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州瞞得下官好苦啊。”牟通判裝腔作勢埋怨道。
    徐知州冷笑一聲：“通判也瞞得我好苦啊。”
    牟通判便知道之前送人的事情敗露了，臉上帶出些羞愧之色：“下官也是為了自保，如今實在是沒什麼法子，還請上官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救我一救。”
    “救不了。”徐知州自顧自捧起茶杯，一下一下寬茶。
    牟通判還要再說，徐知州已經替他講了：“劉虎兼是你打的，如今人還半死不活躺在我府上；周公子也是你著人去搜捕的，流落春風樓時見過他的人何止數百；如今這男寵也是你送的，當著周公子的麵與仙君眉來眼去。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是與我商議過的？有功的時候您手掌大權，如今未能奏功，便要某來為你善後？”
    牟通判被他說得臉紅，顧左右而言他：“知州大人說查清仙君來曆之後與我通氣，如今探子已經進了府，大人卻要食言自肥麼？”
    徐知州斜睨他：“通判著急從我這裏問消息，不如耐心等等你的人，想必不足幾個時辰，便有說法了。”
    “……”
    牟通判沒了言語，卻不能真的甩袖離去，他得罪周陵的地方太多，如今隻有把徐知州拖下水，才能叫他保自己一保，於是便拋出了另一張底牌：“上官莫要這般短視，仙君不知何時便能離去，你如今處處護著周陵，豈非是與周閣老作對？”
    這個話也真的撓到了徐知州的癢處。他如今與這無賴這般扯皮，說白了就是忌憚他身後的周宴，周安一走，周宴成了聖上跟前的紅人，從一介白身一躍進了內閣，雖說沒什麼固定的職位，卻能夠左右聖上所想，若是叫牟通判中間這麼一攪和，他的前程實在堪憂。
    “請知州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救下官一命吧。”
    台階足夠了，徐知州便也沒有矯情：“這位仙君與周家確實有些淵源。”
    牟通判低頭恭敬聽著。
    “這位仙君姓宋，名一墨，法號藏鋒，原先乃是周陵的玩伴。”
    這話點到這裏，牟通判心裏有數了：“這位難不成是顧念原先主家的恩情？”
    “多半如此。”徐知州冷冷看他一眼，“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如通判所想一般……”
    齷齪！
    這兩個字沒說出來，兩人都心知肚明，牟通判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還要客客氣氣道謝離去。
    ……
    牟通判回去之後如何向上彙報此事且不提，這邊劉叔的身體好了些，周陵便將大半盤纏送給了兩人，又令李二送他回去。他此後要同宋一墨離開此世，這兩人在大鄴都有親眷，主仆之情，到此便止了。
    送走二人，周陵在此世便也沒了牽掛，痛痛快快告別徐知州，準備上京。
    徐知州本想善始善終，車馬盤纏都備好了，到了說好的日子，他早早去迎仙居送別，卻見院中所有生活的痕跡全然消逝不見，兩人也不見蹤影，就好像從未來過一般。
    為他開門的小廝回道：“我們方才見兩位還在，怎麼突然就……”
    “罷了。”徐知州擺擺手，“你們領兩個月賞錢，原先在哪裏伺候便回去哪裏，莫再提及兩位。”

    作者閑話：

    聽說下章周陵要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