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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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辰昭揚的身後,看著他為我輕輕的打開了別墅的大門,我走到玄關處,有些懷念的環顧著四周,家裏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變動過,隻是,缺少了點居住的氣息,這是自然的,因為這個星期,我和辰昭揚都是在醫院度過。
我換好鞋,有些激動的看著將醫院打包回來的行李放在客廳裏的辰昭揚,“我想先去洗個澡,好嗎?”
“當然可以。”辰昭揚衝著我微笑,我總是很喜歡他眼裏流露出的寵愛,就好像寵愛著一個小公主,這樣的好,會讓人上癮後無法自拔吧。
我歡快的衝上了樓梯,直接衝進了二樓的臥室,我打開衣櫃尋找著自己的衣服,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奇怪了,我不是一直和辰昭揚住在二樓的嗎?衣服去哪裏了?
“喏,你的睡衣,”辰昭揚有些氣喘籲籲的出現在了門口,“你所有的衣服我都拿去幹洗了,明天拿回來。”
幹洗了?雖然對這樣的解釋覺得有些奇怪,但是現在,我卻那麼相信我麵前的男人,“謝謝你,”我突然湊上前,拿過睡衣後,在辰昭揚的臉頰上印上了一個吻,“老公。”然後,補上了一個最甜蜜的稱謂後,我溜進了衛生間。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以往的平靜,辰昭揚做好晚餐,我負責打掃餐後廚房的衛生,之後我們會一起散步,直到靠在他的胸前,讓他摟住我安然入睡,一切的一切,對我而言都那麼的美好,但我卻總是不經意的看見辰昭揚臉上的錯愕,他似乎總是在配合著我做著某些事情,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呢?
閉上雙眼,聽著耳邊沉睡著的均勻呼吸,我卻怎麼也睡不著,突然再次回憶起那場車禍,我為什麼會衝出路口呢?可是,腦子裏的一陣刺痛讓我什麼也不敢去想,輕輕的歎了口氣,還是放棄了繼續回憶的想法,不知過了多久,終於進入了夢鄉,夢裏我在黑暗中不停奔跑著,腳底濺起無數的水花,臉上有液體在流淌著,是雨水,是眼淚,還是血?我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早晨7點半,我習慣性的起床,穿好衣服,在樓下的餐廳做好了早餐,看著辰昭揚打著哈欠,穿著睡衣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我不解的皺起眉,“你不是最討厭員工遲到的嗎?快點吃早飯,我們今天要早點到天堂哦。”說完,我一口氣喝完了自己手中的牛奶。
“啊?”辰昭揚一臉的疑惑,片刻,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轉身又朝樓上走去,“那個。。。。。。天堂那邊,我已經請假了,這段時間想再陪陪你,”他的聲音繼續從樓上傳了下來,“我在書房還有點事情,等下再吃早飯。”
這次,我真的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對勁,可是,我卻無法確定,這不對勁究竟是來自於辰昭揚還是來自於我自己?辰昭揚不是一個會隨便請假的人。我們之間的問題讓我開始越來越疑惑了,難道是我多心了?對了,我的病曆本呢?那上麵一定會記載著我現在的狀況,也許是我的腦子被撞到出了什麼問題吧。
我輕手輕腳的走上二樓,然後回到房間,開始四處尋找那本藍色的病曆本,但卻怎麼也找不到,奇怪了,出院的時候明明看見醫生把它交給了辰昭揚的啊,難道連這個我也會記錯了嗎?可惡!
站在書房的門口,朝裏麵探進了自己的腦袋,辰昭揚正仔細的敲打著電腦鍵盤,那認真的模樣,讓我不舍得打擾,“我今天回家去一趟好嗎?”我輕輕的詢問著。
辰昭揚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我,“怎麼突然想回家了?”
“嗯,老媽說她很想我。”原來,無中生有的話語可以那麼容易就說出口。
辰昭揚並沒有看出我的謊言,“好吧,晚飯我等你回來吃哦。”
“嗯!”我用力的點點頭,立刻消失在了書房門口,這個時間,正好是醫生們巡完病房的時間,如果順利的話,一定能找到我的主治醫生。
我像個遊魂一般在中午的大街上遊蕩著,雖然已經進入金秋的9月,但正午的太陽仍然炙熱的燃燒著我的頭皮,我的腦袋一直嗡嗡作響,不斷的傳出主治醫生的話語,“我們建議你還是去看看心理醫生比較好。。。。。。你的失憶應該是屬於心理問題。。。。。。選擇性的遺忘某些不快樂的事情,然後用你所喜歡的事情代替那些記憶的空白。。。。。。”
這種說法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可能生活在我自己編造的記憶裏嗎?那麼,被我遺忘的又會是什麼呢?我有些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這才猛然發現,迷迷糊糊中,我居然再次回到了我和辰昭揚的家,可是,家門口怎麼會停著一輛紅色的寶馬車呢?辰昭揚開的是藍色的馬自達啊。我皺著眉,繞著寶馬走了一圈,為什麼會覺得很熟悉?在哪見過呢?
