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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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要立功了,黃山答應我,隻要捉住清風,我就可以進行動處跟著他做事。我們兩個人又可以在一起,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文世軒的語氣越來越冷,陳聲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沒有發現。
    “你說你給日本人做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聲突然不說話了。
    “我問你從什麼時候。”文世軒平淡的語氣,卻帶著一股威嚴,像他父親一樣不怒自威。
    “一開始,從進入大學跟你做朋友開始,我是一個窮小子,本該是圍著櫃台打雜的小學徒,哪有機會進入學校讀書。這一切,都是你父親安排的,他給我們錢,我要向他彙報你的行蹤。後來,你父親離開上海,我們一家人失去了生活來源。因為和你在大學做的那些瘋狂的事,共產黨找上了我,但是他們太窮了。我經常出入你家,我知道了黃先生,我去找他,把共產黨找上我的事跟他說了,就這樣我成了他的眼線。”
    文世軒大笑幾聲,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還是想笑。
    “你在笑什麼?”
    “不重要了,陳聲。”是啊,現如今,不同的立場,注定他們不同的命運。“對不起。”
    文世軒說完,扣動了手裏的扳機。
    隨著這一聲對不起落下帷幕的還有陳聲。
    陳聲倒在小巷子裏,文世軒轉身離去。
    “叛徒是陳聲,我已經解決了。”一張紙條上,文世軒這樣寫道。
    季少白看完之後,擦燃火柴燒了,燒成灰燼之後,他才走出小巷子,繞回大街上。他背著落日,往家裏的方向走,落寞的背影漸去漸遠。天色變的暗淡,時間明明還很早,因為冬天的緣故,暗了。
    他想起來了,陳聲是文世軒的好朋友。之前文世軒還上學的時候,他們經常形影不離,很多活動他們都有參加,發傳單,排激烈的愛國戲,激發國人的愛國心。後來,文世軒在老鬼的接觸下,加入地下黨潛伏在日本人周圍。為此,陳聲跟他斷絕了一切關係,學校經常傳出文世軒是漢奸的話語。季少白曾猜疑過是陳聲有意為之,但是那時他以為陳聲是看不起文世軒的行為。再後來,陳聲也加入了共產黨,表麵的職務主要是給日本人開的報社寫文章,背地裏也寫了不少不符合日本人要求的,給他們自己舉辦的報社寫的文章。季少白看過幾篇,寫的很不錯,措辭激烈,愛國之心昭揭,很多人很信任他。老鬼也相信他。很多跟老鬼一樣的很信任陳聲的重要人物,在那個雨夜也被捕了。
    紙條上還有好幾個人的名字,他們都是叛徒,經受不住嚴刑拷打而出賣了他們的同誌。就像是惡性循環,扯出了更多的人。自此,上海的地下黨暫時停止了一切活動。
    冬天了,天上飄起大雪,地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層雪。季少白沒有打傘,雪落在他的頭發上,肩膀上,雪融化了化成水滴,弄濕了他的頭發和衣服。寒冷讓他打了個寒顫。
    季少白走進院門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看到他自家的窗戶透露出溫暖的光亮,不用想也知道那裏的人是誰。
    文世軒坐在桌子旁等著他。
    “先生回來了。”文世軒看到季少白立刻站起來,高興的笑容還沒展露,上前一步替季少白拍掉身上殘留的雪,“下這麼大雪,怎麼沒撐傘。”語氣略帶責備。
    季少白在文世軒的攙扶下坐下,文世軒立馬倒了一杯燒好的開水端到他麵前。他捧在手心,汲取溫暖,驅散滿身心的寒冷。
    “有學生忘了帶傘,我就將傘借他了。”
    “你傻,你就一把,還借人,弄的自己一身雪。”文世軒惱怒的說,“萬一你生病怎麼辦。”
    季少白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緊抿的雙唇微微牽動了一下,眼神透露出哀愁和疲憊。
    “我沒事。”
    “我不喜歡你說這句話。你說的沒事通常都是有事,你就會拿這句話搪塞我。”
    季少白笑笑,輕輕的抿了一口熱水來掩飾。
    “先生,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
    文世軒遲疑的躲散他的目光。
    “他把我的廚房燒了。”
    聽到聲音,季少白轉過身來,看到一個胖太太穿著皮毛大衣倚在門口,整個人像個雪球一樣圓滾滾的,是他的房東。
    “季先生,我不知道您這位朋友什麼來頭啊,剛才,就剛剛——”胖太太氣勢洶洶的徑直走過來,挪開一張椅子後坐下,指著文世軒,“他把我的廚房給燒了。季先生,我尊敬您是一位老實人,這事你說怎麼辦吧。”胖太太臉上的肥肉一堆堆的,一張嘴,肉擠滿在臉上。
    季少白轉過頭看了一眼文世軒,文世軒那像小鹿一樣的眼睛透露出委屈,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做錯事的時候,他就會露出這種眼神望他。
    但是季少白偶爾並不吃這一套,擺著臉色問,“怎麼回事?”
    “我,剛剛。”文世軒還想為自己說幾句話,見季少白的臉色並不好,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你沒回來嘛,我就想著給你做一頓飯,然後我就去了旁邊的公共廚房了,再之後,我好像火弄大了還是什麼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燒起來了。不過,燒的不多,小半間,就是灶台燒沒了。”說到後麵,他的話音小了下去。
    房東哼一聲,翹起二郎腿。她前麵的山峰一起一伏。
    “要不是租客們幫忙救火,我這套房子算是毀在你們手裏了。這麼多戶人家,左鄰四舍的租戶用的廚房沒了,你讓他們去哪裏煮,吃什麼。他們怨氣衝天,剛才不是我攔著,他們都有把他吃掉的心。你們說,怎麼賠吧。”
    “我明天會把錢送過來的。”文世軒說。
    “明天?這絕對是句笑話。我跟你說,我不是傻子,明天你就跑了。”
    “林太太,看在我的麵子上,他說明天送來的明天肯定會送來。”厘清來龍去脈的季少白開口。
    “季先生,我不是不信任您。”林太太臉上麵露難色,“但是我也清楚,你一個月工資拿多少,我清楚,現在局勢艱難,說句不好聽的話,您明天可能就是街上拖著條腿賣報的小子。”
    “你瞎說什麼呢。”文世軒手在桌子一拍,霍的起身。他不能忍受別人說季少白。
    “你還挺橫,要不是看在季先生麵子上,我立刻就送你去警察局。”
    文世軒在身上找什麼,找著之後往桌上一拍,是他的證件,“啪”的一聲,一把手槍蓋在上麵,證件的封麵上麵寫著行動處幾個大字。這證件在普通人眼裏就是王牌。可以橫著走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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