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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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已經很難形容這雪域宮帶給我的震撼了。
占了大半個山頂的宮殿確切的說並不是依山而建,而是直接將那萬年冰石雕琢塑形,整個雪域宮深深的砌於雪峰之上。
不同於一般富麗豪宅的複雜與尊貴,雪域宮的氣勢來至於整個自然之氣。雖然那些巨石被十分細致的雕砌,卻依然散著千萬年的宏偉霸氣,青玉色石壁上印刻的黃金圖騰,更是昭示這這塊領土應有的地位。
而這時,清冷色調的宮殿添了鋪天蓋地的紅色,也真是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好笑。
頭上不痛不癢的挨了一下,接著便傳來南風頗為無奈的聲音。
“不要再笑了,一路上笑過來你都不覺得累嗎?”
“嘻嘻~真的很奇怪啊,”我隨意的蕩著衣袖,前方帶路的小婢職業素質超級好,笑嘻嘻的直誇我風趣。
南風皺了皺眉,將我亂蕩的衣袖攏緊,索性牽了我的手再繼續走。
“你啊,別忘了這四周可都是徹骨的寒氣,是誰剛來時冷得直打哆嗦的?”
“不是換了衣服嘛。”比起之前裹得裏三層外三層,現在的我可以說輕飄飄的。
這是我躲在棉被裏直打顫的時候,雪域宮的管事送過來的衣物。開始我看那不是棉也不是絨的薄薄一層說什麼也不願穿,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是火蠶絲做的衣服。
什麼?你問我火蠶絲是什麼,這我哪知道啊。反正我現在暖和的跟周圍有團火似的。
南風倒是沒再說什麼,隻是緊了緊握著的手,暖暖的體溫傳了過來。
因為是婚宴,南風也換上了華麗的禮服,漫開的振袖隨著行走擺蕩著,邊緣細密的金絲一下下的擦過相握著的手。
明明也是不太厚實的衣物,更和什麼火蠶絲扯不上關係,熱度卻不斷地從手心傳遞過來。還記地我問他為什麼不怕冷時,一旁杜仲十分得意的嘲笑。
“切,你以為我們是你啊。對我們來說,這種條件剛好可以增進我們的修為,這可是絕佳的寶地啊!”說完擺弄了一下從南風那A來的華麗法袍,笑得更燦爛了~~~
說到杜仲我倒是意識到了,那隻聒噪的不像話的居然沒有和我們一起來。
“二位貴客,請。”
到了正廳,那個小婢交付了一個牌子,接著便由另一位接手引我們入內。
一進到廳內,視聽頓時從寂靜無聲到了人聲鼎沸。
並非是那種人多混雜的吵鬧。近百坪的大廳有格調地用晶石,流水,石柱,玉簾分割成十幾個高雅的小築,多數來客都在其中飲酒賞樂,特定的高台上還有舞姬伴著樂師優美的音樂翩翩起舞,還有些來客和侍婢在行徑間穿梭。
目瞪口呆啊。。。。。。
“鳳樂公子,左公子,請。”
我們被引領到了最前方的酒席間入座,一路上也有好些人上前招呼。
先前我就知道青竹居在江湖中的地位不菲,可我真沒有想到這麼小小的一個連名字都不怎麼霸氣的山莊,竟有如此的聲望和地位。
鳳樂公子,是對南風的尊稱。一位高貴而優雅的男子,一位卓越而公正的領袖,是整個江湖的共識。
“瞳。。。。。。”貌似我毫無節製的發傻又被注意到了,我回過神,正迎上南風略顯擔憂的神色。
感覺不出,在他身邊的我,從來無法將他與那鳳樂公子聯係起來。明明一樣的優雅,一樣的出色。
感覺好厲害啊,南風。
正想這樣誇他,不料還沒出口就讓人先截了去。
“鳳樂公子。”
誰?哪個不知好歹的?!
“封總管,恭喜恭喜。”
南風起身朝來人打了一個賀揖,我也跟著轉過身子。
來人身著淡紅色的披紗綢衣,隻能算的上是清秀的五官卻配著一雙似乎能看透靈魂的眼睛。
。。。。。。
萬惡的,這種人可是我們這行人的忌諱啊。
也不是像官兵與賊的對立,而是巫師與科學家的那種難以共處,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境界觀=3=。
“能得鳳樂公子親自前來道賀,真是我們雪域宮的榮幸。”
“哪裏哪裏,封總管客氣了。”
那兩位倒是寒暄上了。。。。。。頂著那讓人全身反感的視線,我也草草地道了聲恭喜,接著就把自己埋在他們的官腔之下了。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有什麼被我忽略了。
上頭正聊得開心,一名侍從上前附著那總管的耳下說了什麼,而總管的表情可以說是連我這個不注意的都感覺到了他一瞬的呆滯。
“鳳樂公子。。。。。。”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封總管告辭的話剛說了個開頭,離去的動作就在看到門外一個清冷的身影出現後便沒了下文。
一時間,除了聲樂依舊,整個大廳陷入了一瞬短暫的寂靜。
不僅僅是封總管,在那一抹身影到來之後,所有的來客都怔忡了好一陣。待終於反映過來之後,接著就又是悉悉索索的一片議論之聲。
我確實也呆愣了一下,因為看清來者之後的驚歎。
好冷的人,好冷的銀色。這是我從他身上讀出的唯一。
銀白的長發似乎和身上銀色的流蘇長袍融合在了一起,深刻的五官並沒有因為膚色的白澤而顯得鮮明,反而愈加淡出。仿佛凍於冰層之內的冷冽和朦朧。。。。。。不,也許我更確切的感覺是,他本身就是一塊冰,一塊不化的寒冰,甚至,比這整個雪峰的萬年寒冰,都要冷上幾分。
毫無波動的雙瞳,映照不出任何的事物,無論是自己的內心,還是周遭的世界。
我也許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那雙眼。明明是散發著死氣的眼神,卻沒有空洞中的茫然,冷漠得,連寂寞也映照不出。
“盡落天。。。。。。”
耳旁忽而傳來南風的低語。
我轉過身看向南風,南風的眼光卻依然直直地落在那個人身上。
沒有言語,沒有行動,卻是那樣的神色。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目光,仿佛被打破了沉靜所掀起的波瀾一般,所散落出的,是那個人一身銀白,還是你不再平靜的心?
