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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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此事分明是王君說的,因府上開銷不多,陵公子負責的地方不大,而且也沒有多重要,因此用些此等綢緞,這不是我的主意啊!”
青柳這話一出,在場的都傻了,連陵柒這個抓人的都沒有想到,他是想著王君或許暗中會做什麼,可這麼方麵被說了出來,他整個人先是一懵,緊接著是心頭猜想被證實的憤怒。
“你好大膽子!敢汙蔑王君!”
口上說的是汙蔑,但都知道青柳是王君的人,王君的人自己汙蔑王君?
秦側君道:“我看此事頗有蹊蹺,王君,這事兒,怎麼辦?”
沈北聽著秦側君問話,這事兒問的好啊,如今他都成了主使人了,他眯了眯眼睛,看著青柳:“人都是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你確定你方才說的是對的嗎?”
沈北麵色也不見躲惱怒:“此事,是我,讓你去做的?”
青柳心裏一咯噔,麵色瞬間慘白。
他仿佛嚇得不輕,愣是不敢開口了。
這情況乍一看就是沈北恐嚇青柳,本來這覺得這事兒不可能是王君做的的秦側君與陵端都不由自主覺得這事兒怕真是王君做的?
沈北看著在場幾人的表情撇了撇嘴,正在這時候,竹柳過來了。
“王君,那掌櫃的已經抓起來了。”
沈北點點頭:“我還有個吩咐,你也去辦吧。”
竹柳道:“請王君吩咐。”
“你過來點兒。”
竹柳湊不去,隻聽沈北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一愣,而後點點頭。
竹柳來去匆匆,立馬又下去了。
陵柒終於有點兒忍不住了:“我雖人微言輕,但此事到了這種地步,我覺得此事,王君不能再定奪了,得換個人審問,來證明王君清白。”
沈北看陵柒那表情:“你是指誰來審問他呢?”
“我……”
“此事該告訴王爺!”卻是陵端突然開了口,攔住來陵柒的話。
沈北看著陵端:“陵公子說的對,既然他說這是我指使,我確實不應該再主審,免得在外人看來有徇私的可能,此事還是告訴王爺吧。”
而後立刻有人稟報蕭長平。
蕭長平好喝離開也不算久,立刻有王君院子裏的下人過來請人,她一挑眉。
旁邊紅卯立刻上趕著道:“怕是王君這會兒又想著與王爺一同挑衣裳了,所以特地派人過來請王爺?”
蕭長平看了紅卯一眼:“你知道?”
紅卯嘿嘿一笑:“王君到底也是個哥兒嘛,這拒絕王爺當時要求之後回頭仔細一琢磨想必心裏為後悔的。”
蕭長平撇了撇嘴:“王君那兒什麼事兒?”
傳信侍從立刻說了出來。
聽完,蕭長平看著紅卯似笑非笑:“他後悔?”
紅卯心裏都苦出汁兒來了,這事兒整的,他頭都要低到底下去了,半句話不敢說了。
那邊青柳跪著一直沒抬頭,心裏自從說完之後一直沉甸甸的,可說出來之後又有點兒快慰。
卻見沈北依然坐在那躺椅上完全沒有被他汙蔑之後氣急敗壞的樣子。
青柳心裏一咯噔,他為什麼這麼胸有成竹?
難道他不怕好不容易在王爺麵前有些顏麵,這一遭之後又要被王爺厭棄嗎?
這時候,外頭一聲:“王爺到。”
裏頭其他人全都看過去,沈北總歸不能視而不見了,隻能懶洋洋的起來,跟著其他人一起衝著蕭長平行禮。
蕭長平看看現場,走到沈北麵前:“怎麼回事兒?”
他問的是沈北,其他人愣是沒敢插嘴。
所有人心裏都有點兒想不明白了,這情況,其實都見過一回了。
那日在亭子裏,秦側君跪下,王爺過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問罪王君,也是如此,詢問王君。
這事兒在任何人眼裏看都是代表一個意思。
王爺偏袒王君?
沈北就照搬之前陵柒的話又與蕭長平說了一遍,然後頓了頓:“人已經拿下了,可他說是我指使的,所以不得已才請王爺出場。”
這話說的坦蕩極了。
蕭長平挑眉:“不是嗎?”
沈北:“……”
蕭長平沒忍住:“嗬。”
沈北那個我有毛病?我幹嘛我幹這種蠢事兒的表情實在看的有夠好笑的。
而在外人看來,王爺一開始就往王君身邊站,如今王君都說了,這奴才指認自己,王爺居然還笑得出來?
所有人心裏都是一咯噔。
秦側君攥緊了拳頭,陵端蒼白了嘴唇,陵柒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陵柒看著蕭長平與沈北站在一起。
這兩人此前幾乎是水火不容,如今站在一起,居然莫名讓人覺得登對。
蕭長平無意看沈北一眼,卻讓陵柒心頭一震。
這是什麼眼神?
