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喜劇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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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也許對玄承來說是一場煎熬。
    他們在與時間賽跑,他也沒有信心能否救回白縱。
    他設想過無數的可能,或許是南宿秋這份愛太過沉重,白縱無法承受這份愛。
    玄承按耐住想要扒開墳墓抓住南宿秋的衣領質問他——為什麼丟下白縱?
    事實上,南宿秋隻剩下那點灰,他甚至無法狠狠罵他一頓。
    他可是無數次想殺了南宿秋啊,你怎麼死了也讓人不安生呢?
    玄承有時候覺得是自己的錯,他不該去破壞他們倆,他們幾十年的感情他又能插足得了嗎?
    記憶中的白縱是戰場上的神,他是南宿秋飼養出來的,如今手不沾鐵,整天過著無所事事的生活,他也從來沒有過問白縱究竟快不快樂,開不開心?
    那個眼神凶狠充滿戾氣變成了這副模樣,玄承心想自己就是個始作俑者,他快要扛不住這份又想退縮的心情,隻是在心裏重複告誡自己,無論如何,將白縱留在身邊。
    “在擔心白縱?”卓遲忍不住問。
    玄承回過神,充血的眼睛望著卓遲,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說了句:“我相信他會等我。”
    玄承站在教堂前,破敗的教堂,十字架卻仍然很新,天已經微微亮。
    “我們兩個打憐櫻,你有把握嗎?”卓遲問玄承。
    玄承不說話,因為他沒有打贏過南宿秋。
    也許今天就身葬於此,也好,帶著他的那個白縱一起死去。
    或許帶著怨恨,玄承一腳踢碎了教堂的大門。
    神聖又肮髒的教堂,連空氣都令人惡心。
    教堂十分空曠,飄蕩著詭異的歌聲,似乎遠在天邊又近在眼前。
    ——憐櫻!
    ——憐櫻!你給我出來!
    “小心!”幾乎在卓遲聲音響起的同時,玄承已經撤身躲開,可憐櫻的刀還是割傷了玄承的後頸,玄承捂著後頸的傷口,鮮血滲透進了衣服裏。
    “堂堂榜首憐櫻,居然用這麼下作的方式?”
    憐櫻麵向卓遲,笑道:“一個殺手,他的目的是贏,否則,死的便是自己。”
    卓遲冷哼一聲,一拳揍了上去,他的拳頭落了個空,在牆上擊穿了一個大洞。
    玄承警惕地盯著四周,可憐櫻的速度極快,他甚至沒有察覺,憐櫻已經出手一拳打在玄承的肚子上,玄承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的五髒六腑生疼,他甚至懷疑他的脾胃嚴重受損,他痛苦的跪在地上,直不起身來!
    “玄承!!你有沒有事?!”卓遲大吼。
    玄承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他語氣輕飄飄的回卓遲:“我沒事。”
    卓遲參加過無數的比賽,各種不同的對手,他甚至觀摩了南宿秋所有的比賽記錄,但憐櫻與南宿秋不同,南宿秋喜歡與人正麵交鋒,而憐櫻,更像黑暗裏的惡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咬你一口,折磨你、再要你的命!
    卓遲已經感受到耳邊的風,他伸出手護住了自己頭,隻差一點,憐櫻就可以打碎他的腦袋!
    逼她跟自己打。
    卓遲毫不猶豫地還手,雙手牢牢抓住憐櫻的手,想靠力量將她壓在身下,但憐櫻似乎察覺了,想要逃脫,卓遲自認為沒有人能掙脫他的鉗製,可下一刻憐櫻竟生生折斷了自己的手,一腳踢向卓遲的心髒,卓遲大驚失色,慌忙擋在自己胸前,這份力道還是將卓遲震開好長一段距離,他的後背撞爛了好幾排椅子,他猛地吐出幾口血,心髒的麻痹讓他被迫趴在地上:“好、好強。”
    “卓遲!!”
    玄承手腳並用,艱難地爬起身,一手拿著刀,擋在卓遲麵前,硬受了這一拳,他幾乎在同一時間將刀插進了憐櫻的胸口,憐櫻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
    玄承忍不住身體的狀況,不停地咳嗽,止也止不住的吐血。
    他的眼神都焦距了起來,但他還是用盡力氣喊道:“憐櫻!把白縱交出來!”
