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之路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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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撣撣被劃破的衣衫,毫不在意,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欣賞,讚道:“不愧是魂影宮的第一號殺手——金色魂影。”
“天羽,你沒事了?”
“嗯,天淩,”天羽看看他們,又道:“天墨我不怪你,是我自願的,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天墨不說話,看著他的眼神很複雜,有點你真會裝的意味。
天羽不知道他為何對自己有這麼深的成見,不過這事真不好解釋,說了他們也不信,就是自己都懷疑,剛剛去碰那匕刃的時候不小心被割破了手指,就吮了吮,結果猛然間腦子中那些破碎模糊的記憶就完整清晰起來,就好像一條線穿起了一堆散亂的珠子。
“紫巫,你答應過我服了你的丹藥,你就放他們走,為什麼還弄個假的?”說著天羽瞟了瞟漆冰。
“在下漆冰。”被人當麵說造假,臉上肯定不好看,漆冰趕快報上真名。漆冰再次慶幸沒有假扮他,他就在自己身邊,他怎麼取得匕首,怎麼逼退了安然,自己竟然沒看清楚。
“這是我安排的。”
“你?”天羽打量他,俊顏美目,黑衫白發,周身散發著低氣溫,與東方月有的一比,而且聽他說話他應該是個太監,但天羽卻始終不敢與他對視。
“咱家安然。”
“哦。”天羽不在意的應道,看看手中的匕首,又道:“上麵的寶石不錯。”天羽轉移話題的速度和他出手的速度一樣快。
“是嗎?”安然一愣,隨之道:“喜歡就送你了。”
“真的?那多謝。”天羽拱拱手,“天淩,天墨,”他招呼道,“我們走了。”
走?每個人都看著他,神情各異,天淩一臉的不相信,天墨沉默無語,安然嘴角噙著淡淡的嘲弄,紫巫兩隻三角眼中露出愕然,漆冰一副後生可畏的樣子。
“走?他們,我可以考慮,至於你……”安然話裏的意思很明確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天淩拒絕。
天羽咬下唇,道:“好。”他突然感覺到丹田處有輕微的刺痛,像被針紮了。
安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得意,笑得瘋狂,笑得諷刺,笑得令人心驚,“你確定要留下來?”
“你們要的人本就是我,何必牽扯上無幹的人。”那種刺痛變本加厲起來,天羽本就不是很好的臉色,現在變得更糟。
“天羽,你怎麼了?”天淩疾步過去,倒也沒有人阻止。
“安然,你剛才給他吃了什麼?”漆冰問,一定是那粒丹藥的問題,他的手段……。
對於怎樣對待自己費盡心機得到的獵物,安然早就有他的打算,若是血惑真如當年的東方皓,就讓他去毀掉魂影宮,殺掉他所珍惜的同伴,再讓他知道做這一切的就是他自己,那時他一定會自責、痛苦、崩潰,自己再找機會控製他,利用他,把他變得十惡不赦,交到東方皓手上。但是血惑不僅沒有發揮預想中的效力,而且一點用都沒有,也幸好自己早有安排,不過這漆冰看到他後似是變了一個人,這也難怪,連紫巫都有了遲疑,如此也好,讓漆冰有了牽治,還有他帶回的那個天墨,倒是一枚不錯的棋子,東方月你真是太失敗了,枉是魂影宮的宮主。
安然瞥一眼痛得臉頰泛白的天羽,隻要專心對付他,一切還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若他是一匹不染纖塵的白緞,今夜之後他將再難漂白。心道:真正的痛還在後麵。
安然慢慢挽起衣袖,黑色下麵純白的雪綢襯他的更加皮膚細致光滑,他的手臂上鏤著一個小巧的紅色“情”字,圓潤的筆畫生出小小的尖刺,在黑白的襯托下好像野獸的森森獠牙。漆冰一向沒有溫度的眸子露出驚恐之色,“情咒!”
