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在皇府，不歸以我侍者的身份與我在一起，隻要能保護他的話我絕對不會讓他冒險……
    “紫桐……你來晚了哦！快過來！”郭夫人嬌趁的責怪道。我一坐在她身邊她就迫不及待的攀上我的頸，滿身的酒氣……不歸在我們不遠處坐下，擺好琴……
    “不歸彈首高興的吧……紫桐你可是要罰酒3杯哦！你們來的好晚……”她跟別的貴婦人在外麵一起喝的雖然醉了，但是顯然沒有喝夠，拿過一個盛滿酒的杯子在我麵前。
    “夫人今天好象很高興？”我接過印有她唇印的杯子，在她有唇印的地方吻下去……把酒一飲而進。
    “後天……有貴客來哦！”郭夫人小聲神秘的說著。但是我知道那是誰……
    “好。”我淡淡的笑著。悠揚的琴聲響起，那聲音纏綿的繞梁三日都不會消散。平常人聽琴，無非是聽個樂子，但是琴裏那精華的東西，我知道那是我怎麼都學不來的，他是那麼的無可替代……那都象是刻了他狐不歸的名字一樣，是他的專署。
    “話說回來……不歸總是那麼不善言談。”郭夫人站起來走的搖搖晃晃，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在指間把玩……琴聲由於這而斷了。我一直在全場起著‘霸主’的地位，以我的妖冶掩蓋他的華美，為的就是更好的保護他……如果他受到傷害，那比折磨我自己還要難受……
    “那紫桐告退了。”我起身讓白色藍邊作綴的衣衫顯得更飄逸。
    “唉？誰叫你走的？”郭夫人奇怪著，話鋒又倒向我這邊。
    “不是麼？”我皺眉，那樣子讓郭夫人望著心疼了半天。
    “哈哈……紫桐吃醋了？”郭夫人想的理所應當，反手對不歸一個手勢。
    “那不歸就先回去吧……我的紫桐還真是可愛呢……”
    不歸僵持了一會，望見我的眼神退了出去。我卻還要與郭夫人周旋……灌了她幾別酒，再一個昏睡咒，我漸漸摸索的法術也多些，但是實施起來的成功率有問題。
    回到住所，見不歸正在窗旁望著天上的明月……
    “今天晚了點……”不歸先對我說了話，嗬嗬……難得他關心……
    “閑得無聊就多灌了她幾杯，反正時日不多了……”我輕鬆的說道。
    “你……到底為了什麼？”不歸覺得……這一切都應該是他遭受的。
    “不為什麼啊……”我這話回答的純粹打馬虎眼。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自己的仇，與別人何幹呢……
    “不歸現在可以彈首曲子麼？”我突然……很想聽他彈琴。
    “嗯。”不歸並沒有再問，輕撫琴弦，一首曲子彈的爐火純青……象山泉瀑布一樣溫宛流長……那是我知道的曲子，也是那時候我要不歸教我彈琴，不歸不願意教給我的曲子，那首寫司馬相如與卓文君的--《鳳求凰》。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選這個彈給我聽，那時候我任性的認為他就隻彈給那水盈弦聽的，但是現在……
    我不認為他會喜歡我，因為我一直以男子身份與他在一起，或者他都不知道我還會幻化女子的樣子呢。而且我的心裏也是女子的心……就讓我可以陪他走完吧！我一直搶著他的角色，希望最後能死在小須彌山……隻為了他能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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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似乎出奇的順利，我得到了武才人的賞識，有了官爵，同樣不歸也有了官爵，這個東西不就是那女人一句話的事情麼？如果說金錢是萬能的……那權勢呢？
    但是不歸家裏的變化還是發生在他身上，可能我是個沒有家事背景的人，或者是發現了些不歸的事情？而我們又不是很象主仆，種種的種種……借他的家報複我？不歸越來越想報仇……家裏已經算是不在了，身世的打擊其實是對他最大的打擊，在外麵他把一切情緒全都隱藏起來，冷冷的麵容，卻豔麗的孤傲……
    但是他那天晚上卻哭了……
    很輕……靜靜的……幾乎不讓人察覺……
    他把頭靠在我身上，我第一次擁著他，他渾身顫抖卻不出一丁點兒聲音……
    就那樣坐了很長時間……似乎天邊都已經出現了魚肚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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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一天，不歸說都已經準備好了，我也準備替他去死……我覺得這是最好的結局。
