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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字數:5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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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就是一個漫長的節日,該怎麼去祭奠那短暫的相聚,努力過的結果就是那雙手沾滿猩紅的血液。
    當我沉醉於夢境中的幻境時,一個不適時的慘叫劃破了寂靜的蒼穹。我愕然地用雙手抓住了身邊綻放的櫻花樹幹,那遙遠的天際竄出一席長煙,直飛雲霄,如一長蛇扭動著駭人的身軀,我不由自主地踏出了腳步,心中波濤翻湧卻不知為什麼,隻覺得那裏仿佛已被生生給剜去了一塊。
    “站住。”
    身後一個極度深沉的聲音叫住了我,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象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我不是在家裏睡覺嗎?怎麼會那麼真實地存在在這個世界?腳似乎正在發顫。
    “你是什麼人?”
    我沒有答話,隻是心跳得好厲害。
    “我在問你呢!怎麼不說話?”來人一怒就使勁的把我扳了過來。
    我毫無焦距地望著眼前的這個人,有著一雙充滿著怒氣的雙眸,紅紅地,就像哭過一般,但當我麵對他時,他駭人的雙眸立刻出現了驚恐的神情,眼神在遠處與我身上來回不定,最後居然一把抱住我,居然開始哭了起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你並沒有做出那種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你,我就知道。”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身體被他禁錮在顫抖的懷中,隻感覺到了滾燙的血液在四處竄動著,心跳不自覺地狂跳起來,手也不聽使喚地抱住了眼前的人。什麼事能讓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為什麼我會覺得心疼,為什麼會覺得不安?
    待他放開我後,我依然還沒有消化掉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隻是眼睛直直地盯著眼前的人,他已經沒有哭了,那溫柔的俊顏上是難以掩蓋的喜悅,帶著點點淚痕,我也開始放下心來。
    不過他到底是誰呢?這穿著好奇怪,好象奴隸時代國外那些隨便搭的衣料,露出了一邊厚實的手臂,看起來卻不野蠻,反而有著濃烈的霸氣。
    “娜裏絲,我們走,走得越遠越好,再也不回來了,好嗎?”
    娜裏絲,是我的名字嗎?這個人好象很愛娜裏絲,不過跟著他好象是最安全不過了,直覺告訴我相信他,我有些木然的點點頭。
    他一喜,立刻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掌包圍在了他有些粗繭的手掌裏,應該是長期練習劍物吧!對了,他叫什麼名字呢?
    “多昂,你居然偷走了荷裏墨要的人,你真是大膽。”還沒踏出一步眼前就被眾多的人擋住了去路,為首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狠狠地說道,不過最滑稽的還是他那跳入瀑布一樣的長長胡須。
    “帕科,她不是娜裏絲,娜裏絲已經被你們送入荷裏墨了。”說著,但眼神中滿是憤恨。什麼時候,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握住了一把犀利的長劍,反著刺眼的光亮。
    “多昂,不要再違抗國王的命令,你現在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了,隻是一個平凡的百姓。所以不要逼我們和您動手。”
    他是王子,是王子怎麼會變成這樣?是王子怎麼會被這些侍衛包圍在中間?
    “那就試試吧!”說完他便舉起了手中的長劍準備著戰鬥,毫不畏懼的盯著周圍的人。
    “等一下。”我叫出了聲,我承認,我不想看到他受傷,而且似乎是為了我。
    “娜裏絲,你說什麼?”他詫異地轉過頭來,很是不解。
    我沒有理會他,而是盯住了前麵這個老頭“既然是王子畢竟身上還流著王室的血液,你如果就這樣殺了王子難道不怕觸怒王顏嗎?再怎麼說地位變了那隱藏著的身份可沒有變。”
    顯然帕科沒有想過這一點,開始猶豫起來,雙方也開始僵持起來,整個氛圍就像是被冷凍住了,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響,手也被身邊的人握得越來越緊。
    “刷!”是劍刺破皮膚的聲音,手被捏得發疼,我驚恐地轉身,一把刺目的長劍刺穿了多昂的身體,劍尖滴著猩紅的血液,那條條血柱開始像沒有了拘束一般肆意地流竄起來,我抬頭,多昂的臉色發青,然後嘴角開始噴湧出朵朵紅霞,格外刺眼。淚,毫無聲息地流下,然後手的力度開始漸漸減輕,直到完全消失,我努力地想要去握住,可是承受不了那個重量已經被他帶著跪在了地上。
    “既然害怕被追究那就由我來做了。”
    “殿下。”眾人齊齊地下跪。
    我沒有理會,而是望著懷中的人發呆,他已經斷氣了,已經沒救了,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這樣走了,怎麼?我一來這裏就這樣害死了一個愛我的人嗎,我就要這樣沾上牽連的血液?
