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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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珵回到客棧,將一籃子螺菇遞給了薑秉仁。
“副帥,這是啥呀?”薑秉仁從籃子裏捏出一個螺狀的軟趴趴的東西,有點嫌棄的樣子。
“螺菇。”
魏珵一如既往的說話簡練,最喜歡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跟隨他多年,薑秉仁早已習慣他的性子。
“螺菇?你買的啊?買這玩意兒幹嘛啊?”薑秉仁把手裏的東西又扔了進去。
“為了不讓李昀餓死在外麵,所以照顧他生意。”魏珵坐在桌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麵色平靜,語氣卻不怎麼好,像是被氣著了。
薑秉仁:。。。
他知道自家副帥和睿王是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兩個人的關係就跟普通人家的發小差不多,不過後來長大後副帥去軍營了,關係就疏遠了,再後來睿王被陛下封王,為了避嫌兩人幾乎沒什麼往來,所以魏珵直呼其名還嚇了他一大跳。
魏珵對手下對他的稱呼十分嚴苛,隻能叫副帥或者將軍,絕不能直接稱帥,可自己卻對睿王直呼其名。當然了,魏珵這麼叫,那也是因為他們有小時候的關係在,但自己可不能不守禮啊!
“睿王怎麼了啊?”薑秉仁問的小心翼翼。
“他現在隱蔽在一家農戶家中。”魏珵放低聲音,也不願說的太多,怕隔牆有耳,“對了,你把這籃子螺菇拿去給樓下掌櫃吧,讓他安排中午煮些粥。”
“煮粥?我們中午喝這玩意兒燒的粥啊?”薑秉仁看看這一籃子的螺菇,心想自己並不是很愛吃菌菇。
這都離京十多日了,為了找睿王的下落,一路奔波,風餐露宿,一頓大魚大肉都沒吃過,還不如在軍營呢!如今人都找著了,不說趕緊把人帶回去,還要在這裏呆著,並且得暗地裏日夜跟著睿王,不說吃點好的吧,居然隻給喝粥!
“嗯,牛肉粥,多放些螺菇,還有牛肉。摳門死了……”
薑炳仁一一記下了,隻是最後那四個字魏珵說的太小聲了,沒聽清。
“副帥,什麼絲?”
“什麼什麼絲?”
“就你剛才說的,要多放螺菇,牛肉,還有什麼絲?幹絲?”
魏珵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臉色一僵,“沒了,你怎麼聽的?趕緊去,對了籃子你給我還回去。”
“還回去?還給睿王嗎?”薑秉仁不明白,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問:“副帥是想要屬下傳什麼信息給睿王?”
魏珵也覺得自己腦抽,就這麼個破籃子,管他呢?可剛才走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李昀那家夥在後麵盯著自己看了很久。他是領兵打仗的將軍,感官異常敏銳,不然早被人幹掉了不知道多少回了。身後有人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能沒有感覺?照對方之前對自己的態度,簡直毫無舊情可念,連碗都怕被拿走,盯著自己八成是想要回籃子。
“算了,下次再說吧!”
我就不還你咋地?
想到對方那股子融入尋常人家遊刃有餘的勁兒,魏珵莫名有些氣惱,我還不信你真就這麼在乎一兩隻破碗和破籃子!存心氣我的吧!
“炳仁,梁安回來了嗎?”
“還沒,他盯了一宿了,一會兒回來我替他。”
“嗯,好。”
見副帥沒什麼別的交代了,薑秉仁就拎著籃子下樓了。
魏珵站起身來,一個人倚在窗台向外望去。
這裏離主街不遠,早市喧鬧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濃濃的煙火氣,與京城,與邊疆,都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是自己不常有的體驗。常年是戎馬生涯磨礪了自己的意誌,同樣也磨滅了對尋常生活的向往。
多日來馬不停蹄的奔波,終於在前日找尋到他的蹤跡,一顆心也終於定了下來。
十幾日前,自己回京城述職也不過是第二天,前一天剛召見過自己的龍衎皇帝又急招,說收到睿王府來報,李昀在獨孤山附近失蹤,京城這邊收到消息時,已經過了兩日了,睿王是皇帝的弟弟,王爺失蹤乃是天大的事,正好魏珵回來了,就派他去尋找,說是務必要把人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魏珵覺得皇帝想要見的是後一種。
年少時的好友突然失蹤,魏珵十分心焦,李昀的身份特殊,想要他命的人不少,但其為人又異常謹慎小心,按理說不會輕易置自己於險境。
所以,對於他的失蹤,魏珵有自己的懷疑和判斷。人不見了,不一定就是已經出事了,也許是他察覺到了危險,躲了起來,又或者是想要設計引出要加害他的人也說不定,因為失蹤的不僅是李昀本人,還有他的貼身護衛陸全。但奇怪的是其他隨行侍從六人都無恙。
至於為何要去獨孤山,隨行的侍從說是睿王心血來潮,聽說此山風景秀麗,又是前朝刺史獨孤信的衣冠塚所在,遂來祭拜兼遊玩。
結果魏珵到了獨孤山一看,就想爆粗口了,什麼狗屁風景秀麗,明明是山勢險峻,到處斷崖殘壁,這是去幹嘛去了?找死嗎?不知道自己是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嗎?!