紫巫驚得又差點吐血,所謂情咒即以情為咒,以受控者之情,包括對親人之愛,對家人之情,對朋友之誼,對不平之義,對可憐之側隱,總之就是一個善字,每次觸動便會感到疼痛,那種痛猶如針刺,對練武之人更會從丹田散入七經八脈,那種痛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都敢嚐試去忍受的。並且情咒與血惑的最大不同在於,血惑是讓人無意識的去做他不願去做之事,而情咒是讓其有意識去做他不願去做之事,若不屈從於肢體,就會受到綿綿不絕,無休無止的疼痛,情咒就是用這種煎熬來瓦解其意誌,最終聽命於身體的反應。旦凡被用情咒的,要麼是施咒人對他有錐心刻骨的愛,而對方不為所動,要麼是深入骨髓的恨,想他生不如死,不論是愛還是恨,受控者的身體都將脫離他自己意識的掌控。
看安然一臉的淡然,他應是後者,而讓那少年生不如死的莫過於讓他失去自我,如果他是一把絕世封存的寶劍,安然一定會讓他劍出鞘沾滿鮮血。
但是情咒情咒,一個情字從來都是兩敗俱傷,像他們這一行,都沒什麼大情大義,念咒做惑無非是混口飯吃,可不想你死我傷的,而這情咒有一致命弱點,就是對施咒者的反噬,因為是用他的心,他的意去控製對方,被噬後輕者所有修為盡失,重者丟掉性命,所以他們極少甚至說不用,畢竟保命要緊。還有句說得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而這情咒根本無咒可解,除非……紫巫看看二人,下咒的人死去或者被下咒的廢去一身的武功,散去周身的內力,方解得此咒。但是安然會去死嗎?那少年會自廢功力嗎?不會!紫巫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情咒?你有情嗎?”天羽盯著安然問道,淡藍色的眸子被強忍的痛意染得亮晶晶的,分外漂亮,這是他第一次直視安然的眼睛,安然回視他沒有溫度的眼神,天羽扯了扯嘴角掩飾那種莫名的懼意,道:“磨還沒卸就要殺驢。”
卸磨殺驢?嗯,還是頭紫色的驢。
天羽的形容,讓扶住他的天淩沒有先前那麼緊張,水汪汪的眼睛中渡上一層笑意。沉默旁觀的天墨潛伏心底的那層恨意又深了一分。漆冰若不是易了容,他一定會笑出來,他聽人提起過情咒的可怕,但是見識到人稱血惑巫神的巫術對天羽都沒有辦法,他想也許傳言有些誇張。其實就連安然也在心裏也笑了下,他不知自己有多少年沒有笑過了。
“公公,”被稱為驢的那位倒是沒生氣,他過來一拱手道,“今晚小巫傷了元氣,改日再聽候公公的差遣。”安然的善變冷酷,紫巫想想就覺得膽顫,和他一起合作早晚會把小命搭進去,那少年說得沒錯,磨還沒卸他就想殺驢了。
“你不覺現在抽身已經遲了嗎?”安然輕輕說道。
“公公大可放心,有生之年紫巫絕不踏足三國。”
他的話,安然還是信的,紫巫也真得從此消失不見,沒有人再在三國境內見過他。
“放棄這麼好的藥引不覺可惜?”
紫巫看了一眼天羽,血咒還沒有真正開始,但是他痛得發白的容顏仍是那麼漂亮,那晶瑩如藍寶石的眸子也許今夜之後不會再有,紫巫道一聲“告辭!”便帶著自己的小童們走出去,當他邁出“結紫凝丹”室,便聽到一聲“天羽”,聲音飽含驚訝,紫巫腳步頓了下,再走出一段距離時他聽到那少年似乎絕望的喊道:“天淩,我求你別過來!”
“唉……”紫巫歎口氣,他知道安然得手了,開始了不知會怎樣傷害這少年的第一步,隻因他姓東方,紫巫從沒有為誰惋惜過,對誰愧疚過,就算是為了煉丹所傷及的人命,自己也從未心中有愧,但是對那個叫天羽的少年,心裏卻總覺得對不住他。這也許就是很多年之後,紫巫為何修書一封派自己的小童單獨送給東方皓,但那時塵埃落定,真相已大白,失去的不會再擁有,擁有的不會回到過去。
紫巫走了,漆冰覺得那真是明智之舉,不需要看到如此慘烈,讓人心驚心寒的一幕,也不必見識安然俊美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怎樣的絕情到冷血的靈魂,那怕是比修羅還要冷煞三分,隻為讓獵物屈服於他。若不是與安然有約在先,漆冰真想將今夜易容成他所經曆的其它任何的一夜,但是他不僅抽身不能,並且已深陷其中。
漆冰終於明白為何有的人會自毀雙目,隻為證明他愛的不是對方的容貌,但那隻是有的人,多數人終歸愛的隻是眼睛看到的皮囊,從今夜起自己就是這具皮囊。這不是為了說愛他,在乎他的那個人,因為那個人從今夜起已完全成為一枚他人的棋子,一件沒有大腦的工具。也不是為了說是成全他人,含笑將匕首插入自己胸前的這具皮囊的所有者,因為這種成全,帶來的隻是痛和不可挽回。自己隻是為了那個痛到極致也不肯聽任於身體受他人擺布的少年在又一次的昏厥後看到自己時,那雙迷離的美目中露出的一點帶著幻覺的期頤。那種眼神,漆冰懂得,但是地上隻有那把閃著寒氣的匕首。漆冰托著他似從水中澇出的身體,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自傷或是被安然所傷的傷處,鼻間縈著淡淡的清香,漆冰心中一痛,輕聲道:“我在,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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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情咒純屬個人臆想,虛構。
這是最後一章存貨,現在我正在出差,下周不知能不能正常更新,親們,給點留言,給點動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