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我們是不是相愛過 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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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嘩然一片,晚冰悄然緩緩轉過身,看到一大堆女同事擁擠在她的工作室門口。
    抿著嘴微笑,捧起一束鮮花。
    “你們知道是誰送的嗎?為什麼沒有署名啊?”晚冰走到了她們麵前,左顧右盼著問,神色有些恍惚。
    各位同事互相看了看,一臉的詫異與驚奇。“你不知道嗎?是不是你男朋友送的啊!”一個女職員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地問道。
    “早上來到大廳的送花隊伍排得長長的,各個身著綠色製服,整整一百束啊!指名道姓說送給你的”另一位同事仰起頭,激動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
    “一百束!”回頭望著身後的花海,晚冰的心中陣陣發寒,眨了眨眼睛,她抑鬱地低下了頭。是誰?
    “你們要是喜歡,可以拿幾束回去!畢竟擺成這樣,我根本沒有辦法工作”她淡淡地開口了,眼睛裏有一絲揮不去的哀愁與困惑。
    “真的!”同事們一哄而上。
    不到一會兒的時間,大把大把的鮮豔花束被興致勃勃地抱走了。
    看著眼前亂成一片的情景,那種刺骨的冷意漫延到了她的指尖。
    她依然在微笑著,落落大方地跟眾位歡天喜地的捧著花束的女同事擦肩而過。
    是誰?會不會是那個人?可是。。。。。。
    天羽傳媒大廈頂層音樂大廳內。
    “我想知道在我失憶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大步走了進去,他站在了經紀人麵前,倔強地冷聲問道。
    沙發上無聊閑坐的美豔女子聽到了楚思南的聲音,高興地站了起來。“思南,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羽天豪先生決定讓我們代言Eshavl珠寶行最新的的鉑鑽首飾廣告!”安妮跑上前挽住了楚思南的胳膊,側著頭甜甜地笑著。
    楚思南沒有一絲反應,凜冽的目光鎖定在玻璃牆前靜默的人身上。
    “我真的想知道,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請你告訴我!”他拉開了安妮的手,快步走到柯理司麵前,正視著他。
    “為什麼要這麼倔強呢?有些事忘記了對你才是最好的,既然老天讓你忘記這段過去,自然是希望你有一個新的開始,你又何必一直耿耿於懷呢?”柯理司的臉色很平靜,似乎早已料到會有今天這一幕,“抑或是,你在這裏遇到了什麼人,刺激了你?”他故意加重了“刺激”這個字眼。
    低下頭劇烈喘息,楚思南閉了閉眼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思南,你怎麼了?”安妮走上前,停在了他們身側,有些不解。“在美國的時候,你不是說過,隻要我在你身邊,以前的一切你可以完全不乎嗎?我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你可以這麼冷漠?”她哀聲喃喃道。
    楚思南看了她一眼,眼底有種壓抑的愧疚,但更多的是無奈的固執。“對不起”他淡淡開口了,“我隻是有太多的困惑,現在有一個完整的記憶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想起往事的時候,我的大腦是一片慘白,那樣我會感到恐慌和無措,你明白嗎?”
