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城篇 番外·那些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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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夕,把你的英語字典給我一下。”沈佳頭也不抬,一手伸到你我麵前。
我筆不停地在稿紙上演算著一道代數題:“你自己拿吧,就在桌上。”
半天沒見動靜,我疑惑地朝她看去。沈佳蹙著眉,眼睛定定地鎖在前方。順著她的目光,黑板左側“離高考隻有100天”幾個字顯得格外醒目。
“100……100……”沈佳重複了兩聲,在我桌上抽出了被壓在最底層的英語字典。她低頭翻動著目錄:“時間真是快啊。”
我在講義上寫完最後一道運算,翻了個麵繼續看下一題:“你不就是希望快點結束嗎?考完了就可以與你的卡卡雙宿雙棲了呀?”
“那也要兩個人可以考到一起去啊,他上次的模擬考考得很糟糕,他們班主任說照這個成績才勉強過主檔線。”她清脆的聲音裏有了一絲暗沉。
我放下筆說:“不是還有時間嗎?衝刺一下總會有效果,老天啊是不會忍心分開你們的。”
她翻動著泛白的書頁:“希望如此。”
“咦,這是什麼?”她從字典裏拿出了一張夾在其中的一寸照片,我心裏一怔,正欲解釋。
“司晨?”她漂亮的柳眉一挑,一雙丹鳳眼看著我別有深意。
“哦,那個啊,是換座位時我問他要的,將來寫畢業紀念冊不是可以用上嘛。”我平靜地笑了笑,繼續向下一道數學題發起進攻。
“是這樣啊。”她也笑了起來,“不過要是被別人看到,肯定以為你對他有意思呢。”
筆尖一滯,我輕笑道:“怎麼可能,人家有女朋友的。”
“那倒是。”她抓起筆,伏案在講義上寫著什麼,“那麼好的一個女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最難得的是歌唱的這麼好。”
我頭不抬,筆不停:“是啊,那樣耀眼的一個人,是男的都喜歡。”
做完講義,翻開一本高考物理全攻略。密密麻麻的公式,一個一個的分析圖,一分鍾,兩分鍾,十分鍾……我還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學校一年一度的十佳歌手之夜,她舞著水袖,身形嫋娜,巧笑嫣兮,清宛低醇的黃梅調,配著她一身清水芙蓉的打扮,仿佛是一個從山水畫中走出來的仙子。
一曲唱完,音樂暫歇,她換完衣服從後台走出,暈黃的燈光打在她臉上,煙熏的眼睛,朱紅的唇瓣,露肩的緊身背心,迷你的熱裙。伴隨著她的步子,音響裏燃起一團熊熊的烈火,一曲布蘭妮的《Overprotected》響起在校園裏。
她好像一個暗夜裏的貓之精靈,魅惑著台下一雙雙眼睛。周圍男生頻頻吹著口哨,叫好聲此起彼伏。我仿佛也已被她蠱惑,不經意地轉頭,卻看到了司晨定定地看著台上,眼睛裏波濤洶湧。
隨著音樂進入高潮,煙花在她的上方綻放,可是看到司晨的眼睛,我知道我的世界暗了。
一個月後,她成了司晨的女朋友。
站在教室的走廊上,我看到樓下輕聲細語的一對人,站在石榴樹下。陽光打下來,他們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她麵對著司南,一臉明媚燦爛的笑容,我看到司南輕輕拍拍她的頭,然後牽起她的手,漸漸走遠,走遠……
思緒一路滑開去,第一次看到司南是在高一剛開學的時候,我背著書包走在校園裏,他穿著一身黑色的nike,手裏捧著個籃球,笑嘻嘻地和並排走著的兩個女生不知說了什麼,惹得她們笑得像兩朵陽光下的向日葵。不久之後的校運動會上,我坐在班級的看台上曬太陽,再一次看到了他,一身白色,聽著mp3,從我麵前經過。再後來是一個暮色初現的傍晚,我趕著去晚自習,他拖著自行車正被教導主任訓話,頭垂得很低,夜色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
