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就在無計可施之時，卡奧發現懸崖的另一邊隱隱有個山洞。
    “我們去那！”卡奧說到。
    菲洛借著他的手臂之力向右傾身扶住一塊岩壁，努力地爬向山洞。
    他們小心翼翼地攀過去，發現裏麵有幾個狹小的隧道不知通向何方，他們隻能盲選一條走了進去，因為他們已經聽見有聲音朝這個山洞來了。
    隨著嗒嗒嗒的直升機的螺旋槳聲，一條軟梯垂到了洞口。
    情急之中，他們發現有一個隱蔽的狹小洞口正好可以避身。
    他們於是躲進去，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他們隻能祈望自己幸運了。
    幾分鍾的逝去於他們現在卻是無比的漫長的焦灼，終於腳步聲朝向了這邊。
    “他們是朝這個方向來的，或許就在裏麵。”一個殺手對另一人耳語道。
    卡奧聽見他們的腳步越來越近，不由得將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汗水從他的眉毛上落下來掉進了眼睛裏，一陣刺痛。他急忙閉上眼睛，將槍緊緊攥在手中。
    這時那些人的腳步聲似乎快接近他們了，菲洛感到全身的肌肉都霎時縮緊了，他們隻能準備下一刻就衝出去。
    他們過來了，微微的亮光中目光閃爍不定。
    卡奧感到菲洛的身體幾欲想衝出去，急忙用手臂抵住了他，示意他沉住氣。兩人都感到對方的心髒在胸腔中劇烈的跳動。
    突然，一個殺手身上的手機響了。
    ”Oh，damnit!”他罵道，“警察來了！我們走!”
    卡奧和菲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如此死裏逃生不知是否真的該向上帝感恩。
    誰也沒想到竟然是那個浴場中被卡奧揪住的小服務生報的警。當老板知道他報了警時，差點沒吃了他。而當警察們將卡奧他們找回時，老板霎時對他變了副嘴臉，嚷嚷著要給他加薪。
    為了感謝小夥計的幫助，菲洛讓經紀人送給他一張歐洲14日遊的免費旅遊卡。另外警局也給他頒發了一筆獎金。而他自己則一下子被這些突如其來的好運弄昏了頭，以致於好幾天都沒回過神來。
    ***
    離得不遠，菲洛正在和一位迷人的女郎交談著，像是老熟人。而卡奧時刻注意著他身邊人群和宴會上的情形和變化。
    然而即使在這種名利場宴會和人群當中，菲洛仍顯得與眾不同。
    從頭到腳的精致，純熟老練，如魚得水的左右逢源。
    流動的眼神，嘴角的一抹笑意，分明的輪廓，而服貼的馬尾長發和淩厲的鬢角卻賦予他一種完美的另類的魅力。
    菲洛看見了卡奧於是向他微笑了一下，卡奧也回應的點頭，表示一切都好。
    說實話，卡奧是第一次參加這種上流階層的宴會，他的確有點驚訝，不過他很好地保持了自己的專業態度。他時刻清楚地提醒自己隻是一個保鏢，特別是在這種名流聚集的晚會上。這種五光十色紙醉金迷於他，都是無關的。
    “他是誰？”菲洛身旁的幹練成熟女士沒見過卡奧，便問。
    “我的新保鏢。”
    “你的新保鏢？居然要帶到這裏來？”這女士問道，一邊打量著卡奧。這是業內宴會，一般保鏢都在專門的休息室裏等著，很少出現在場裏。再說，哪會有人在宴會上和自己保鏢點頭致意的呢。
    “是。”菲洛說，也不想多鑄解釋。他被當做證人這件事是保密的，公眾並不知道。
    “噢？真的嗎？”女人懷疑地說道，“這麼年輕英俊，居然還需要來做保鏢這麼辛苦的工作？”她知道菲洛的床伴不僅隻限於異性。
    菲洛猜到了她話中的隱語。“不，”他搖搖頭笑道，“別拿我開玩笑了。”
    女人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話，兀自認定這保鏢不過是個名號。不過，居然讓這小夥子當貼身保鏢，就意味著不是那種隨意的玩伴。
    “你可要小心別玩出火哦~”女人輕輕轉動著手裏的酒杯提醒他道。八卦小報的桃色新聞雖然可以用錢壓下去，但如果和同性分起手來處理不當，被爆出料來可就相當難看了。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菲洛有點無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同時也注意到她看卡奧的神情，根據自己對她的了解，想來她對卡奧一眼就上了意。