他終於沒有忍住:“還請王爺替我主持公道!”
蕭長平下一眼落在陵柒身上:“行了。”
他索性讓紅卯搬來的椅子過來,而後才看著青柳:“到底怎麼回事兒,老實交代。”
青柳心頭驚疑不定,到他之前話已經說出口了,眼下可不能改口,他衝著蕭長平磕頭:“王爺明鑒呐,此事與我真的沒有關係,是王君事先與我交代過節省些,所以我才這樣的。”
沈北這會兒看蕭長平坐下,索性自己也不站著,又坐下了。
蕭長平老向秦側君與兩位陵公子:“所以你們怎麼看?”
陵柒道:“此事正是我沒個定奪才送到這裏來的,我不敢胡言。”
陵端想了想,道:“此事中或許有些蹊蹺,王君若真有這樣的打算,大可直接說明,哪兒有偷偷摸摸讓下人去辦的道理。”
秦側君聽了點點頭:“陵公子說的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是這奴才一口咬定了王君,還請王爺還王君一個公道。”
沈北勾了勾嘴唇。
就這話聽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這府上多受人愛戴呢。
蕭長平聽著:“既然你們都相信王君是無辜的,這是王君的人,王君還是自己審吧,本王在這兒看著,王君斷不會徇私的,是吧?”
沈北:“……”
秦側君與兩位陵公子都呆了。
若說一開始都覺得王爺走進來那態度就不對,明擺著偏袒,眼下更是欲言又止到了極點。
為什麼呀!王君都被指認主使人了,還讓他審人?
這是什麼道理?
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呢,沈北卻想到早上那一出,心說還來?
沒完沒了了還?
早上一出現在一出,請了王爺,還得他自己來唄。
沈北一眼看過去,卻見蕭長平淡然的很,真就不打算說什麼了。
他呼出口氣來,看著青柳:“行了,既然你這麼說,將你與那綢緞莊老板怎麼交易的,什麼時候交易的,還有是否私相授受都在哪兒進行啊,全部說一遍吧。”
青柳從王爺來的時候顯然沒有開罪王君的意思的樣子就覺得不好,眼下王爺居然還讓王君繼續審他。
青柳騎虎難下,咬牙道:“沒有私相授受,隻是奉命定了些次等的綢緞啊。”
沈北看著他:“哦?那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他轉身將隻是在躺椅上看的那本子拿起來,翻開了給其他人看。
“這是采購賬目,若是我交代你做的,我這兒,怎麼單子上不是次等綢緞的價格?”
青柳這話這麼一問就漏洞百出。
沈北看著他:“你是臨時起意誣陷我的吧?否則,怎麼連這點兒問題都對不上來,若真要誣陷我,之前,布局也得嚴謹一些啊。”
青柳臉色一白。
他哪裏知道沈北居然一下子就能猜出來。
沈北淡淡的:“可惜了,你本來,是可以沒事的。”
青柳聽到這裏在忍不住了,他吼:“此事我是不是被陷害的重要嗎?這種事情,我總歸是難逃一死!”
沈北搖搖頭:“我不是,已經讓竹柳去抓那掌櫃來審問了嗎?”
“那又能審出什麼?查不到什麼,都一樣!”青柳心頭已經都是絕望。
越是高門大戶,這種內宅亂局中,他這樣的身份,與這種事情掛鉤還能活?
他不過是不想被王君連累之後連最後咬一口都不能!
縱然是誣陷王君又如何!
他不甘心,他不想死的這麼無足輕重!
沈北看著他眸中那些略帶仇視的眼光:“你怎麼知道,我查不出來?”他頓了頓:“如果我告訴你,我讓竹柳去抓那綢緞莊掌櫃的,不過是個引蛇出洞的手段呢?”
青柳愣了。
蕭長平卻是挑眉,他看著風淡雲輕的沈北。
眼睛眯了眯。
他突然發現,沈北狡黠起來的時候,嘴角,是有些上揚的,眉宇間,甚至有點兒傲世凜然。
從他開始注意到沈北的時候就發現,他雖然慵懶,但是姿態卻完全沒有問題,尤其現在這樣。
他雖然坐著,可比其他站著的,都要威嚴許多,盡管他的表情算不上嚴肅。
此時,外頭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是竹柳。
“老實點兒!”竹柳厲聲嗬斥了一句。
隻見他身後有個護衛綁著個小廝模樣的人從外頭過來。
將人帶到沈北麵前恭敬道:“正如王君說的,奴才讓人悄悄守著王府幾個出口,還有那綢緞莊,果然沒多久就逮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