高二那年的文理分班,我驚訝地發現我們的名字出現在同一個班級裏,更巧的是,還成了同桌。他是班裏的體育委員,而我是學習委員,似乎在大多數的青春故事裏,男主角扮演的體育委員總會與文弱瘦小的學習委員之間有一段互幫互助進而產生的超友誼關係。但是,我們的生活不是故事。
高一處在壓抑中成績一落千丈的我,進入這個普通班之後,在與司南做了同桌之後,那個曾經自信、愛笑的我隨著成績的回升一點一點地回來了。他是個很愛開玩笑的人,在我們做同桌的第一天,便給了我一個“小南瓜”的外號,我當然知道這絕不是讚美的意思,但不知為什麼,我就是知道他並沒有諷刺的意味,也許隻是覺得好玩。
與他接觸久了,就會發現他其實是一個很和善,很有風度的人。他會因我不經意問的一個生僻公式耐心地從厚厚的輔導書裏翻出來放到我麵前;他會在我因起得遲來不及買早飯的時候把自己的讓給我;他會在因為說了幾句惹我生氣的話後使勁渾身解數逗我一笑。這些一點一點的感動慢慢在心理沉澱,發酵,終於開出了一朵美麗的花,她汲血而生,隻有花形卻沒有花香,因為她有一個秘密,一個難以訴腸的秘密。於是她隱去了香味,終日孤單地綻放在我心間,也許孤芳自賞,卻也無奈而憂傷。
也許,每個女生,或者說每個女人,當她們的心裏住了一個人的時候,她們便不再隻有自己。我想,我已經丟了自己,丟在了一場悲涼的秋風裏,無處尋,也無法尋。
他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裏麵總是藏著很深的戲謔和不羈;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他的頭發很幹淨很短,不像別的男生總是長的蓋住了眼睛;他身材頎長,可以輕鬆地創下學校跳高的新記錄。他常常在自習課時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唇邊留下一道晶瑩透亮的液體;他常常拿著手機躲在桌子下發短信。他常常和班裏的女生開著不輕不重的玩笑,那些女生被逗樂了,他笑著再接再厲;被逗氣了,他誠惶誠恐地賠禮道歉。他喜歡學著蠟筆小新說話,他喜歡球星詹姆士,他喜歡看《看電影》,他喜歡和哥們侃遊戲,侃球賽,侃時新數碼產品。他來上學永遠不背書包,他的書桌永遠比我整潔,他身上穿的永遠是黑色白色的adidas和nike。被老師批評時,他會低著頭不說話,神情呆滯不知在想什麼,老師一轉身就馬上恢複原樣;,被老師表揚和上課回答問題答錯時,他會臉紅……
他會毫不介意地與我討論他的老婆,是的,他叫她老婆。他說等將來結婚了,他一定要養一隻名偵探柯南第一集裏出現的那種大狗,可以讓他的孩子騎著去上學。他會跟我說他們在一起事情,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們一起看的電影,他們去過的地方。
我總是笑著聽他說完,然後一個人對著物理題目發呆。是的,每次都是物理題目,因為它們總是拖我後腿,我討厭它們。長此以往,一旦他說起任何他們之間的事情,我閉著眼都可以從我堆滿輔導書的亂糟糟的書桌上抽出一本物理題庫,他有時看我眉頭皺得死緊,便會問我怎麼了,我總是笑著回答:“這些物理題目真討厭。”
有一次模擬考我發揮得很糟糕,甩出班級前三不說,理科綜合隻有滿分一半的成績。試卷發下來的時候,我隻覺得頭皮嗡嗡作響,教室裏人聲鼎沸,可是我什麼也聽不到,然後眼淚就一滴兩滴地砸在試卷上,暈出一朵兩朵的小花。那之後的課我都沒有聽,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圈禁在那一方小角落裏。司南一直拍著我的背,小聲地安慰著我:
“小南瓜,一次考試有什麼大不了的,好馬也有失蹄的時候……”
“小南瓜,你再哭,南瓜皮就要皺了……”
“小南瓜,你看,數學老師今天的頭發很搞笑,豎起來了,快看,快看啊……”
……
三句兩句,我其實已經沒有那麼難過了,可我貪戀他的安慰,貪戀他拍著我的背的手心裏的溫度。我偷偷地想,要是我一直哭一直哭,他會不會很擔心,會不會很緊張?