與睿王一同前獨孤山的八名侍從如今都被關在大牢內,據他們交代,出事那天前夜,睿王說是第二天一早要去山頂看日出,之後祭拜獨孤信,隻讓陸全貼身跟著,交代他們八人隱匿行蹤跟在其後,結果等到看完日出,又去祭拜了獨孤信的衣冠塚後,兩人便突然失去了蹤跡,音訊全無。
被問到雖然不讓他們幾個貼身護衛,但也是跟在其後,為何會讓兩人離開視線,而且是八個人十六隻眼睛的視線時,侍從們隻說是因為睿王祭拜獨孤信時要求他們離遠一些,他好和獨孤信說些私密話,不想被打擾。
眾所周知,獨孤信曾是睿王的啟蒙老師,兩人的關係說是親如父子也不為過,所以,這個說詞聽似合理,無懈可擊,但是魏珵卻起了疑心。
孤獨信不僅是李昀的啟蒙老師,也是自己的老師,三個人曾在一起渡過了一段異常艱難的時光。那時,自己叫他思堯,他叫自己博遠。
當年獨孤信千叮嚀萬囑咐,回朝後三人一定要保持距離,最好是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死了都別去祭拜的那種。特別是李昀和自己,一個前期皇子,一個將門之後,這樣的關係足以讓新皇每夜都睡不好覺,不把你們一刀斬了已是奇跡,再加上他一個獨孤信,謔,隻能說皇帝心不夠狠,或者隻是一念之差,說不定哪天想起來全殺了也不意外。
所以,獨孤信本想辭官回鄉,最後被皇帝派去做了刺史,自己也為表衷心,早早的請纓遠走邊疆,離京城遠遠的,就為保住李昀一條命。
可是身後沒有了母族的倚靠,身邊又沒有了老師和朋友,思堯在京城的日子必定也是過的舉步維艱,異常艱辛。
每每從旁人嘴裏聽到李昀的消息,欣慰又擔心,欣慰的是他沒有辜負老師的期望,成熟穩重,做事妥帖,擔心的是鋒芒太露,招人嫉恨。
三年回京一次述職,三年也隻能在朝堂上見上一麵,可那人連多一眼都不敢看自己。當年自己離京之時,就暗暗下定決定,有朝一日,羽翼豐滿,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定要讓老師和好友再聚一首。可是,獨孤信卻走了,壯誌未酬,抱負不成,鬱鬱寡歡所以早早的離世,臨死前也沒能再看到自己最愛的學生。
父親前些年為國捐軀,而他魏珵接過帥印,像瘋子一般征戰至今,打到邊疆蠻子暫時歇了菜。大龍朝需要他,皇帝暫時也不可能動他,反而應該更加重用他。但事實上,龍衎從未完全信任他。
本想這次回京可以多留些日子,卻沒想到一回來就收到這樣的消息。
魏珵歎了一口氣,將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重新思考可能發生的事情。
獨孤信已經死去六年了,照理說,臨終時都沒去見,為何突然要去祭拜衣冠塚?
自己更傾向於思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離開了京城。
想起出發前往獨孤山之前,龍衎對自己說的話,魏珵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思堯人是找到了,可是卻如同不認識自己一般,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是說他想要繼續和自己保持距離?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還是應該當作沒見過他吧?可是陸全呢?這兩日都沒見到他。如果失蹤是思堯故意為之,那陸全又在哪裏?
所以,魏珵決定還是繼續留在這,把一切都搞清楚後再做決定。
【本章完】
作者閑話:
明天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