    女人不置可否地笑笑，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卡奧，美眸微微閃爍著：“以他的外形去做保鏢，那是浪費。”
    菲洛看著卡奧，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話說得有道理。明明可以靠臉和身材賺錢，卻做了這麼辛苦危險的差事。
    她忽然發出一聲了然於心的輕笑，說：“我很想認識一下你的保鏢。”說著，便直接走向卡奧，大方而嫵媚，“聽說你是菲洛的新保鏢？”她微笑著問卡奧，眼神中充滿了媚惑。
    “是。”卡奧被她搭訕有點意外，看到菲洛也同時跟了過來。
    “你好，我叫麗薩，是菲洛的朋友。”她介紹自己，同時向卡奧伸出手。
    卡奧握了握她的手，也回應道：“很高興認識您。”
    “肯先生，我覺得以你的外形做保鏢實在是有點浪費，我想你有沒有興趣嚐試一下模特業？或許將來還可以進軍影視業。”
    卡奧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便看向菲洛。但菲洛不發表意見。
    卡奧略一思索，回應道：“感謝你的美意，但我想我不適合，我對於娛樂工業一無所知。”
    “如果你有意的話，想進入這行並不難。”麗薩道，“保鏢這種職業辛苦，回報也並不是很高。如果進軍娛樂業的話，你的收入會成幾何指數增加。”
    “這的確是個非常誘人的提議，但保鏢是我所在行的事。並且我喜歡我現在的工作。”卡奧簡要的回答說。
    麗薩的麵頰浮起一層迷離的笑容，認定卡奧是因為太年輕太過理想而不懂這行當是有多誘人。
    “不必急著拒絕，”麗薩氣定神閑道，“你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打我的電話。”說著她拿了一張印刷著精美隱紋的名片斜插進他的上衣左胸口袋中，露出一個漂亮的斜角。
    “沒想到你居然公開挖我的牆角。”回到宴會場中，菲洛揚起長眉半是無奈半是戲謔道。
    “既然你和他沒私人關係，隻是一個保鏢而已，難道不願意把他讓給我嗎？”麗薩挑挑漂亮的眉毛，“我現在也覺得需要一個貼身保鏢。”她頗有不罷手要動真格的意味。
    “你們在聊什麼？”一位豔光四射身形窈窕的女郎走了過來，手指上夾著一支煙，另一隻手拿著一杯酒，插入他們的對話。
    “在聊他的新保鏢。”麗薩對她說，很明顯，他們三個都是老相識。
    “一個保鏢居然也值得你們聊起來？”女郎的紅唇吸了一口煙，調笑道，扇動著她扇子般的濃密睫毛。她毫不拘束地將窈窕臀部靠在自助長餐桌，噴出一口煙霧，兩隻金燦燦的誇張大耳環在曲線優美的脖間不停地晃動。
    她用迷人的低啞嗓音問：“是誰？”
    得到提示後她向卡奧看去，她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他一會兒，綠眼睛裏慢慢浮現出那種情場高手發現目標時所顯露出的欣賞且愉悅的笑容，她吞雲吐霧著，待到時機成熟便開始行動。
    過了一會兒，麗薩和菲洛便看著她如同女王般尊貴且妖嬈地走向卡奧。菲洛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這地方的確也是個極好的獵豔場。男人女人是獵手的同時也是獵物。
    卡奧一直關注著周邊的一舉一動。雖然不知道菲洛和麗薩在聊什麼，不過他並不關心，他關心的隻有他現在的本職工作。但是他此時卻發現有一位風情萬種的漂亮女郎走了過來，他原以為她在找她的朋友，但卻想不到她的目標是自己。
    “我以前從沒見過你，”女郎來到他身前問道，明知故問道，“你是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女士。”卡奧答道。
    她聽了莞爾一笑，說：“聽說你是保鏢？”
    卡奧聽了，對於自己身份的一再泄露感到無奈，他看了一眼菲洛，雖不至於責怪，但的確對於菲洛透露他身份的行為感到傷腦筋。他無意引起任何注意，但奈何，他站在這裏，既英俊又格格不入的樣子令人側目。他的外形的確對他做好保鏢工作徒增了麻煩。