    不歸那天晚上並沒有看見我的蹤影，因為我知道他想見到的人不會是我。
    琴坊
    他會見到他青梅竹馬的心愛女子--水盈弦
    而且我知道他在去琴坊之前一直在酒館裏喝酒，我就那麼遠遠的望著他，卻沒有走過去阻止他。
    “你的仇，明天就可以報了。”不歸對著輕紗簾訴說著。依然是那句話……
    “我見你，不是因為你為我複仇。你步步行至今日，已然不是最初的你，亦是我無法承載的你。隻是今天一位雲遊畫師告訴我，如果今天再不見你，此生再難見你。”委婉的說出，吐氣如蘭……心卻沉重如載萬斤物……
    “哈哈，不會的。一切萬無一失。”不歸笑的顫抖，更帶著歇斯底裏的意味。
    “明日，明日我便可辭官，策馬揚鞭，與你同隱江湖。”對啊……你們要幸福哦……我能為你，不歸。做的隻有這些了。
    輕紗簾後那妖嬈的身軀明顯因為悲傷而顫抖著……纖手輕撥簾紗引不歸進入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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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可能是我自己的任性吧？不歸趁著夜回了皇俯。
    那輕紗簾內的溫暖還未消散，那就原諒我的任性吧……艱難的起身走到銅鏡前，那張沒有傾城之貌的臉，卻是你最愛之人，那我是什麼？
    手在臉前輕輕用法術，鏡子裏出現另一張臉，卻是溫婉可人，美豔傾城。那是我妖狐女變的臉。不歸，你們以後可以經常在一起，放心，她在一個很好的地方等你去團聚，具體都已經交代給了那位雲遊畫師，明天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一個輕盈的轉身，換上那依然是白衫藍綴邊兒的長杉，我又是那個你認識的我了。
    次日。
    武才人的生日大宴，歌舞喧嘩。
    在宴會期間，我們的表演結束……
    容尚宮上前給花總管敬酒。
    不歸的表情嚴肅……感覺他的心跳都到了嗓子眼。
    不歸沒想到花總管折身，將酒盞反敬於我。
    嗯……喝了就解決了一切了。
    “紫桐……”不歸見我已經拿到了嘴邊，反手搶了過去，接下來就是一飲而盡，動作連貫的我都沒有反映過來……
    “不歸！”慘了……
    “紫桐……今生有你這麼個朋友足以了，但是你並不能幫我承受一切的一切。”不歸的唇角淡淡的笑著，是那麼的迷人……
    “真的……”不歸開始有些自嘲的笑著，他們一定都知道了這個事情都是他運作的，我死也隻是個替死，到頭來他一樣逃不了。不歸向外走去，感覺一切的不舍……我想追出去卻被衛兵攔住，他那將死之人，攔也沒有用，但我怎麼也算個幫凶，逃脫不了幹係……
    “讓開！”我吼著。但是並沒有人動。
    “不要怪我不客氣！”我的話還沒說完，不歸的影子快看不見了……我不知道怎麼召喚出好多的樹藤來為我開道，我奮力的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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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歸你怎麼樣？”我拚命的摟住他，他的臉越發的蒼白，唇色也失去了往日的紅潤，越發的黑紫……
    “好象……時間不多了呢……”不歸無力的倒下去，我順著他也坐下去。
    “臨死的話……你想聽麼？”不歸好象說笑話一樣的問我，他可從沒有給我講過什麼笑話。
    “你不會死的！胡說什麼！”我吼著責備他。要怎麼救他？天……你還是殺了我，讓他活著吧。
    “我知道你喜……歡我……那天琴紡的人……是你吧？”不歸依偎在我懷裏不動，隻是在說話。
    “我……”我被問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難道他發覺了？
    “盈弦的右……手沒有痣……”不歸用他微涼的手握住我的手腕，因為我的右手手腕的確有一個不大的痣。這……都被他發現了？
    “我知道……你……學琴……很快，上次我……彈那曲……子你沒記得麼？”不歸身邊的玄狐幻化為古琴。他……說的是那首《鳳求凰》？
    他就那麼依偎在我的懷裏，開始彈那首《鳳求凰》，手臂的顫抖讓他極力想維持音律的完美，直到聲音漸漸緩慢……漸漸細微。我知道……他已經不行了……
    我撫上他的手，為他的那首《鳳求凰》續音。我記得……什麼都記得……他彈一遍的東西我都會認真的記得……我就這麼一直彈……一直彈……直到他的身體變冷……但是我仍然沒有停……
    或許我根本就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