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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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休息的地方時,果然看到已"睡醒"的兩人。
仰止聽到聲響回頭時我看到他眼中氤氳的水氣,帶著剛醒之人慣有的慵懶;他的那個叫木的侍衛眼中有微微的血絲,不難預料他剛剛隻是在裝睡。不得不說,但凡王室,果然有天生的狡猾,即使裝得在像,我也不相信在這樣強敵環俟的情況下,仰止果真睡得心安。
"冥,有什麼狀況麼?"看到是我,仰止詢問到,聲音也是初醒時的稍微喑啞。
"沒什麼,如果休息夠了,現在可以出發。"並不打算坦白,因為麵對不誠懇的人,似乎也沒這個必要,雖然事非得以,我仍信守我的原則。
皓月疏朗,光亮大地。
見到仰止和木有些了然和讚歎的目光,我想他們已明白為何我堅持晚間行路。預測天氣其實沒有人們所想的高深,在林中生活那麼多年,我自有一套辦法去辨別。當然,除卻今晚的確利於行路外,黑暗實在是我最好的掩護。對那些習慣了生活於光明來說,夜色最令人防不勝防,但於我而言,卻是最好的出擊時間。
馬隻有兩匹,也就是說我必須選擇一個人同乘,忠心的侍衛擔心主人的安全執意與我同騎,卻在我一句"同騎是沒有問題,隻要你可以保證兩個人的重量也可以讓你的馬不掉隊,或著半路累趴下"緘口。
最後的結論是隔一段時間我交換與兩人同騎,基本上可以保持行進的一致。
夜,很安靜,沒有蟲鳴,沒有鳥聲,隻有偶爾經過的風,呼呼擺弄著樹枝。
詭異的安靜。
黑暗毫不影響我的視覺,我可以清楚看到木已經按住了腰間的劍鞘,謹慎地注視著周圍的情景。不得不承認,除了他那過強的忠心護主意識外,木這個人,的確是一個不錯的侍衛。哦,對了,一個不錯的侍衛首先要的便是忠誠吧,很無趣的人了。
靜謐的終結隻在一刹那,下一瞬間,來自不同點的人分兩方向偷襲,他們的目標顯然是為了分化兩人,而且這一招的效果也的確顯著。當然,前提是沒有出現我的情況下。
木的方向剛剛傳來兵器交接的聲音,一道白光已迅速掠至我身前的仰止,但他仿佛未反應過來般毫不動彈。
就算飲泉專攻幻術,就算王室子女無須掌握體力上的格鬥,總之,仰止的身手不至於這麼不濟吧。
這個念頭尚在腦中回轉,手中突然出現的漆黑的劍卻毫無含糊地阻擋了白光的侵襲,生生將他反彈一丈以外。如果不及時治療的話,這個出劍夠快的刺客隻怕一生再也不能拿劍了。
白光交織,戰鬥仍在繼續。
仰止悠閑地在馬上看我為他擊退一波波的攻擊,絲毫沒有出手的跡象,我卻突然瞥到他寬大的白色衣袖裏似乎有類似的白光一閃。
我這邊的人很快解決,我說過,夜色是我最好的掩護。不知道這些刺客是不是缺少常識,知道穿黑色的衣服掩飾身形,怎麼就忘了太過鋒利的刀會在月色下反光而暴露行跡了。木的身邊還圍有幾個人,但看得出來都已是強弩之末,而且我所答應的隻是護送仰止,他的侍衛不在管轄範圍內吧。
我樂得悠閑地上馬和仰止一起看戲,直到木的劍尖挑破最後一個人的喉嚨,血光一閃,重回寂靜。
雖然我很喜歡血的顏色沒錯,但不得不說,木的劍術雖然淩厲,卻委實缺少美感。那樣美豔的顏色,以這樣無規律的方式噴射,真真是不敢恭維。
"木的招數有問題麼?"不愧是主子,在夜色中也看得見我眼中的一絲不讚同。
就著姿勢,我湊進他耳朵,冰涼的氣息夾帶同樣冰涼的話語,"仰止,如果你希望和約繼續的話,就收起你衣袖中的東西,否則一切作廢。"
對戰的時候不見他亮兵刃,卻原來他的準頭一直指向我,就算我本身沒安什麼好心,被這樣對待也未免不公平。但也不得不說,王室子弟,或許別的工夫沒有,懷疑人倒卻有一套。
仰止的身體一時僵硬,然後很快放鬆。"真瞞不過你,其實也隻是以防萬一。不過現在看來,確實多餘,你要動手,我的確防範也沒用。"
我沒答應,因為我突然想到即使刀劍他不敵我,但對於從未涉獵的幻術,我也無法。而這個王室正統的王子,從出現到現在,沒有使用過一點幻術。
"而且,"他突然開口,在木調轉方向想要和我們彙合時,"我突然發現其實對你防範也沒有必要,你的姓氏,是暗夜吧,據說已經滅亡的一族。"
我有些驚訝,雖然我沒有遮掩我的身份,甚至於隻要對暗夜族有些了解的人都可以從我的穿著看出究竟,但一個王子,竟然會對一個被遺棄的種族有哪怕一點點的認識,都足夠讓人驚歎了。
顯然仰止誤會了我的意思,他的手撫上我戴著黑色麵具的額頭輕聲倒,"哥哥說,暗夜最繁盛的花叫作曇,暗夜的人喜歡用金色在衣飾上裝點這種圖案。哥哥曾經描摹過的曇的樣子,和你額頭上的一模一樣。"
哥哥?我的驚異更甚,原來教會他這一切的是另外的人麼。沒有記錯的話,自暗夜遷移以後,神光六部關於暗夜的記載要麼被燒毀,要麼成為不可碰觸的禁忌,仰止的哥哥,為什麼要去了解,他又為什麼可以接觸到?
隱約間覺得,有什麼東西越來越近,仿佛是我所期待的,又仿佛什麼都不是。白泉貼著我的胸口,沒有絲毫異動來提醒我身邊更為正牌的持有者,這又代表著什麼。
韶,韶,幾個時辰以前,男子無意識的呢喃此刻闖入我心,似乎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一切的一切,朝著我未曾預料的方向發展,不受控製。
是所謂宿命麼?我暗想,然後看到師傅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一切都在他預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