    “娜裏絲,你最好跟我們回去,要不然我不保證他能夠有一個很好的墓地。”
    “謝謝你的好意,我不需要。”我就這樣拒絕了他,然後一動也不動的呆在了原地。
    “來人,把她給我帶回來。”一聲令下,周圍的侍衛立刻就把我抓了起來,我正要發作,沒想到他卻說“把多昂好好葬了,必須用上好的,他可還是王室的血脈,是我的親弟弟。”說完便離去了。
    弟弟,是弟弟還親手殺了他,難道這古往今來王室就是沒有一個例外嗎?
    我被他帶回了宮殿裏,而且還是一個黑漆漆的牢房裏,我害怕地縮在了角落裏,他叫修德,是國王最喜愛的兒子,所有人都知道未來的統治者一定是這位王子,所以很多人都聽他的吩咐,就連我被他帶回來都吩咐了所有人不許聲張,要是傳了出去,後果自負。
    我隻有乖乖的當個階下囚,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我這到底是不是夢,如果是夢也該醒來了啊!已經有人活生生的死在了我的麵前,難道還沒有完嗎?心口開始越來越沉重起來,隻有把沉重的腦袋埋進雙膝裏低聲抽泣起來。
    “最討厭女人哭哭啼啼地了。”
    我憤然,還是忍不住地嘶啞著聲音說道“我哭關你什麼事?我又沒叫你看。”
    他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隻是那雙明亮的藍眸散發著幽幽的光芒,霎是駭人,那張與多昂幾乎相似的臉龐讓我開始有著小小的悸動起來,好象又看見了那個溫柔的男人。隻是那雙眼太過冷然,不由地又大打了折扣。
    “你起來。”
    “我不起來。”我擦幹了眼淚就是不服從,我要讓自己表現地堅強一些才不會被受欺負,已經有人為我而死了,我必須學會好好保護自己。
    “我叫你起來,敢違抗我。”他明顯開始隱忍著自己的怒氣了。
    “腳長我身上我想起來就起來,關你什麼事?”我執拗地轉過頭來不再理會他,我一向遵守著人人平等的原則,不管你是誰,我就是有應有的權利。
    “信不信我砍了你的雙腳。”
    砍砍砍,除了刺就是砍了,我發火了,猛然站起身來,不顧他已經被我撞到下巴開始扭曲的表情指著他大罵起來“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尊重啊!你把我關在這裏已經是很不禮貌了,一個國家的王子就這樣對待你的客人嗎?雖然我沒有什麼尊貴的身份,可是我和你一樣,都是一個人。”我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就是要讓他聽清楚,我是一個和他一樣的人,不是異類。
    他微微一怔,放下了揉著下巴的手,開始慢慢地靠近我,我也明顯地開始大減士氣,嘴上功夫還行,腿上功夫就差了。
    “你,你做什麼,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啊!”
    哎呀!牆壁了,好冷。
    “你恢複地挺快嘛!剛才還哭地這麼激烈,你不是和他愛得那麼纏綿嗎?才多久啊!就開始忘了舊愛開始活蹦亂跳起來了,說你傻呢還是說你冷血呢?”他呼出的氣息不停地噴灑在我的麵頰上,就像有著千萬隻螞蟻在爬一樣讓我很是不舒服。
    可是他也說得沒錯,我和他還真的沒什麼關係,大概也是他認錯人了,隻是眼前這個人真是殘忍地不能想象,殺弟弟就像是殺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生命一般,毫不猶豫,可是心裏隱隱地有些酸啊!
    “要怎麼認為這是你的事,我沒有什麼可以告知。”我翻了個白眼,很容易的就脫離了出來,靠在另一麵牆上,我真害怕一個哆嗦就倒了下去。
    他好笑地轉過身來“你變了,還是你本來就是這個樣子?”
    我變了?我為什麼變了?難道他一直都認為我是那該死的娜裏絲,可是我並不是啊!