    “我叫羅密，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她揚起臉，綠眼睛帶著迷離的光，她笑著，帶著高尚而大膽的風情，這份性感，可以勾住任何男人的心。
    “卡奧。”
    “卡奧。”他的名字在女郎的朱唇中婉轉。“那麼我們是否可以更深一步的了解一下對方呢？”女郎挑逗地問道，卻又顯出天真的調皮。
    卡奧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遲疑了一下，他極為禮貌地說道：“對不起，我正在工作當中，感謝您的賞識，但我現在不能回應您的邀請。”
    “那就等你換班時。”女郎伸出手放在他的衣領上，作勢給他整理了一下，用這種親密動作迅速拉近兩人的距離，“你總不會24小時都工作吧？”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邀約，卡奧一時怔住。他畢竟年輕，對於這種情況沒有成熟到可以不動聲色。女郎看到他的耳朵紅了，便知曉自己勝券在握了。
    她微笑著拿出一支口紅，又拿出銀煙盒拿出一支新的香煙，用口紅在上麵寫下自己的私人電話，她將香煙放進他的右腰口袋裏，又不留痕跡地將麗薩先前插進他上方裝飾袋中的名片抽走，說：“打電話給我。”這一係列動作行動流水，是無數次練就的熟稔。
    “好了，羅密，我們為什麼不喝一杯呢？”菲洛這時不失時機地插進來說道。
    這時，旁邊的人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都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女郎這才將目光從卡奧身上移開，她心裏明了菲洛是來攪場，不過，既然已經把聯係方式給了卡奧，她也不再戀戰，隻萬分自然地攬住卡奧，附在他耳邊親密地道別：“很高興認識你，有空聯係我。”說完，她笑意盈盈地走開了，菲洛的藍眼睛則別有意味地看了卡奧一眼。
    於是，他們便轉身向酒桌走去。
    卡奧看著他們離開，或許多少會有點失落，對於這樣的女子，如果不是因為工作，他是絕對接觸不到的。
    “羅密，你何必戲弄他呢？”菲洛說到，“他不是那種適合玩玩的類型。”
    羅密對於他話裏的刺視而不見，拿起一杯葡萄酒笑道，“我不至於會吃了他，菲洛，就算他是你的保鏢，但他的感情生活應該是自由地吧？”
    菲洛用眼睛瞥了一下卡奧，看見他筆直的站在那兒，臉上掛著警惕的神情看著別人，與宴會上的眾人格格不入的模樣：“沒有男人能逃過你的手掌心。別毀了他，羅密。”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他？”羅密挑起眉毛。
    “我隻是不想失去一個這麼優秀的保鏢。”
    羅密吐出一口煙：“我沒看過你這麼關心過一個人。”
    “因為他是個好人。”
    “他救了你的命？”羅密突然問道，那條謠言傳得厲害，說菲洛遇險。
    “是的。”菲洛答道，吐露了部分事實。
    羅密的神情變得嚴肅了些：“那居然是真的。你遇到了什麼麻煩？”
    “你最好不要知道。”菲洛戴著的墨鏡看向它處，但羅密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於是沒有追問下去，隻是問：“你很危險嗎？”
    “是的。他一天24小時跟著，像是一個影子。”菲洛道，語氣淡淡的。好像這隻是一件平常事。
    她又看看菲洛：”你很信任他。”
    “是嗎？”菲洛揚起眉反問道，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正經的問。
    ”因為你不隨便讚許人的。”羅密笑道，她太了解他了，“真心的誇讚，而不是場麵話。”
    菲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菲洛，你今晚有時間嗎？”羅密看了看他，問道。
    “羅密，你知道他要求24小時知道我的行蹤。”菲洛笑著對她說道，極好的一個托辭。
    “所以，那個男孩到哪兒都得跟著你。”羅密笑了，“你可別教壞了那個年輕的小夥子。”
    ***
    對於被邀作廣告模特，菲洛從來都是隨性而行。
