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惡魔的新娘 第十六章 沙漠裏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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炙熱的陽光照耀著大地,蔚藍的蒼穹似乎伸手就可以觸及,耶路撒冷似乎並不在時間的流逝之中,它仍處於神話和傳說交織的中世紀。
無數迷宮般陳舊擁擠的巷道從茫茫曆史中延伸到腳下,每一塊灰白的路石都被歲月打磨得光滑照人,四周彌漫的氣味,神秘的悠遠中透著滄桑的厚重。三大宗教的烙印深深地打在城中每一個角落,處到都能聽到《聖經》中出現過的名稱。
這裏是神之子民的國度,隻要閉上眼睛就能聽到人們對神的祈禱。
遊夜抹去額上的汗珠,他還不適應這種地中海氣候的炎熱。一下飛機就立即坐車直奔耶路撒冷,中途沒休息就在這些錯縱複雜的小巷中尋找朋友的住處。
他記得有一位朋友在這邊做貿易,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聯係。但當他打電話給這位友人時,卻得到熱情的回應。他相信這位友人一定能夠幫助他找到晨曉。可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語言,他很快便迷路了。
想到那個人,內心不由得一緊,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晨曉,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到你,為全家報仇!
男子那惡魔般的微笑浮現在腦中,反而激起了遊夜的好性。這種小小的困難怎麼可能難得住他?遊夜大踏步向前。
算他比較幸運,遇到懂英語的當地人為他指路。可是貿易公司的人說他的朋友剛好外出。
“他去了哪裏?”遊夜焦急地追問。可能因為他提早到達,所以才會與朋友錯過。
“你可以去街尾的酒吧碰碰運氣。”公司裏的人聳聳肩,為少年指了個方向。
遊夜再度馬不停蹄地找到那間酒吧。它隱藏在一堆古老伊斯蘭建築之中,與拱頂和圓柱相較之下,它毫不起眼,遊夜差點錯過了。
推開粗糙的木門,迎麵飄來烏德琴悠揚的聲色,低沉的男聲幽幽地唱著耶路撒冷的歌謠:
山林的氣息美酒般清爽,
黃金之城,
青銅之城;
耶路撒冷,
到處充滿光芒;
我用我的琴聲,永遠為你歌唱……
因為是白天,酒吧裏的人並不多。遊夜一眼就看到吧台上坐著穿著休閑服的男子。
“伊紮克!”遊夜喊著男子的名字,衝過去。後者轉過身來,看到來人似乎吃了一驚。
“天呀!Night,你是天使嗎?突然出現在這裏。”男子站起來,熱情地摟住了少年。“我記得你說要明天才到。”
“我等不及,坐最早的航班過來。”拍拍伊紮克的後背,示意他放開自己。伊紮克的家族原來是沙漠中的遊牧民族,擁有天生的熱情與豪爽的性格。黑色的卷發用橡皮束住置於腦後,長年的日照使得皮膚黝黑,帥氣的五官更具男子氣概,明亮的淡棕色眼睛總是帶著友好的笑意。
雖然中東地區,尤其是耶路撒冷不斷地發生慘劇,某個阿拉伯人將恐怖傳遍地球每個角落。但是,對於這位阿拉伯朋友,遊夜卻討厭不起來。
“Night,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如此匆忙地趕來?”伊紮克遞給他一杯水果酒,淡棕色的眸子中帶著真誠與擔憂。
“伊紮克,請你幫我一個忙。在這裏,隻有你能夠幫得到我。”遊夜將水果酒一喝而盡,扯住朋友的衣服,懇求道。
被遊夜的態度嚇了一跳,記憶中這位少年永遠都充滿自信,什麼事都難不倒他。為何現在竟如此落魄?伊紮克知道,這位年輕朋友身上肯定發生了重大的事情。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就不要與我客氣。無論是什麼事情,我都會幫你!”
“我要找一個人!”
伊劄克正要開口問清楚,酒吧的木門吱地打開,燥熱的氣流中夾雜著沙土的氣息,兩人穿著白色長袍,纏著頭布的男人走了進來。
“老板,立即來一大杯啤酒!渴死我啦!”人一進來就扯著大嗓門嚷嚷。他們坐在遊夜他們旁邊開始聊天。
那個大嗓門的是個小胖子,喝下一大杯啤酒後就滔滔不絕地講他在沙漠的所見所聞。另一個大胡子拿著筆記本認真聆聽,有時也會提幾個問題,可能是記者或是撰稿人之類的。
本來遊夜並不在意,想繼續與伊紮克討論找人的事情,偏偏他們講的是英語。而其中一句引起了遊夜的注意。
“真是太神奇了!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神奇的事。老兄,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在沙漠裏見到了神!”小胖子興奮得聲音也顫抖了。
大胡子明顯很感興趣,“海市蜃樓嗎?”
“當然不是,是確確實實的神呀。我知道在這裏談神之類很可笑,這裏的人都在為阿拉和耶和華掙個不停。但我見到的是不一樣的神,他令到幹旱的沙漠流出了清泉。”
遊夜不由得豎起耳朵聽。現在的他對神呀,惡魔之類的相當敏感。雖然晨曉在他眼中一直是惡魔,在但別人的眼中或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且他總是喜歡用魔術騙人,讓人以為那是奇跡。
這個小胖子是一名商人,到南方去做生意。要穿越沙漠才能到達目的地,可是因為幹旱的氣候日益嚴重,原來沙漠中的水源都消失了。他們一行人又遇到了沙暴,本來以為會死在沙漠之中了。
就在他等待死神來臨之時,眼前出現一個人。確切地說是一名年輕的男子。他遊悠地在沙漠中穿行,看到彈盡糧絕的商隊。於是走到他們身邊,問他們需要什麼幫忙。小胖子和他的同伴當時隻能擠出一個‘水’字。
年輕人又說:“我可以給你們想要的。但同時,請你們答應我一個要求。”
年輕人提出的要求讓人匪夷所思,不過所有人都點頭答應。
年輕人將手按在沙地上,突然沙子下陷,冒出一股清泉。商隊的人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幹渴讓他們管不了那麼多,都湊過去喝水。
“於是我們就得救了。”
“你們打算履行承諾嗎?我的意思是,若是你們不履行那人也拿你們沒辦法吧?”大胡子問道。
“絕對會履行!我向發誓!”小胖子有些激動。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哦。是什麼改變了你?”大胡子可能跟這個小胖子很熟,大部分的商人都將利益看得很重。這個小胖子大概也是這種商人。
“一個微笑。”小胖子臉上帶著虔誠的表情,“在我們答應他的要求時,他對著我們露出了微笑。那麼溫暖和神聖,當時我的腦中隻浮現出‘神’這個詞兒。”
“哦?他提出的要求是什麼?”
“請記住此刻的心情,用一生去幫助他人。”小胖子柔聲重複著在沙漠中聽到‘神’的話語,“那種被救贖的心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願意一生都追隨他。”
小胖子突然被整個揪起,遊夜雙眸發紅,目露凶光,“你在哪裏見到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