我打開門,正準備換鞋,卻看見玄關處放著一雙紅色的高跟涼鞋,家裏有客人嗎?我看了看客廳,居然空空蕩蕩,有些奇怪的換好鞋,我輕輕的踏上了樓梯。
“你究竟想要等到什麼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書房裏傳了出來,我停下腳步,靠在了書房門邊的牆上,這個聲音好耳熟,對了,是醫院裏那個叫素瑤的女人。“柳蕊蕊是真的失憶嗎?如果不是,這樣拖下去,對我們大家都沒好處。”
我的心猛的一驚,什麼叫“拖下去沒好處”?難道他們兩個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蕊蕊不是用失憶做幌子騙人的那種人,”辰昭揚的聲音傳了出來,“我現在隻想好好照顧她,直到她恢複記憶。”
“你瘋了嗎?”素瑤似乎很生氣,“恢複記憶要多久時間?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這樣的她隻會拖累你!”
拖累?我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嘴,我真的給辰昭揚造成了困擾嗎?“可是,把她害成這樣的是我!”那個記憶中簡簡單單的車禍,是因為辰昭揚嗎?可惡!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現在不是愧疚的時候,我們沒時間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我,是我!”
我有些站立不穩的從牆邊走了出來,書房裏,素瑤和辰昭揚緊緊的相擁著,我站在門口,像個不應該出現的旁觀者,抬起左手,跟右手一起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卻阻止不了眼淚滾出眼眶,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選擇失憶了,因為有些東西,真的會讓我很痛,比死亡,還要痛徹心扉。
“蕊蕊!”辰昭揚發現了門口的我,他推開素瑤,伸出手朝我走來,他是想抓住我嗎?我慌亂的搖著頭,躲到了書房的牆角。
素瑤突然擋在了辰昭揚的麵前,用犀利的眸子盯著我,“有些事情,必須讓她知道,否則,她會一輩子生活在自己的幻想裏。”這個女人是想把真實告訴我嗎?那些所謂的真實會讓我更痛嗎?我不要!我不要!我用乞求的眼神望著辰昭揚,我希望他會阻止,可是,素瑤身後的他,居然沉默了,“柳蕊蕊,辰叔已經死了,是在上個星期,”我睜大了恐懼的眼睛,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辰昭揚也已經離開了天堂,你不在是他的員工了,”我站立不穩的滑坐在了地上,“還有,你和他隻是一場假婚姻,我希望你不要成為他的絆腳石,成為他的困擾。。。。。。”
“夠了,夠了!”我抬起雙手捂住了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此時此刻,我的神經仿佛都已經進入了崩潰的邊緣。
“素瑤,別說了,蕊蕊需要休息!”辰昭揚見狀,一把拉住了站在我麵前的女人,想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還不夠!”此時的素瑤,似乎在發泄著她這幾天來所有的不快,瘋狂的用語言撕碎著我的身體,“那天你出車禍,是因為你被發現和蔣尉楽上床!”一個耳光響亮的在書房裏響起,我怯怯的抬起頭,隻看見辰昭揚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
“你說的太離譜了!”辰昭揚望著素瑤的眼神,冰冷的讓人發抖。一陣沉默過後,素瑤跌跌撞撞的衝出了書房,很快,樓下傳來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
“我沒有。。。。。。”我喃喃的低頭自語著,那個晚上的事情,我居然再一次記得那麼清晰,“我和蔣尉楽什麼也沒發生。。。。。。”同樣,那個晚上,我麵前的男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記得那麼深!
“是我的錯!”辰昭揚蹲下身,輕輕抓住了我的肩膀,“是我頭腦發昏,是我心煩意亂,是我。。。。。。”
我推開了辰昭揚抓住我肩膀的手,“不要碰我!”我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顫抖,卻還是咬著牙從地板上站起了身,然後搖搖晃晃的朝樓梯走去。
“蕊蕊!”身後的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回過頭望著他,那滿是關心的眼神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求你,放了我。”眼淚從眼角滑落,辰昭揚看在眼裏,無奈的鬆開了手。
我回到了1樓自己的房間,縮在門口放聲大哭了起來,辰昭揚,這次我真的很痛很痛,不是因為那場車禍,而是因為你沒有戳穿我自己編織的理想生活,那些包容,那些寵愛,那些不該屬於我的溫柔,你幹嘛毫不吝嗇的都給了我?我隻是你的絆腳石,隻是你的負擔和困擾不是嗎?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隨素瑤而去,那麼請你從現在開始,對我再狠一點,再把我傷透一點,這樣,我也許就不會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