    但這次，他也不得不接下經紀人的勸告。
    “你必須去，你很久沒上鏡了，這個廣告會每天在黃金時段播出，你想象一下你的臉龐會給觀眾留下多麼深刻的印象。”
    “好吧，如果是那樣的話。”菲洛最頭疼的就是經紀人的那張嘴。
    “怎麼辦？現在去哪兒找一個185cm左右，身材又相似的模特呢？”攝影師頭痛的說。
    另外一個模特竟突然病倒，打電話說不來了。
    菲洛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他們，修長的眉毛挑得很高。
    “嘿！你來試試好嗎？”一個製作人員四顧了半天，突然對卡奧喊道。
    “我？”卡奧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的是的，你！”他指著他說道。
    卡奧不明所以地走上前去。
    “請你換套衣服來試試。”攝影師對他說。
    “拍廣告？”卡奧驚異的問道。
    “是的。”
    “不，不，不行。我在工作。”卡奧堅定地搖頭。
    “拜托試一試！”攝影師著急了，“就當幫我們一個忙。”說著，他伸出5個手指頭：“50萬，三十五分鍾。”
    卡奧的下巴差點脫臼：“什麼？”
    “50萬，隻需要占用你35分鍾的時間。”攝影師將手指在他的眼前晃晃。
    “對不起，我是個保鏢。”
    “沒關係！我們會和菲洛談。”
    攝影師找來菲洛的經紀人，如此這般的一說。
    想到再找人要耽誤時間，另外也沒什麼損失，經紀人滿口答應了下來，菲洛也點點頭。
    當卡奧換上裝束後，所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他們看了好一陣子沒說話。
    “我……還是不行。”卡奧有點緊張道，對著鎂光燈和眾人的眼神，他竟然沒來由的害起羞，他不喜歡這樣被人關注的感覺。有人攤開手，聳聳肩。
    “那我馬上把它脫下來。”卡奧想往更衣室走，卻被人攔住了。
    “不，不，不！我們不是要你脫下來——
    “我們的意思是，簡直，簡直太棒了!”攝影師攤開雙手說道，“你為什麼不去做模特呢？多好的身材和三圍。寬肩，細腰，臀部和腿部完全一條直線。你穿上這套衣服，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第一次被人這樣誇讚，卡奧臉上即刻緋紅了起來，作為一個向來粗糙的男人，他從來沒受到過如此露骨的讚美，對於他而言卻是尷尬到了極點。
    此時，菲洛卻在一旁沉默地看著，誰又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呢？
    ***
    洗手間裏。
    卡奧打開水龍頭，將水澆到自己臉上，頓時涼爽了不少。他抬起頭在鏡中仔細地看著自己的臉，這是一張年輕而英氣的麵龐：高挺的鼻梁，金色的睫毛下是一雙透明而湛藍的眼睛，因為陽光而曬成金黃色的皮膚。但美中不足的也是這一張還未擺脫年輕的臉，所以人們常常不相信他的能力。而現在他的臉依然在發燒。
    他聽見有人進來了，忙將眼睛從鏡子上移開，生怕別人注意到他緋紅的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洗手。
    “你為什麼不和他們簽約呢？”那人走到他旁邊打開水龍頭問道。
    原來是菲洛。
    “我不適合當廣告模特，”卡奧愣了愣，抿抿嘴說。
    ”但是酬勞是你一年的薪水。”
    菲洛看著他。
    “我喜歡當警察。”卡奧說，他用了一種菲洛很少看到的神情，“我喜歡這個職業。”
    菲洛用了一種別樣的眼光看他：“你是我聽到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他看著菲洛將左手搭在自己肩上，從自己的身後轉了過去。他們的視線在鏡中相交。
    卡奧突然感到有一點心慌，因為菲洛的目光像是在審視自己似的。
    菲洛看著鏡中的卡奧，也有點不明了自己的想法，他對卡奧是許些嫉妒，還是許些欣賞呢？

    作者閑話：

    希望能得到留言和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