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魂 第八章 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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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三年後,京城的人再無人提起白家的大小姐,久到白家的二小姐也同樣考中了探花娘子補了個外地知府的缺,
白老太太終於收到大女兒的一封家書。
原來她那時候竟投筆從戎(崇拜者說),重操就業(知交者說),改邪歸正(原信中說),總之,投軍去了。這三年,全憑自己的實力,一步一軍功地從無名士卒做到了長吏。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白老太太仰天高呼,氣的幾乎當場羊癲風發作,連二女兒去赴任都沒送行,關了房門誰叫都不理,飯也不吃。眾人都拿這老年人使出的小孩子脾氣沒轍。
最後,是調皮的白澤清用把小刀把老娘的房門撬開了一條縫,仗著身子軟,擠進去塞給他娘三個大饅頭。已經餓了兩天的白老太太也沒拒絕。
這件事算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完了,但是從那以後白澤魚三字成了府裏的忌諱,平時沒人去碰,白老太太完全當沒有過這個女兒。
又二年,白澤魚在軍中已是副都尉。這時候,先帝欲打擊西域氣焰,禦駕親征,白澤魚便跟去充當先鋒將。不過兩月,先帝中箭返回京城,一月後駕崩,太女即位。
新鳳帝剛接手就大刀闊斧地實施改革,提拔新人,啟用一幹有為人士,不論出身,隻論能力。戰功赫赫的白澤魚順利登壇拜將。
而後的戰場似乎就成了一個人的天下,白澤魚從不出現在主戰場,她隻讓兵士一條條向副帥傳達指令,自己則帶了一隊精英女兒,神出鬼沒,專事偷襲,往往在不經意間出現在敵軍後方。
沒有人說她是“軍神”,人們稱她“戰地奇狐”。
一年後,西域退軍三百裏,下降書,以歲貢與東凰簽定十年不相擾和約。後五年,白澤魚駐守邊疆,邊疆沒起過一絲一毫的爭鬥。
終於可以功成身退,鳳帝召回,白澤魚反京。鳳帝下令親自出城十裏相迎,當日百官隨行,京城一片歡騰,隻是誰也沒有注意到鎮國將軍府後門開了又關。
白老太太殺氣騰騰地駐著拐杖衝出三十裏,迎著大軍,在眾將官驚爆的眼球中,把不孝的女兒拉下馬,爆打了一頓。
鳳帝終於見到了她戰場上縱橫捭闔的三軍元帥,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隻沉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白澤雨回給她一個委屈的眼神。
接風洗塵的時候,望著白澤魚頭上的繃帶,眼眶的烏青,貼身侍官還在抱怨,“元帥打仗的時候也沒受過這樣的傷啊。”
眾人憋笑,鳳帝都沒好意思說出威武大將軍的冊封,回宮後,直撲文淵閣——東凰王朝最大的藏書樓,查遍先朝典籍,終於找到一個職位,太尉!
話說太尉這個官職原就是給武將的,但卻不在軍中,而是天天早朝如文臣一般。鳳帝找出這個職位,連最挑剔的托辜大臣也佩服的擊掌稱善,這簡直就是為白澤魚量身打造的麼。
白家也接受了鳳帝的建議,白澤魚的這個問題終於圓滿解決,皆大歡喜。
緊接著,白澤魚的另外一個問題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我們有沒有說過,白大小姐還沒結婚,想她曾經的文探花,如今的武將軍,人長的也不醜,在聲名鵲起的時候已經成為諸家公子的夢中情人,閨中有言,“嫁人當嫁白澤魚”。
對待這個問題,白老太太拐杖敲地罡罡響,一句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從是不從?”
新任白太尉以頭撞地,“從,從。”
老太太滿意了,仿佛沒有看見白家的夫婿人選,全國拭目以待,啃著小廝遞上來的一塊糕,咂嘴道,“管家白三娘的兒子白忠自小戀你,你走後跟著清兒,被他折磨了這許多年,至今二十歲,尚且雲英未嫁,我們白家欠他的,你也就是個逆女,如今我將你賠了他,就讓他做你的正君如何。”
白澤魚不帶一點反抗情緒,極為認真地說,“女兒遵命,娘親實在是個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關心兒女成長,還體恤下人的好娘親。”
老太太這次是真的滿意了,摟著小廝一步一顫地走出門去。自然沒看見,剛出門,女兒就噓了一聲就勢跪坐在地上。
白澤清偷笑著從壁角出來,白澤魚佯裝沒看到他揶揄的眉眼,抓起他的袖子去擦腦門子上的虛汗,絲毫不怕他握起來的小拳頭。
白澤清和白澤魚是同父所生,兩人整整差了十七歲,鎮國將軍府正君是標準的大家男兒,無論妻主娶了多少小侍夫郎,不嫉不妒,隻安心的相妻教女,白老太太也不曾虧待了他,每月總有幾天宿在他那裏,他便心滿意足,隻是女兒不在家的時候,一味嬌縱兒子,貫的有點不像樣。
白澤魚有心教育弟弟,奈何他已經長大,說什麼他也聽不下去,隻得留心著,替他找個好妻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