    在他的注視下,安妮終究還是無可奈何地望向自己的哥哥。
    “Rechel,你能有今天這份耀眼的光芒,你應該知道我們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柯理司大聲問道,語氣中隱隱有爆發的怒氣。
    “安妮為了你,跑了多少唱片公司,你的第一張個人專輯的發行,她的努力讓我看了都感動,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她!”他冷聲警告,眼底劃過一層重重的墨彩。他的回避讓楚思南感到煩躁和厭惡。
    “我。。。要知道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告訴我?”楚思南抿著嘴,一揮手將側旁桌子上的大堆手稿揮到了地板上。
    “你沒有資格在我麵前發怒,你可知道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足以讓我失望透頂,我的小天王,你醒醒吧!”柯理司冷笑著,攤開雙手再次警告。
    安妮看著眼前火氣衝衝的兩個人,神色悲憫地蹲了下去,一張一張地撿著飄落的一地的樂譜。她看到了一張記者證,照片上的女子微笑著,但眉宇間的憂愁還是隱逸可見。
    拿著這張卡片,她有些迷惑地站了起來。
    下一刻,楚思南迷離的目光轉移到了她的手上。
    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卡片已被人奪走。
    “靖晚冰”上麵的名字讓他有一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修長的手指指關節漸漸發白,楚思南死死地盯著照片上的人。
    “買一些檳榔吧!很好吃哦!”燈火璀璨的馬路上,一個六歲大的小女孩攔住了散步的他和爸爸媽媽微笑著問道。
    “買一束花送給你夫人吧!祝你們天天開心!”廣場上,一個12歲光景穿著白裙的女孩,又一次攔在了他們麵前,誠懇地微笑。
    “哢嚓”聽到了門口傳來的聲音,他茫然地轉過頭望去,纖弱的身影在夕陽的映射下,有些恍如夢境。他看到了一個雙手比劃成相框的女孩在對著他微笑。
    “你好!”她緩緩地伸出手,跟他交握。“我是若冰的好朋友!很高興認識你!”淡笑如菊,明媚動人。
    “靖晚冰是永遠的年級第一名哦!有她在,你隻能做第二名!”櫻花樹下,沈若冰苦笑著說道,欣賞著他作為一個男生的受挫表情。
    “今天,市文化館,鍾山龍大師有一場作品展,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林蔭道上,他終於等到了遲遲出現的她。
    “你在畫什麼,給我看看?”午後的畫室裏她突出現在了他的身側,心中一驚,他慌忙抬手擋住了她的視線。“畫好了,送給你!”
    “我不敢啦,我怕摔倒!”旱冰場上,她遲遲不肯換鞋入場。
    “你放心,我是高手,我帶著你滑!”他信心十足地向她伸出了手。
    “啊!”兩個人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她扭傷了腳。此後,每天早晨,他會準時去她家,用腳踏車載著她一起上學。以表示自己暗暗竊喜之餘的愧疚之情。
    元旦那一天,天空下起了晶瑩的小雪,洋洋灑灑,美得不可思議。舞會上,他第一次邀請的舞伴是她,而非是坐在她身邊的沈若冰。她的舞步跟有白天鵝之稱的若冰相比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可是他卻希望能夠永遠跟她這樣磕磕碰碰地跳下去,跳到天荒地老,跳到海枯石爛!
    昏黃的燈光下,他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失去了原有的節奏。
    “你不要再來找我了?”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樣,去找她,這是她對他說的話。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大片大片的雪鵝自他們的頭頂散落,他怔怔地問“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隻是絕然地轉身離開,在漸漸煞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烙印般的腳紋。
    放學後,不死心的他,推著自行車,一路跟在她身後。她一直沒有回頭,可是他卻能感覺到她的心痛。
    她進去了,然後關上了鐵門,將他阻攔在門外的大雪中。他的目光不曾轉移,身子漸漸被覆蓋成一個雪人。這一刻,他忽然憎恨她的絕情。
    第二天,去往圖書館的路上他拉著另外一個女生的手攔住了麵色憔悴的她。
    “靖晚冰,你當真。。。當真以為我。。。我非你。。。非你不可了嗎?”他挑釁似地瞪著她,語氣很冷,冷得他自己都感到窒息。
    她一笑而過,不曾回頭。他轉過身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忽然想要殺人。他要報複她,此後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回饋於她今天的冷漠。
    晚上,一個人坐在教室裏發呆,沈若冰走了過來。“思南。你的生日快到了,你打算怎麼過啊?”倚在他的桌子旁,她笑著問他。
    生日Patry前,他再次去找她,她的態度依然很堅決。於是乎,楚思南知道自己沒希望了!