    “可是我---”
    “原來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居然打斷了我,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也懶得解釋了,他愛怎麼樣認為就怎麼樣認為吧!好累啊!
    “你可以出去了嗎?我要休息了。”
    “休息?你有權利休息嗎?”
    什麼?睡覺都不許了,真是無法無天了,“喂!你別太過分了,我要睡覺了,沒讓你把我當上賓就很不錯了,你識相點給我出去。”他依然不動,隻是饒有興趣似的望著我,眼角卻出現了無害的笑意,一定是我看錯了,對,一定是。
    不由分說地,我卻輕易地把他推了出去,自覺地關上了牢門,睡我的大頭覺去,不再理會那個惡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侍衛送來些吃的,我滿心歡喜地去拿卻發現隻是一個麵包和少許牛奶,還真夠小氣地,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吃了下去,填飽肚子才是大事。
    晚上的時候,有侍衛來把我帶了出去,跟在他的身後,我們繞了許久才走進一個房間,其實這裏也沒什麼特別,猜也知道是修德的房間,全都是很普通的家具,而且都是木製地,怎麼看得有些奇怪,我走到了窗邊向外望去,茫茫一片都是黑壓壓地,若隱若現地可以看見幾個茅屋,茅屋,對了,我發現一個問題,就是在宮殿裏的東西都是木製地,而那些老百姓的都是茅屋,難道這就是等級差別待遇。那麼老百姓住的房子比一般宮殿牢房都不如了,想想還真有點可恨了,封建思想還真是牢固啊!
    “你在看什麼?”
    我回頭,也忘了那些什麼禮儀,鐵了心的不會把他當作什麼高高在上的人。
    “看你們的國家。”然後轉頭繼續遙望著。
    “哦!那你看到什麼了?”他走到了我身邊來,語氣沒有那麼嚴厲或是霸氣了,我也放寬了心。
    “看到了恐懼。”
    他不解地望著我,我回頭對上了他的眼睛,誠懇地說道“就在這樣一個沒有權利的世界裏難道不會覺得恐懼嗎?日日夜夜都擔心著自己的命,好象隨時都可能無緣無故就死掉,可能死了都還沒人為你造建一個墳墓,躺在原地等待大地的腐蝕。”我轉頭沒有再說,隻是過了很久,他也沒說話,我也不想他有什麼反應,隻是覺得或許這些對他來說恐怕都是屁話沒用,所以也沒打算他有什麼感歎。
    這晚,我被他無情地趕到了地板上睡覺,雖然很不滿,可是想想也比那個陰暗的牢房好了許多,而且這裏似乎除了床是軟的其它都是硬地,算了,已經很不錯了。
    第二日,他主動邀我一起用餐,我也不拒絕,剛好趁著周圍沒人我也好問問他。
    “那天---”我頓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天多昂的死,心頭又湧起了一抹憂傷,但還是努力隱忍了下去“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山那邊會有慘叫?”說起來,我似乎還覺得有一種異樣的情緒在心裏快要滋長起來。
    他抬頭,帶著懷疑的語氣說道“你不是娜裏絲是不是?”
    我也不否認,點了點頭“我的確不是娜裏絲,不過難道我和娜裏絲長得很像是不是?”
    “不是很像,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嗬嗬!天下還有這種事?
    “那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他放拿起白色手帕優雅的擦了擦嘴角,不緊不慢地說道“荷裏墨是我們這兒的守護神,近幾年我們這兒一直災難不斷,疫病,山崩,水患,隻要是災害都發生過,有一次在娜裏絲的房門上看見了荷裏墨的臉,並且是很猙獰的麵孔,那日,巫師聽說後就說是因為娜裏絲的原因觸怒了荷裏墨,所以必須燒死娜裏絲送到荷裏墨麵前贖罪,我和多昂本來想合作救她,可是卻都無能為力。”
    “而且你殺他就是想趁這個機會除掉他,以免會成為你日後登基的障礙。”我接了下去,他的眼神突然開始淩厲起來。
    “你不應該說出來。”他狠狠地說道,表情非常駭人起來,已經站起了身來。
    我放下餐具,也站了起來,麵對著他,毫無懼色。
    “既然是事實還怕別人說嗎?”我順手拿起了桌上一朵有刺的豔麗花朵“就像這朵帶刺的花,明明已經有人告訴了自己有刺會紮手,可是還是去摘了,最後還是受傷了,不是嗎?”
