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晃又是幾天過去，早上閔兒說今天是五月初五，算算我到這也有半月了。可是還是不習慣這裏的生活。想念家人，朋友。今天是端午，可是這裏並不過，以前在家的時候，每年這個時候媽媽總是用包很多好吃的粽子，一家人一起開心的吃飯，一起看劃龍舟。想想知道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不知道爸爸媽媽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小弟我不在了他有沒有好好照顧他們，不知道家裏現在什麼狀況眼淚就不自覺的掉了下來，越想心裏越難受。還有三天就要被當作禮物送人，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想起來心裏那個鬱悶呀。起身走到院子裏，現在是早上樓裏的人都在休息沒有人，沒有聲音整個樓更顯的空寂。
    喚了閔兒過來問告訴我想出去走走，讓她去問下心姨。沒多久閔兒就回來了說心姨同意了，隻是叫我們換上男裝，再帶個護院，也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是怕我一去不回了吧，心裏冷笑。照應？監視才對吧！無所謂，反正我也沒有要走的打算。
    於是我和閔兒聽話的換了男裝和那個叫黃三的護院就走在了益州城繁鬧的街上，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走在古代的街道上很是有點亢奮，東看西看的。而閔兒也是個孩子脾氣，能出來已經高興的不行了，上了街就開心的刹不住了。我想美女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都是吸引人的吧，不少姑娘故意的跟我擦肩過，撞的我的那個疼呀，心裏暗暗想這不是古代嗎？什麼時候民風這麼開放了？下次再出來勢必要化下妝了。無奈之下我跟閔兒商量了半天在附近的找個茶樓坐會，讓她自己逛，一個時辰後到纖素樓，這裏最有名的綢緞莊碰麵。她也是個小孩子好容易可以出來玩雖然擔心我，但是有黃三跟著她也就沒多做掙紮就答應了。
    這個茶樓叫品茗軒，是黃三帶我來的。說是這裏是城內比較好點的茶樓，不少文人雅士沒事的時候都愛到這裏喝茶。
    在我心裏想到這裏的的文人雅士無非是些出生好點，讀了點書的紈絝子弟。不過這還真是個好地方，雖然位於鬧市但是這裏的裝修很是清雅，讓人一進來就豁然開朗的感覺。不錯，鬧中取靜。難怪心姨讓黃三跟著我們出來，這個人辦事還是很不錯的。
    找了個可以看見街上的位置坐下，黃三站在我是身後。我讓他坐下開始推辭兩遍，還是坐下了。上了茶給他倒了杯，他不停的說著謝謝，雙手捧著茶杯，卻並不喝。良久他就那樣一直盯著茶杯不說話，而我真是很討厭這種氣氛，好尷尬。看來隻有我先開口了，
    我沒話找話問道：“你今年有多大了？”
    他抬起頭詫異的看者我開口道：“快四十了。”
    我繼續問到：“你在樓裏多久了？”
    “十年了。”“十年？那不是從開業就在了？”這回換我詫異了
    “恩，是的。”他依舊瞅著茶杯，點點頭說。
    “那你家人呢？我聽他們說你一直住在樓裏的”我真的很好奇
    他沒開口，隻是把那茶杯握的更緊了，我擔心他再使勁那杯子估計是保不住了，好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了他才緩緩開口：“那年家鄉幹旱，沒有水沒有糧食，我帶著我爹和妻兒逃難，走到半路有餓又渴，別說水，連片樹葉都沒有，就這樣爹和妻兒陸續走了。安葬了他們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活者也沒什麼意思。就這樣沒有目的的往前走著走著就沒了知覺。等我醒過來看到老板也象你這樣給我倒了杯水。我知道是她救了我。雖然對她來說這沒什麼，可是我把在這恩記在心裏。這一輩子做牛做馬都報答不了了。”］
