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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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北的仇人不多,但不久前,恰好遇上了一個,那人就是個脾氣暴,不喜歡花大力氣布局,隻喜歡明麵上硬剛的,雖然這陷害人的法子算不上光明正大,但做的這麼明顯的,除了金鈺,沈北眼下倒不做二人想。
此事到這兒,倒簡單了。
不過沈北還真沒想到這不過兩三天功夫,金鈺就整出這麼個事情來,看著跟鬧著玩兒似得。
沈北看看青柳,隻見他麵如死灰,這事兒本不複雜,畢竟都是有跡可循的。
踢開他本人不會做這種事情,綢緞莊老板估摸著也不會這麼蠢,被人陷害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沈北尋思著:“王爺,此事我便不出麵了,由王爺替我主持個公道?”
蕭長平沒想到他讓人欺負到頭上來居然讓他出頭,可他偏偏居然還覺得有三分有趣。
這算是,依靠他的意思?
就跟其他府上郎君請老爺出頭似得。
本來不該竊喜的事兒,蕭長平居然平白喜了一下,樂完自己心頭莫名,他喜什麼?
於是麵上板起來,道:“本王有數。”
沈北看他板起來的臉,心裏嗬嗬起來。
這事兒也算打他平西王的臉,讓他辦個事兒居然還不樂意了,蕭長平,果然是個大豬蹄子!
旁邊人看他們打啞謎,一時都想不出來,但雖然罪魁禍首是誰沒有問出來,這青柳是冤枉的,王君也是沒有責任的這事兒卻是已經明朗了。
秦側君與兩位陵公子看著王爺與王君仿佛打著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啞謎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
麵上能保持表情都算是不錯的了。
這事兒高調起頭,居然就這麼在王爺與王君沒有打算高調處罰中落下個”青柳是王君的人,就交給王君處置”的結局。
其他人沒道理此事完了還在這兒,走的走散的散,抓的人該放的也放了,獨留下一個青柳。
沈北還沒說什麼,竹柳沒忍住,一巴掌拍在青柳臉上:“為什麼要誣陷王君!你素日裏是待人最溫和的!院子裏,你是少數幾個沒有在王君艱難的時候抱怨的人,如今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青柳看著竹柳的樣子突然眼淚落下來:“我又不是你,我不懂啊!我不甘心啊!這種事情落在我頭上,我不外乎就是個死,我從前兢兢業業,王君再不好,我也沒有說過一句,死到臨頭,我不甘心啊!”
竹柳卻是半點兒都沒聽懂:“你在說什麼傻話!王君在這兒,你怎麼會死?王君是會救你的啊!你卻汙蔑王君!”
青柳看著竹柳堅定的表情,慘烈一笑:“是啊,你就這麼相信,王君會救你,可王君,又為什麼會救我呢?”
沈北緩緩道:“我說了,陷害你就是陷害我,我還沒有蠢到這麼明顯的局也要舍卒保帥的地步,你想多了。”
青柳之前早已經想明白了,可麵對竹柳的質問還是破功,如今聽到沈北淡然的一句話,心頭竟是狂狼起。
想多了,想多了,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沈北道:“你走吧,逐你出府。”
青柳跪著,仿佛成了石頭。
沈北沒興趣看他眼下什麼表情,之後會有什麼想法,是懺悔,或者是賠罪,無所謂,他給過他選擇,他選了背叛,自然情分盡了沒有其他。
至於殺人?他骨子裏是個現代人,這種事情,他倒覺得人命沒這麼輕賤。
這廂蕭長平第二天下了早朝與金鈺他爹漸漸走了一路。
這位金大人平日裏與蕭長平走的可不近,看著蕭長平過來,心裏還頗不解:“王爺安好,王爺今日有事?”
蕭長平點點頭:“金大人家的公子在與齊王議親?”
金大人沒想到他突然說起這個,拱了拱手:“承蒙陛下厚愛,是有這回事。”
本來金鈺的年歲比齊王大,但是把,太君是個信奉哥兒年歲大點兒疼人的。
金鈺這個年紀不嫁人,又是個跋扈的名聲,本來他都以為金鈺要嫁不出去了,但是得了與齊王議親這個好事兒,金大人心頭感覺好受多了。
看蕭長平問,不由想,王爺莫非是關心齊王與自家哥兒相處的如何?
也是,都知道平西王與齊王關係好。
他正要開口說什麼,蕭長平突然開口:“金大人可知道,本王的王君前幾日上街,與你家公子差點兒撞上了。”
金大人一愣。
“當街縱馬,驚馬,撞上了我王府的車架之後得理不饒人,當街要出手給本王的王君點兒顏色看看,金大人,聽聞你家風嚴謹,當真是,好嚴謹啊。”
金大人額角的汗一下子下來了,但金大人是誰,宦海沉浮許久,哪兒是個好對付的人?