    他依然眼神複雜地盯著我不放,有驚訝,有愕然,似乎還有點興奮。
    “這樣的你才像娜裏絲。”
    莫名其妙地說完這句話後就轉身走了,不再理會我。
    我放開了手,那朵豔麗的花朵輕鬆地掉在了地上,突然很想回家,我真的不知道我來這裏幹嘛?想想娜裏絲,看來這兩位王子都愛她,隻是也都辜負了她,要是真的愛,為什麼不想盡辦法救她,為什麼不努力嚐試,我就不信有好難。
    下午時,我走到了院中,朵朵櫻花依然入火綻放著,妖嬈美麗,稚嫩的花瓣上還有閃著光亮的水珠,就像初生的嬰兒肌膚一般白裏透紅,微風打散了花枝上的花瓣,它們立刻就像精靈一樣開始翩翩起舞,飛散周圍,把一切的外物隔絕。
    “快走。”突然熟悉的身影閃入眼前,隻覺得手被緊緊地抓住了,完全沒有反抗的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隻知道他把我拉進了一個暗室裏,隻有一隻蠟燭點閃著微弱的光芒。我這才隱約看清來人。
    “喂,你這麼急幹什麼?有人還敢追你嗎?”我有些鬱悶,堂堂王子被別人追,還真夠新鮮地。
    他突然轉身抱緊了我,有些自責地說道“對不起。”我愣住,頭腦開始屬於真空狀態,他繼續說“我再也不會放你走了,絕對不會,就算是荷裏墨也不行。”說完捧起我的臉開始吻了下來。
    這是什麼狀況?難道他在後悔?可是我不是娜裏絲,我沒有必要代替她承受這一切,可是他霸道的吻讓我絲毫無招架的能力,隻是覺得心跳得厲害,全身像發燒了一樣。
    最主要的是一種熟悉的不安又侵襲了我,我知道,就是那日多昂死的時候那種感覺,難道又要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我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盯住這個依然索求著的男人,然後推開了他。
    “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他歎了口氣,不忍地說道“他們已經知道了你在這裏,認定你就是娜裏絲,並且說那日的娜裏絲隻是替身。”
    “所以他們要重新懲罰我是不是?”我接了下來,我突然發現自己聰明了好多“那你呢?你會怎麼樣?”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問,大概是害怕了吧!再不想有人因為我而離去,那種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地讓我心痛。
    他突然拿出了一個瓶子幽幽地說到“這是換身的藥,是我無意中得到地。既然是我辜負了你,那今日就由我來償還吧!”他藍色的眸子開始幽暗起來,那蠟燭的火光在裏麵肆意燃燒著。
    我突然明白了他要做什麼,隻是不住地搖頭,眼淚開始肆虐起來“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娜裏絲,我不是。”但是他不說話,突然滿意地笑著向我走來,我開始害怕地後退“你---你不要。”我不想再經曆同樣的痛苦了,即使他不是我愛的人,可是我一向覺得別人對我好我就對他好,而且這個人我似乎也不怎麼會耿耿於懷地去恨,而且雖然是代替另一個人,可是卻是我的身軀。
    “娜裏絲,對不起。”然後我便被他打了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醒來,隻覺得手指有一種鑽心的痛,糟了,我唯一的反應就是這個,忙著站起了身,衝出了暗室,憑著記憶找著那天的那個地方,然後隨著那天煙柱的方向開始尋找著,一路上沒有一個人,難道開始了嗎?不要,千萬不要。
    直到我大汗淋漓地跑到了人群聚集地,所有人都跪著閉眼祈禱著,遠處的祭抬上已經有一個我被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胸膛,鮮血順著祭抬流下,染紅了白色的地板,濃烈的腥味居然讓我難以呼吸,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我來晚了,對,我來晚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覺得一切真實地可怕。兩個人,兩個癡情的男人就這樣死了,不過,好象我也應該高興了,他們已經可以在地下再見到娜裏絲了,到那時再重新爭一次也好啊!沒有阻隔地爭奪也好啊!
    身體開始輕浮起來,隨著一陣白煙,我及其清醒地睜開眼,那一刻,我明白了,我隻是再次經曆了一次以前真實發生的故事,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了,隻是在燒死的那一刻繼續著我的悲劇,直到滿意的結果。所以,我就是娜裏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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