到中午吃飯的鈴聲打響,見我還是沒抬頭,他一敲桌子:“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記起上次我們打賭我輸了,還沒請你吃東西。你想吃什麼?我等下就去買。”我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蓋住紅紅的眼睛,啞著嗓子道:“早說嘛,我就不用哭那麼久了。”他嘻嘻一笑,湊到我跟前:“那你想吃什麼?”我想了一下:“我要吃KFC的蛋撻。”“簡單。”他站起身。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我要紅豆蛋撻,別的都不要。”
下午上課鈴打響,他還沒有來,班主任走進了教室,開始分析卷子。他忽然出現在門口,手裏拿著一包東西,他快步走到位子上,把那包東西塞到我手裏。一盒紅豆蛋撻,熱乎乎地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我笑道:“怎麼遲到了?”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張邦迪,他手背上有一條紅紅的血印,我眉頭一皺:“怎麼傷到的?”“肯德基店裏沒有現成的紅豆禮盒,我等了幾分鍾,到學校的時候剛打鈴,教導主任站在校門口呢,我就翻牆進來的,手上不小心刮了一下。”心裏暖暖的:“我也就隨便說說,其實不一定要紅豆蛋撻的。”他嗬嗬一笑,不再言語。
之後沒多久,在一次班級座位調整中,我們分開了,沈佳坐在了司南的位子上。沈佳是一個看起來特別淑女的人,身材修長苗條,一雙丹鳳眼使得她看起來特別有江南小女人的溫婉,但是混熟了之後就會發現其實外表有時候真的會欺騙人。我們有很多話題可以聊,從電影明星的小八卦到最近街頭的流行,從衣飾打扮到小吃零食,我們最擅長的就是在自習課上一邊聊天一邊做習題,惹得前桌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的女生老是回頭向我們飛白眼。沈佳有一個從初中就在一起的男朋友叫卡卡,他們是從初中的同桌發展起來的,但是高中卻考了不同學校。卡卡的高中在城西,我們在城東,每個星期六,沈佳總是把自己收拾的光彩照人去會她的情郎,風雨無阻。
耳朵上的耳塞被人一把扯下,轉眼看到沈佳的一張笑臉:“阿雪,你聽那麼多的歌,卻從沒聽你唱過,你唱一首聽聽啊?”我搖搖頭:“我唱的不好聽。”她拿起我桌上的一本厚本子:“看你抄那麼多歌詞,我還以為你一直在學歌呢。”從她手裏拿回那本精致的軟麵本:“因為這些歌很美啊,比詩還要美。”她搖搖頭:“有時候覺得你跟我一樣挺俗的,有時候又覺得你像個文藝女青年。”我淡淡一笑。她不知道的是那個十佳之夜已經成了我心頭的一個執念,天知道我是多麼渴望擁有那樣一副嗓子,可以把那些震撼著我心靈的歌曲演繹出來,可是有些東西真的是天注定的,老天沒有給你一個好皮囊,沒有給你一副好嗓子,這些先天的東西你再怎麼努力也是於事無補。
高考從一個曾經遙遠得像神話傳說的神,一步一步真實地走近了我們的生活。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司南也不例外。他不再流連在他人座位上談笑風生,不再高聲說笑話。我有時從成堆的習題中抽身出來,總是看到他埋頭奮筆疾書。沈佳的成績在班裏大概中等左右,而卡卡的學校是一所私立高中,教學質量不好,而高考能否讓他們考到同一所學校也成了沈佳最大的心病。她總是搖著晃著我的手:“阿雪啊,萬一我跟他不能考在一所學校,兩個人隔得遠,你說他會不會變心啊?”我低語:“兩個人如果心不在一起,再近也沒用。”
周末回到家,爸媽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高考在即,他們的爭吵也少了下來。來我家做客的同學都說我在家和在學校是兩個樣子,我並不否認,在家裏我麵對爸媽的永遠是一副堅強懂事的樣子,不會撒嬌,不懂得承歡膝下,不會開玩笑。我知道他們很愛我,而我也很愛他們,但是我們都是太內斂的人,不知道怎麼表達心中的情感,隱藏著內斂著,以為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彼此已明了於心,但就是因為這樣,家裏就少了一份溫馨,少了一份親昵。我們的關係像是合作,他們扮演著父母的角色,我扮演著女兒,他們給我生活的開銷,我在學校為他們把書讀好。是的,是為他們,他們總要求我的成績要達到怎樣怎樣的程度,因為他們愛上了在親戚麵前提到我成績時臉上流露驕傲那種的感覺。其實我不是一個愛學習的人,我知道我的內心躁動不安,它不希望過著每日重複的單調的生活,它感受著遠方的召喚,叫囂著它想要流浪。可是理智告訴它你不可以,你有很多責任,於是它在那些厚重的擔子下偃旗息鼓,終於向既定的命運俯首稱臣。
