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一聽相當不快，怒目圓睜。
    “喲，妹子，你這話可說的太薄情寡義了吧？咱家又沒分家，何必那麼快就自掃門前雪呢？”
    “好了，都別說了。”
    孔水彤不耐煩地打斷兩個兒媳的互嗆。
    “不管怎麼說，咱們沒有分家，都還是一家人，這債我和老頭子同老大出大頭，你和老三一家出小頭。但是債務沒有還清之前，也沒有閑錢拿來開支了，所以老大、老二、老三你們三家以後的生活開支自己想辦法吧。”
    孔水彤說完就臉色不善的跟柳修全走了。
    柳天哲一家自是不怕的。
    隻要不讓他們家背大筆債務，那孔水彤給的一點生活支用對他們家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所以鄭氏心情還是頗為愉悅的。
    她一手拉著嬌滴滴的女兒，一手牽著柳飛祿，眉飛色舞地說：“飛蘭，上次我讓裁縫給你做了一套新衣裙，快跟為娘去試試。”
    柳飛蘭得意地瞟了庭沛一眼，意氣風發的提高了聲音。
    “好咧，謝謝娘。”
    柳飛祿翹著個嘴巴咕囔著。
    “娘，淨想著幫姐姐做新衣裳，我都沒有噶。”
    鄭氏含笑著輕輕打了柳飛祿一下。
    “你這孩子，還吃起自己親姐姐的醋來了，有你的份，我也跟你做了新衣服。還有你們外公托人送了很多好吃的糕點，咱一家回房去嚐嚐。”
    於是，柳天哲一家趾高氣揚的從柳天順與庭沛麵前走過，顯示出那種優越與輕視的神情。
    庭沛忍不住腹誹著……這家人咋都跟個驕傲的公雞似的，這是要在咱家麵前顯擺麼，真挺幼稚的。
    柳天順歎了一口氣，他把手搭在庭沛的肩膀上，帶著些歉意。
    “庭沛，現在連那麼點的生活支用都沒了，以後咱家的日子會更清苦了。是爹沒用，讓你跟弟弟、妹妹吃苦了。”
    庭沛看著情緒有些低落的爹爹，展開燦爛的笑臉，安慰著柳天順。
    “爹，本來她給的那點錢就不夠塞牙縫的，不給拉倒。咱有手有腳的，隻要勤勞些，我們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柳天順看著越來越懂事的庭沛，心裏湧上了欣慰和感動。
    ……是啊，就算再艱難，有著三個可愛又乖巧的孩子陪伴，這日子似乎也不會那麼苦悶了。
    ……
    這邊柳天遠跟柳小鳴急忙趕到蔣正家。
    蔣正從少年期就出門闖蕩，他是個練家子，而且平時酷愛交朋友，待人處事也很圓滑。
    後來不知他從哪裏搞來了第一桶金，並在西宏縣開起了當鋪，生意是做的有聲有色。
    因此這蔣正在姚坪頂村來說可算是首屈一指的有錢人。
    他家的房子也是村裏唯一一家青磚瓦房的小樓。
    這柳小鳴剛要敲門，裏洪不知從哪裏野回來，見門口站著兩個人，一看是那柳庭沛的大伯父與堂哥，當下沒好氣地嚷嚷。
    “喂，你兩個來幹啥？”
    柳小鳴知這裏洪平時囂張跋扈慣了，也不與他計較。
    “我們來找你爹有事。”
    裏洪走上前，“砰”的一腳把門踹開，然後衝裏頭喊。
    “爹，爹，有人找。”
    很快的，一名四十歲左右，身材魁梧結實的男子笑眯眯的從裏屋走出。
    他摸了摸裏洪汗濕的頭發寵溺地說：“乖兒子，我給你燉了排骨湯，趕快進去喝，你現在正是長個的年紀，一大碗湯都給喝掉啊。”
    說完這些話，蔣正才和顏悅色地問柳天遠。
    “這是什麼風把你二人給吹來了，快進屋坐。”
    待三人入坐，柳天遠把家事簡明意賅地說了一遍，透露出想向他借二百兩銀子救急的意思。
    蔣正沉凝了會說：“你們家第一次跟我借錢，這錢我肯定會借給你們，但我要把話說清楚，我這裏有兩種借貸：第一種是本金貸出時，先扣除本息，然後按日索取每日應還的本利，到期取完，每次歸還在折紙上蓋一印記，這叫“印子錢。還有一種借貸是月息三分，一年為期限，每月月底還上月息，一年之後還清本金。
    當然柳賢弟第一次向我開這個口，我可以給你們些優惠。月息三分降低五厘左右，你們若同意的話，就可以簽訂借款契約。”
    柳天遠聽了要還如此高的利息，額頭開始淌下汗水。
    柳小鳴見爹爹半日不語，便咬咬牙自作主張。
    “我們貸第二種，按月還利息的。”
    蔣正依舊笑容可掬，他看柳天遠並沒有異議，便寫下了兩份借款契約。
    在柳天遠要在契約上按下手印時，蔣正提醒著。
    “我看你們是第一次向我借錢，所以我給你的月息都降到二分五厘，期限是一年。但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一年之後本金和利息都沒有還清，第二年這利息可要變成四分了。”
    柳天遠額頭上的汗流得更多了，他有些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