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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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就是置身於這片黑暗,墨玄不知道是何處,但是卻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
“桀桀桀——”身後突然發出詭異的聲音,聽到這聲音墨玄身體一僵,臉上不由自主地浮上驚恐的神色,自從上天界以神君為居後,鮮少有什麼讓他恐慌,但此刻的動靜卻讓他瞬間白了臉。
他的身後是無數的惡魂,有些惡魂已經纏上他的身子,墨玄感覺自己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求求你,救救我——”惡魂們呼喊著,用魂魄緊緊纏繞著他,身上的陰氣開始入侵墨玄的每一寸皮膚。
墨玄頭腦發昏,識海中的他掉入了一個幽暗之地,什麼也看不見,像他曾經經曆的那樣,隻有惡魂的哭喊聲,誰也不會回應他,此刻他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見自己從這兒離開,住在天宮,明明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的地方,為什麼會有後麵的發展,這一定是一場夢。
突然,一抹白色從腦海之中閃過,墨玄有一瞬間的愣神,那是什麼?想不起來,他瘋狂想,想不起來,頭痛欲裂,於是他瘋狂捶打著自己的腦袋,希望能回憶起什麼。
你在這裏幹什麼?突然出現在腦海裏的一句話,可墨玄卻覺得親切無比,接下來呢?接下來還說了什麼,想不起來,墨玄開始用陰儀的力量刺激著頭腦,終於,那抹白色開始清晰起來。
“你在這裏幹什麼?”是一個小孩兒問著他,墨玄抬頭,是一個白衣的小孩兒,身形看起來像是兩百歲的樣子,不知什麼原因,墨玄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他的模樣,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給阻攔住了。
墨玄張嘴正要回答,身子卻先一步動了起來,抱住了眼前的小孩兒。
小孩兒明顯一愣,但沒有推開他,隻伸手輕輕地拍著墨玄的後背。
墨玄此刻才發現,自己比小孩兒稍矮一點,而且他控製不了這具身體。
“你一個人嗎?”那白衣小孩兒問道。
聽到他說的話,這具身體有一瞬的愣怔,抱著小孩兒的手也是更緊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呼吸開始變得粗重起來,甚至情緒有些不穩定。
墨玄看愣了,他知道,這具身體是他自己,目前看來他掌控不了,就代表這是回憶,可是無論他怎麼想,這段回憶都未曾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白衣小孩兒見他狀態不對,有些手足無措,隻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拍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懷中的人開始冷靜下來了,呼吸變得均勻,白衣小孩兒扭頭一看埋在他肩頭的那張臉,他睡著了,於是輕輕扶著他的後腦勺和腰,緩緩移動著身體坐了下來,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施法撐起亮光,低頭伸右手撫開墨玄緊蹙的眉頭,隨後抬頭看著黑暗的四周。
他是不小心踏入了一個扭曲的空間,然後來到這裏的,剛到這兒就看見一個小孩兒像野獸一樣怒吼著,著實讓人心疼,他向來性子冷淡,但望見這一幕卻是心疼得緊,不自覺的就出聲詢問了,語氣中甚至帶了連他都沒有覺察的憐惜。
當他被抱住的那一瞬間,他發現麵前的小孩兒瘦骨伶仃,全身一點兒肉都沒有,究竟是經曆了什麼,才讓他這副模樣。
他學著自己在人間看到名為娘親的人哄小孩子的方法一般,輕輕拍著他,也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有用,令人欣喜的是,小孩兒冷靜下來了,睡著了。
在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躺著的小孩兒終於睜開了雙眼,白衣小孩兒見腿上有動靜,將掌中火焰移過來,將他倆的臉龐都照亮起來,白衣小孩兒低頭看著他,灰撲撲的臉龐,唯有那一雙眸子如星辰一般璀璨明亮,似乎要將人吸進去。
“你叫什麼名字呀?”白衣小孩兒問道。
被問的小孩兒此刻意識有些混亂,睜開的雙眼此刻有些模糊,他看不清麵前人的模樣,隻聽見他的問題,有些艱難的開口:“阿……阿玄……”他的聲音十分嘶啞,像是經曆過無數次的折磨後斷弦的琴一樣,難聽。
“我是……明亦。”白衣小孩兒剛說完,麵前的景色又開始扭曲。
墨玄漸漸回神,也明白了自己可能掉入了幻境,剛剛那個景象是什麼,明亦……是誰?他還在發愣,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扯了他一下,發現自己被誰牽著,抬眸,恰巧那人回頭,入眼的是一個長相極其柔和的小孩兒,看起來約莫兩百餘歲,身上的白衣有些灰撲撲的,臉上也髒髒的。不似其他小孩兒一樣,他的臉上沒有嬰兒肥,輪廓柔和,白衣黑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紮不束,微微飄拂。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裏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雖小,但也能隱約看出日後定是個溫文儒雅的好男兒。
“阿玄你怎麼了?”那人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墨玄下意識的搖搖頭,也確實這樣做了,然後就是一怔,因為他發現自己可以控製身體了,為什麼呢?
見他愣住了,那人有些緊張,鬆開牽著他的手,伸手捧起他的臉,進行對視。
“阿玄?”
墨玄看著他的臉,還是沒有回答,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好像要破殼而出。
“阿玄,我們已經出來了,別害怕了。”說完他指了指四周的環境,青山綠水,再也不是之前那一片黑暗了。
墨玄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腦中仿佛一根弦斷了,一段陌生而熟悉的記憶湧入腦海之中,然後他就放鬆下來,因為他全部都想起來了,這段回憶,是陰儀渡劫時候經曆的心魔,雖然是陰儀,但是黑,孤獨一直是他最抗拒的東西,所以才會有之前的場景,後來在那裏,他遇見了明亦,莫名落入的明亦,他一生的光,溫柔善良,仿佛世間最美好的品質都在他身上存在,令人移不開雙眼。
“明……亦,謝謝你……”墨玄眼眶有些濕潤,抬手想要撫摸眼前的人,突然場景全部破碎,他的手停在半空懸著,看著眼前的洞穴有一瞬間的愣怔,幻境破開了,陽儀石出現在眼前。
雖然不知道為何之前丟失了這段回憶,但是能回憶起來,真好。墨玄收回半空中的手,放在心口,回憶起那段回憶,整個人的輪廓都軟了下來。
墨玄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而此刻,本來氣息平穩的陽儀石突然暴動,整個洞穴的氣息往它衝去,他此刻反應過來,兩儀石本來就強大,不知道為什麼它開始吸收力量,處於平衡的陽儀石如果吸入過多就會集中釋放,能把這一片區域全部夷為平地,墨玄不再多想,運動全身陰儀到掌心,朝著它衝過去,這時候倒是沒有什麼東西阻擋他了,一下子就抓住了它,用陰儀強行壓製。
“不……不行了……”墨玄額角瘋狂冒汗,全部力量全部集中一個點,幾乎是抽幹了他。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