吃過飯,爸媽輪流到房裏不厭其煩地重複著我聽得耳朵生繭的話,我茫然應承著,腦子裏空白一片。良久,夜深了,爸媽都已睡了,我關了房裏的燈,靜靜地坐在窗前數星星。從一數到五十,一恍惚不知點到哪顆了,於是又重頭數起,像不知疲倦的誇父,執著地追隨著生活的全部熱量。而我,則是在等待一個答案,一個心上那朵開得日益嬌豔的無香之花等待的答案,也許那個答案可以讓她尋回那遺失已久的芳香。
日子溜得特別快,讀了十幾年的書,要在這兩天裏把一切都一錘定音。考完英語的那個下午,從考場走出來,我仿佛經曆了一場戰役,虛脫般的渾身無力,終於結束了……
接下來的等成績,填誌願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的成績算是穩定發揮,不是特別出彩,也沒有失了水準。交誌願書的那天,同學們都回校了,許久不見的司南,笑得特別燦爛,琥珀色的眸子裏流光溢彩。那天晚上班級聚餐,大家在一起吃散夥飯,也許有的人就是你這一生最後一次見到了,將來的人生軌跡再也不會重合。沈佳顯得很高興,因為她和卡卡的成績很接近,對她來說,學校怎樣,專業怎樣都不重要,隻要他們兩個人的成績可以被同一所學校錄取,她便別無他求。
我一晚上都心神不寧,沈佳拿著杯子說要和我拚啤酒,我神色恍惚地接過,微苦的液體稍稍撫慰了我碰碰直跳的心髒。不知過了多久,大家似乎都有些醉了,我麵前也橫七豎八地倒著好幾隻啤酒罐,那都是我喝的。看到司南走出了包廂,我腳步踉蹌地跟了上去。他走出大廳,來到街上,我頭有些發暈,本來是想喝點酒借膽,現在顯然有點喝得過頭了。
司南穿過馬路,嘲街對麵走去,我看到了那個纖細曼妙的身影。他走過去抱著她,她伸出手環著他的腰,路燈打在他們身上,美得像一幅畫。心裏又酸又澀,我站在街這邊,靜靜地望著他們。他們說了一會話,司南便一個人返身走回來,她笑著和他告別。
司南看到我時,呆了一會,忽又笑著道:“小南瓜怎麼也出來了?”我輕笑道:“喝過頭了,出來吹吹風。”他點點頭,越過我便要回去。“司南。”我叫住了他,他轉過身來:“什麼事?”我低下頭,看到我的影子斜長地印在路邊花壇上,我聽到她在跟我說:勇敢點!我笑著看著他的眼睛:“我有話對你說。”
……
夏日的大街上,霓虹璀璨,車如流水馬如龍。他靜靜地聽完,佇立,沉默。我的心髒像是一隻戰前激越的鼓,轟隆聲一下一下撞擊著我的耳膜,那朵花兒在等待,等待她的花香,等待她的救贖。
不知過了多久,一分鍾?十分鍾?也許隻有一秒鍾。“哈哈……”他突然發出一陣笑聲,走過來像往常那樣拍著我的肩:“嗬嗬,小南瓜,這個笑話比我的高明多了,哈哈……”心裏某個地方開始生疼,我看著他道:“不是開玩笑,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要考北京,我誌願書上填的全是北京的學校。我知道我沒有她漂亮,沒有她那副好嗓子,可是……”喉嚨裏像是吞了一塊檸檬,酸的說不上話來。我閉了閉眼睛,“可是……你能不能……”
“我想你弄錯了。”他突然打斷我,“我說要去北京,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老婆明年高考,我不能離得她那麼遠,我會留在本城。至於你剛才說得……”他看著我的眼睛,聲音一改從前的不羈:“我就當沒聽過,我隻喜歡我老婆一個人,現在是這樣,將來更是這樣。”說完,他冷淡地轉身,漸漸遠去……
時間是不是靜止了呢?地球應該還在轉吧?有什麼不一樣了呢?我皺著眉頭,凝神細想。一下,兩下,花瓣凋落,一瓣一瓣地砸在我心上。我痛的弓起了身子,“嗬……”我輕笑著,你終於枯萎了?是你太傻,汲血而生的你即使開得再旺盛,那也是在耗著自己的生命力。有些秘密終究還是應該待在黑暗中,應該爛在心裏,一旦曝露在陽光下,現在你知道結果了吧?
心在痛,晚風吹得頭也陣陣發疼,我看看四周,很好,這個世界很美好,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有我什麼事呢?黑夜中的星星好像嵌在黑鵝絨裏的鑽石,沒有月亮,月明星稀,月亮和星星果然是不能共存的。站直身子,理好被風吹亂的頭發,該回去了吧,爸媽還在家裏等我,是的,天晚了,該回去了。
邁開有些僵硬的腿,嘲著公車站牌走去,眼前有點迷糊,站牌在哪裏?揉揉眼睛,“吱——“一聲尖利的鳴笛聲,眼前陡然亮的刺眼,好像是轎車的車燈,我怎麼了?眼前的光亮刺得我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周圍有喧鬧聲,好像有很多人走來走去,溫溫的液體流過眼睛,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城市晚風穿梭在愛情的渡口
藍色的情緒總在角落向我招手
對街的燈光映照在相擁的戀人身上
而我站在最接近月亮的地方啦。。。啦。。。
用美麗的姿態捕捉曖昧的幻想
有一首歌在風中吟唱有一個人在心裏遊蕩
躺在地球的這一端我似乎迷失了方向
透明的欲望淡淡的憂傷一顆心忐忑不安
思念怎麼會令人倉惶失措
我隻好在空氣中畫出你眼睛的輪廓
貼近你的微笑就能聞到大海的味道
潛入你的夢境開始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