我垂下目光,仿佛不曾看見一般。
是的,不曾看見。因為南風的神色也會慢慢消退,對於不自知的他來說,也會是什麼也不曾發生。
盡落天,天盡山莊那位神秘如謫仙一般的莊主,那位十年前就不曾再涉足江湖的傳奇,那個也許會令我不得不在意的人。
哎——這代表。。。。。。麻煩。
就在我深深歎了口氣的同時,那個麻煩——哦,不,是盡莊主,也已經徑自走了過來。
南風上前打了招呼,也並沒有在意那人的沉默,自然地拉我再次坐下,似乎早就料到他不會搭理一般。
大廳裏的人也不愧是江湖上打滾成了精的,一會兒便也自個樂嗬開了。
“師兄,我知道你不注重這些禮數,但你好歹給我一個薄麵啊。”
頗為無奈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已經被我無視的封總管總算在這檔口展現了他的存在性,引了來人坐下。
依舊沒有回應,這冰山還真是大牌到底了啊。還有封總管那句話,我還真沒想到,盡落天和那姓封的居然還是師兄弟。
師兄弟耶,還真看不出來,就憑那盡落天冷冷的態度。。。。。。厄,也是,那種全天下和他無關的態度,能看得出什麼啊-_-|||
“這位是。。。。。。”
嗯?還有別人?
我好奇的抬頭看去。
從盡落天身後顯出的身影。
和該是幕後BOSS的出場畫麵啊(不滿中)。。。。。。
那人小小的,厄,準確點說,是給人感覺小小的。明明有些身段的身子,也不是那種孩子氣的臉,但就是會覺得。。。。。。好小-_-|||(偶啥時候語言這麼貧乏了。)
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可我就是覺得他怯生生的。是不安,卻又倔強。。。。。。
我簡直看得入迷,這個世上,不,應該說我所經曆的世界,已經很少能看到這樣的人了。
更何況,我並沒有忽略自己對他的不同感覺——熟悉的感覺。
是誰呢?
茫茫然的聽他的自我介紹,竟是那大冰塊的。。。。。。兒子?!
近何似。何似、何似。。。。。。
還是不認識啊@-@
並沒有像盡落天般的銀絲白發,除了看去似乎偏綠的青絲和一身的碧色衣物,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了。
可看著那係著發髻的利落身影和有些隱於劉海之後的麵容,總會有個念頭在腦海裏若隱若現,似乎。。。。。。
“蒼瞳!”
哎呦喂,疼啊~~
回過頭去,就撞上南風略顯惱怒的眼神,置於案下的手不知什麼時候被緊緊地拽著,力道重得我想哭T-T。
再看過去,隻見那人略鬆了口氣般的低下頭去。
哎呦,南風你別再掐了,我不看了還不行嘛。切,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鄙視你~=3=
好容易抽出手來,我委委屈屈地埋頭。。。。。。苦吃-_-|||
當然啦,再加上心裏的些小動作:
(影,那個人,好熟悉。)
(影?影?)
(影。。。。。。)
“蒼瞳,怎麼了?”
我木然的抬頭,南風眼中印出的人兒有些蒼白。
“瞳。。。。。。不舒服嗎?”
怎麼和南風說?說影不見了嗎?怎麼辦?
似乎是看到這樣的我南風有些急了,慌忙要請辭離去。
『無妨。』手,自然地推開了麵前的南風。
一瞬間,沒來由的平息了所有的思緒。
緩緩正直的身子,似乎和某一個人重合了。仿佛還可以看到周身起舞的淡藍法袍,略長的劉海散著的銀華,還有。。。。。。千萬年生生岑寂了的心。
“瞳?”
耳邊還有南風不解的聲音,隻是,聽不進心了。
所有的感知,隻是知道自己,不,或是另一個人的凝注的視線——盡落天。
而那位冷絕的天盡山莊莊主,退了一身的煞氣,甚至是欣喜的眼神,還有,口中低聲的輕語。
“未明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