    “少年,你為什麼不替你的心上人考慮考慮呢?他或許根本就不想活,他失去了最愛的人,你卻以為他遲早會屬於你。”
    不知何時憐櫻已經出現在兩人身邊,她的呼吸很亂,明顯受了嚴重的傷,她始終笑著說:“少年,成全他不好嗎?”
    玄承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他的精神潰不成兵,不受控製的落淚,他看著憐櫻,怒吼:“不可能!白縱跟我說過他根本不愛南宿秋,你騙我!”
    憐櫻伏下身子,滿是鮮血的手撫摸玄承的臉龐:“在很久以前,我也失去了我最愛的人,直到雪亦津的出現,我以為他是來救我的,我以為我終將忘記過去,可他最愛的隻有他自己而不是我。”
    “人人都以為我憐櫻是被抓,而事實是我是自願的,甚至到換心的那一刻,我才覺得這是解脫。”
    “你讓白縱跟我親自對峙!你的話我一句都不信!”
    憐櫻似乎歎息了一聲,卓遲在她的眼神看了一絲悲怯,轉瞬即逝。
    “你的心上人一直都在。”
    玄承順著她的眼神望了過去,白縱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他,麵容都是悲傷。
    “阿承。”白縱喊他。
    玄承強忍著身體的疼痛,在地上緩緩爬動著,想要爬到白縱身邊,白縱抬起腳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玄承沒有放棄,艱難地爬著,地板上的每一處不平都在磨蹭著玄承的肌膚,每磨蹭一下就給玄承的內髒帶來千倍萬倍的痛,可他想要過去,白縱在等著他。
    最終,玄承爬到了白縱的腳邊,他伸出手抓住了白縱的褲腿,抬頭衝著他笑,一刹那的恍惚,似乎又回到他們第一次見麵,他也是這麼垂死掙紮緊緊抓著白縱的褲腿。
    過了一會兒,白縱蹲了下來,玄承笑道:“小縱,你告訴我,憐櫻的話都是騙我的,你、你對南宿秋從來沒有過、那、那種感情,是不是?”
    白縱不吭聲,隻是看著玄承。
    一秒、兩秒、一分鍾、兩分鍾過去了。
    白縱的不回答讓玄承心生恐懼,他哭喊著:“你說話啊!”
    白縱抿了抿唇,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玄承卑微又可憐地祈求他:“你騙騙我也好啊。”
    白縱不敢說,他不敢跟玄承坦白,在失去南宿秋後的每一天,他都身處煎熬,而這份痛苦已經壓垮了他的身心。
    “阿承。。。。。。”
    “混蛋!白縱你這個混蛋!!”玄承歇斯底裏地喊著,哭著、鬧著:“我允許我們之間有一個南宿秋,你卻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告誡我,白縱,你好狠得心哪,咳咳咳。。。。。。”
    “我恨你!”玄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閉上了眼睛。
    白縱手忙腳亂想要抱起玄承,被卓遲製止了:“別動玄承!”
    白縱被這一聲喊得失了神,卓遲意識自己的口氣過於嚴厲,他轉變了語氣說:“他受了很嚴重的傷,你這樣容易讓他的傷雪上加霜。”
    白縱失魂落魄的點點頭。
    2
    一個月後。
    玄承醒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活著。
    他平淡的接受了,心髒似乎已經麻木了。
    他不再落淚也不想說話,隻覺得疲倦。
    “阿承。”
    玄承偏過頭過頭,平靜地看了白縱一眼,白縱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他坐到了玄承身邊,伸手去握住玄承的手,玄承連抬手都沒有力氣,他任由白縱握住他的手。
    “阿承,我一直把宿秋當成傷害我的對象,我以為我隻是在乎他,對他也隻是多年的養育之情,在我無法察覺的日子裏,我對他的感情竟然已經那麼深了,在失去他的那一刻,我真的寧願死得是我自己。”
    “每天夜裏做夢,都夢見他抱著我,親我,我討厭這樣的夢,可是我忍不住想念他。”
    “很抱歉,阿承,我現在才對你說這些,因為我害怕,害怕你會就此離開我,可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愛你,非常愛你,隻是宿秋,在我心中早已占了很大一塊地方,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不敢麵對你。”
    玄承的身子顫了顫,瞳孔縮了縮,他想說什麼,又最終沒有開口。
    他與白縱,就像他的人生一樣,都是糟糕的劇本。

    作者閑話:

    想寫兩章的,寫到一半不小心按了刪除鍵,沒給自己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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