    晚上,發表完生日感言,心不在焉的他和興高采烈的沈若冰穿梭在派對的人浪中時,他見到了沈先生和沈夫人。
    “思南,我們若冰,能有你照顧實在是太榮幸了!雖然她左耳聽不見,但是這絲毫都不影響她在舞蹈方麵的天賦!”沈夫人笑盈盈地看著他們。
    “媽,你在說什麼?”沈若冰咬了咬嘴唇,生氣地瞪著自己多嘴的母親。
    楚思南有些驚訝地側過頭望著身側的女孩。“若冰,你的左耳。。。。。”她從來都不曾跟他說起過這件事。
    “還不是因為晚冰!六歲那一年,若冰就是為了救她,才落水的!”沈夫人有些憤慨地輕哼一聲。
    心中恍然明白了什麼。“對不起,失陪了!”他急急轉身離去,他想他知道為什麼了?
    終於,他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裏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靖晚冰。她抬起頭,他一眼就看見了她眼眶裏的淚水。
    不再多言,他徑直拉著她從後門走出了喧鬧的人群。
    夜路邊上止住了腳步,他抱住了渾身顫抖的她。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大膽地抱住她。她哭了,在他的懷裏哭得天昏地暗,哭得他快要心碎得死掉。
    這時若冰出現了,他鬆開了懷裏的靖晚冰。
    下一刻,他看到沈若冰扇了她一個耳光,他驚呆了。沈若冰當時的麵色很猙獰,失去了以往清平的氣息。
    若冰打她的每一記耳光都好像是重擊在他的心髒上,意識到這時的若冰已經失控。
    “夠了!”他怒不可歇,一把拉住了若冰的手,然後無法控製地掀了她一記耳光。她怎麼可以在他的麵前這樣打她。
    若冰摔倒在地上的那一霎那,他清醒了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他打人了,而且打的是一個從小就喜歡叫他哥哥的女孩。
    若冰衝向馬路中央的那一刻,他疾步追了上去。但是已經晚了!泛濫的血花格外刺眼,將他的靈魂刺得粉碎。
    於是,他知道這裏的一切他再也無法去麵對。
    到了美國,他本想要忘記一切,可是來自己家庭方麵的影響讓他心力交瘁。他好累啊!他開始厭世,開始自暴自棄。
    爸爸媽媽死的那一天。心髒失去了起伏的力道,他急匆匆趕到了車禍現場。看到的是依然鮮紅的血花。爸爸被抬走了,他沒有哭,想哭哭不出來,心中好像被巨石壓住,另他沒有絲毫反應的能力。
    媽媽抓住了他的胳膊,大口大口地吐著血:“思南。。。。是媽媽對不起。。。。你。。。。和爸爸!”
    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媽媽,他拚命地搖著頭。
    “媽媽。。。要告訴。。。你,我。。。騙了你們18年,你的親生父親不是。。不是楚逸山,而是。。。。。”話語未完,生命之弦嘎然而斷。
    全世界的雲霧一下子湧到了他的麵前,他什麼也看不到了。笑著搖頭,“媽,你在說什麼?”他喃喃地問,抱緊了自己的媽媽。
    “我是你和爸爸的兒子,你一定是能糊塗了,可是這樣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有兩個警察走了過來,強行將媽媽從他的懷裏奪走了。他呆呆地跪在熱辣辣的馬路上,麵無表情。
    這一刻,生不如死!對他而言。
    額頭大漢淋漓,握著卡片的手指在一瞬間下垂,手指尖的東西悠然下滑。腦神經的劇痛已經讓他麻木了。嘴角神經質地抽動,他抑鬱地抿著嘴。
    “思南,你怎麼了?”安妮焦急地看著他,神色顫抖著。
    “我沒事!”他的語氣輕得讓人心疼,好像來自另外一個虛幻的世界。下一刻,疼痛讓他的身體下滑落到了地板上。
    “思南,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安妮哭喊著抱住了渾身顫抖的楚思南。
    雙手抱住頭,重重地磕向地麵。他發瘋地自殘著,他好恨,恨她騙了他,恨媽媽死前說的話。
    “思南!”安妮的嘶喊聲格外悲涼,“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的!”跪在地板上,她痛哭著抱緊了他,想要安撫躁動不安的他。
    柯理司靜靜地站著,看著地上的人,沒有言語,仿佛置身事外般神色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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