現實吧，人沒了，真的沒了。”
    “我不信！”
    “這還怎麼不信啊，人都火化了埋墳裏去了，總不能挖出來吧，挖出來那也是骨灰了呀。”
    李柒一攤手，這還真沒辦法證明。
    “屍體我沒看到，我無法確認他是否真的死亡。就算是有個墳頭有捧骨灰，誰知道這骨灰是誰的？是不是人的？也許隻是往裏放了一個空盒子呢。”
    明澗這話讓李柒的鬢角出了汗，吞了吞口水。想起戎玖的話，我媳婦兒可聰明了！果然如此啊！
    隻能逼著自己的眼睛和明澗對視不要有什麼閃躲，免得漏出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