當下表情一肅:“竟有此事!那王君可有受傷?王君若受傷,下官定將那孽子綁了,任憑王爺處置。”
蕭長平看金大人說的言之鑿鑿,好像他開一句口就能把金鈺給他弄過來似得。
蕭長平淡淡笑了:“王君不曾受傷,但是金公子擾民了。”蕭長平道:“百姓敢怒不敢言,這份怨氣,本王不希望發到長策頭上去。”
金大人心中一凜,他本來詢問王君受傷與否就是在確定此事大小。
但蕭長平答得巧妙,直說王君沒受傷,又將話頭牽到百姓頭上,這分明就是捏他軟肋。
金大人早知道平西王素日看著在朝堂不顯山水,埋頭幹事兒,不多話,但辦事兒嚴謹,是個難得的賢明王爺,不曾想今日為了給王君出個頭,居然說到這份上。
不都說平西王也與王君感情不好的嗎?
胡扯!
感情不好他能當麵找上門來!?他吃飽了撐的?
金大人心頭腹誹,麵上越發嚴肅:“我定會好好管教金鈺,此等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
蕭長平得了這個答案,臉上露出點兒笑容來,看著有幾分親和的意思:“過兩日長策的壽宴,大人也要來啊。”
“一定一定。”
金大人看蕭長平緩緩走了,心頭怒氣才上升:“這個孽子!盡給我惹事兒!”
金大人這一怒,就怒氣衝衝回了家,見了金鈺就是劈頭蓋臉一陣大罵。
金鈺早得了消息王府的事兒已經被發現了,但他覺得此事查不到他頭上,沒想到金大人一回來就罵他,他也氣了:“不就是換他蕭長策壽宴上的幾匹緞子嘛!又不是不給他,頂多讓他出點兒醜罷了。”
金大人一聽一愣,而後算是反應過來了。
蕭長平今日這一遭,哪兒是為了什麼驚馬的事兒啊,這是人家府上辦壽宴的事兒被他家這孽子插了一手,過來給他警告,當時那話,說的還算是給他麵子了!
驚馬的事兒說大不大,但插手人家內務?還是王府內務?
這孽子簡直無法無天了!
金大人臉瞬間黑了:“來人呐!將公子打三十板子,丟到佛堂緊閉!什麼時候想明白自己錯哪兒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金鈺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家老爹,金大人最寵他了,否則他這性格也不至於如此,他被罵了無數回,但是金大人從來沒有這麼嚴厲打過他。
現如今,就因為他換了沈北幾匹布料?他就要被打三十板子?
“爹!他是您兒子還是我是!?”
金大人咬牙切齒:“他若是我兒子,我還求之不得不用操你這份心了!”
這話說的自然是氣話,但是聽在金鈺耳中卻是炸開了鍋。
他還來不及說什麼話就讓人拉下去了,而後板子就落下來了,屁股上一痛,心裏就更難受了。
憑什麼啊!
他沈北有什麼好,一個個都護著他,他嫁了他喜歡的人,與他議親的蕭長策也護著他,連他爹今日都要為他做了這麼一件小事就處罰他!
憑什麼!
金鈺往日一點兒小傷就喊疼今日卻是咬著牙,一個字都沒喊,隻是麵色,越發差了,連往日肆意張揚,都收斂了不少。
此事沈北自然是不知道。
之後幾日,蕭長平沒有再來,沈北也沒有出府,府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鬧出過事情了,居然變得十分平靜,秦側君與陵端陵柒那兒隔兩天報告一下進程,這壽宴的事兒進行的頗為順利,很快,到了齊王壽宴當天。
齊王壽宴一連這麼多天的安排,當日,可謂熱鬧非凡,沈北作為王君這天事兒不少,不過他讓竹柳頂了不少,但前廳待客這事兒,到底是不能推給竹柳。
這天,沈北換了身紫色衣裳,略顯華貴,但不過分,並不刻意打扮,但總歸不能如在院子裏似得隻在腦後紮一束。
於是久違的,讓竹柳將他的頭發梳了起來。
蕭長平來見他時,他正在梳頭,看著沈北梳頭,他隨意走到沈北身後,給了竹柳一個眼神。
不算默默,沈北都聽到他不掩飾的腳步聲了,再說,鏡子裏明明白白,就是蕭長平的身影。
還不等他說話,蕭長平手中突然拿了什麼東西出來。
是一支簪子。
單支芍藥花簪,花瓣做的栩栩如生,蕭長平隨意將花簪插在沈北的梳成馬尾的小金冠上,不大不小正好,看著倒別有一番雅致。
忽略男人頭上戴朵花顯得很娘這點的話。
沈北看他插完了花簪就收手,而後轉身,走了一步,突然停頓了一下:“隨手買的,不喜歡就丟了。”
說完立刻走人。
沈北眨巴兩下眼睛,倒是反應過來了。
之前他說過他不喜歡錦衣就帶他重新裁一件,後來他拒絕了,於是,他不送衣服了,改送花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