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前廳空蕩蕩的，幾乎沒有什麼東西。
    深秋的寒風從正門口吹進來，讓鬱洲忍不住一個哆嗦，倒吸了一口氣。
    中年男人熱情邀約道：“老板，別站著了，趕緊和俺坐過來一塊兒取取暖，這風可厲害著哩！”
    鬱洲猶豫了一會兒，坐下問道：“既然你都在這工作一段時間了，那你知道這邊練習大樓的使用率有多高嗎？”
    “這個俺知道，俺每天都記著賬呢。”
    中年男人喜滋滋的說著，轉頭從小矮桌的底下摸出了一個本子遞給了他。
    鬱洲翻了翻，臉上的冷意愈發明顯。
    本子上的字雖然不怎麼樣，但每天的記錄卻是完整的。什麼人進出，哪個房間的什麼設備處了問題，電燈泡哪個壞了得修一係列的事宜全都記錄的清清楚楚。鬱洲倒是有些疑惑他都躲在這疙瘩裏，怎麼看到的人。
    中年男人樂了。
    “俺在這工作都快兩年了，當然認識他們，隻要抬眼看看臉，我就知道他們是誰，都不用打招呼。來來去去也就這麼幾個人嘛。”說完了還給自己找補，“大佬板你進門的時候俺就看到了，隻不過俺當時是準備看完啷個電視劇再來問你的，誰知道……”
    “誰知道我自己先過來了是吧？”
    “嘿嘿。”
    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看守的中年男人自稱老九，是兩年前通過老鄉找的這份工作。住在這裏，吃喝可以自己來，每個月報銷一次就行，工資雖然少，但勝在日子悠閑，按老九的話來說：反正這偌大的房子也很少有人過來，他就跟住自己家一樣。
    鬱洲看了看那記錄屈指可數的記賬本，氣的心肝疼。
    旋即他又想起陸丞晏這時間段應該在上課，起身要求老九帶他去練習室看看。
    老九起身悠哉的帶著人過去，嘴裏一直巴拉巴拉的，倒是十分熱情。但鬱洲現在煩的很，隻冷淡的讓他指完路不要跟著。
    沒了耳邊煩人的聲音，鬱洲腳步輕緩的途徑過每一個練習室的房間。
    可以看得出來，這個練習室鮮少有人過來，好幾個房間裏頭明明設備都齊全，卻是落滿了灰塵，而且還是肉眼可見的那種厚度，可見平日裏連個打掃衛生的阿姨都沒請過。
    一路看了好幾個練習室，鬱洲這才緩步走到了最後一間。
    也是唯一一間亮著燈的練習室。
    透過門口的透明小窗，屋內的情景映入眼簾。
    隻見陸丞晏站在鏡子的椅子上，低垂著頭顱看著一本厚厚的書籍。而他正對麵則是一個身材臃腫，且同樣低頭刷著手機的女性。
    鬱洲站在門外足有三分鍾，屋內二人卻未發有過任何交流。
    見過上課的，可沒見過這麼上課的！
    鬱洲心裏頓時湧起一股怒意，這就是所謂的“表演專業課”？
    正當鬱洲準備推門而入之際，低頭刷著手機的女老師驀地抬頭道：“好了，時間到了，今年的課程就到這，明天還是一樣的時間過來。有什麼問題你先自己看書，弄不懂了再問我。不過我先說好，演技這東西看的是天賦，但更多的看的是你身後金主的財力。”
    “鬱總什麼名聲你也知道的，我勸你與其在這上麵折騰，還不如想著法子去他那多要幾個資源，隻有把錢握在手裏才是真的。”
    “之前我跟你提的那件事，你自己考慮下，我相信你會做出合適的抉擇的。”
    ……
    含糊不明，且意味深長的說辭讓鬱洲心中一怒。
    特麼的！
    這挖牆腳還挖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哦？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不如麻煩你仔細說說？”鬱洲推門而入，橫眉怒目道：“我怎麼不知道公司請來的表演課老師還有其他的副業，這個表演課還真是令人驚喜啊。”
    喜沒有，驚倒是真的。
    李霞不可置信的看著突然闖入的鬱洲，從頭到腳瞬間涼了下來。
    “鬱、鬱總，您怎麼來了？”
    “怎麼，我來自己公司的練習室，還不能來看看了？”鬱洲冷笑，“要是不來，又怎麼知道眼下有這麼德不配位的一位表演課老師呢？”
    李霞張嘴欲要解釋什麼。
    鬱洲提早一步出聲，“你也別解釋了，我有眼睛有耳朵，五分鍾之前我就在門外頭了。與其想著辯解，不如你先把你嘴裏的那件事原原本本說一遍。說不定，我心情好，還能饒你一回，你說怎麼樣？”
    視線落在滿臉掛著“不知所措”四個大字的陸丞晏身上。
    鬱洲沒好氣朝他招了招，“就這種表演課，學什麼學，給我過來！”
    “鬱總。”
    陸丞晏喊了一句，走到他身邊，神色自然的牽住他冰涼的手，整個包裹進自己的手掌心，隨後風衣兜裏，語氣溫和道：“怎麼來之前也不給我打個電話，這地方冷的要命，小心別著涼。”
    鬱洲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卻也十分給麵子的沒在外人麵前掙紮。
    就著這個姿勢看向李霞，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這人是我現在願意寵著的，敢當著我的麵使絆子，你經過我同意了麼？
    李霞：“……”
    李霞的臉瞬間變得一片慘白，什麼鬼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