    頓了頓他又開口道：“姑娘，你也不要怪老板，她也不容易。這樓裏的姑娘都是可憐人，老板從來不強迫姑娘門，可是這次要是不答應那金龍幫，他們會毀了心月樓。那樓裏所有的人連個安身的地方都沒了。”
    我沒想到他會說這些，可能是我給她倒茶喚起了回憶吧，聽的心裏我酸酸的，又是一些可憐人。若是因為我讓他們失去安身的地方，即便自己自由，也會一輩子不開心的。心裏對心姨又多了份尊敬。
    正準備開口安撫黃三的時候就聽到身後有人說話“周公子新婚燕爾的怎麼舍得出來跟我們喝茶，不在家陪新娘子了？”那周公子還沒開口就聽另一人說“你這成了親，準備什麼時候把那心月樓的小美人弄回去呀？”有人起哄道：“他哪敢呀，他那新媳婦可是出了名的潑辣呀！再說，聽說那秦姑娘已經被人贖了身了，輪不到他了。”“哼！那秦若卿，本公子早玩膩了。別人贖了她也是撿了本公子的破鞋。”想來這個說話的人就是那個周公子了。
    又是一個賤男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雖然不是說我，可是我現在用了秦若卿的身體也該為她做點事了。想起房間裏的那些欠條，是這姓周的每次到心月樓秦若卿幫他墊的開銷。心姨留了心逼著這姓周的給秦若卿打了欠條，估計他當時知道秦若卿不會找他要就沒拒絕。而秦若卿估計也是念著這是情郎的字跡就保留下來了，然後就到了我手上。可是我不是秦若卿，看到這些欠條後算了下兩萬整，我還一直奇怪這名妓怎麼都沒點值錢的東西原來都花這了，於是心裏就老想著怎麼把這錢要回來，現在機會來了。
    黃三看我不開口，擔心的看著我叫道：“姑娘，這…我去教訓他們。”
    我招招手示意他付而過來，交代了一翻他就出了茶樓。半盞茶的工夫就回來了，對我點點頭表示事情辦好了。
    現在別怪我了，姓周的，敢做負心人，那你就要承受後果。
    轉身，走了過去。雖然現在著男裝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會認出我的。
    “呦，周公子呀。好久不見呢？怎麼都沒來心月樓了？是不是都把若卿忘了呀？”
    他們都詫異的看著我，沒想到我會在這。一個個臉色驟然發青想來也是知道他們剛才的談話我都聽見了。
    “怎麼，不高興看見若卿嗎？都這種臉色。”
    “沒有，沒有”幾個人慌忙否認。
    “秦姑娘，各位在下家中還有事情，先告辭了。”其中一個轉身想走。
    想溜，沒門。
    我伸手一攔“公子，您看不起若卿是青樓女子嗎？我們也算舊識了。過幾日若卿就要嫁人了，今天能再這有辛在這碰道諸位，就讓若卿請各位喝杯茶，聊表謝意，感謝各位這麼久的關照。誰也不能走，若是走了就是瞧不起若卿。而且，還有件事需要各位見證下呢！”
    我順勢坐到了姓周的對麵。
    那剛才要走的，和準備走沒說出口的。都磨不開麵子坐下了，他們心裏也好奇我會要他們見證什麼。
    那姓周的，看到我後一直沒有開口，隻是呆呆的瞅著我。
    我笑著，緩緩開口道：“周公子，聽說你成親了，怎麼也不給若卿個帖子讓若卿有機會表示下心意呀？怎麼說我們也相識一場，你這樣就太不夠意思了！”
    還不說話，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其他幾個人隻是好奇的看著我。
    “若卿，我…。。”那姓周的憋了半天，終於開口就說了這三個字。
    “周公子，若卿還有事想請教您呢？”
    “什麼事？”他呆呆的開口。
    我皺著眉頭，也不看他隻是看著桌麵左手撐著下巴，右手在桌子上不停的用手指敲打著桌麵。似是很為難的樣子。
    而他隨著我的表情越來越緊張的樣子，其他人則是越來越好奇了。
    過了一會，我知道他的胃口已經釣夠了。我抬起頭看著他開口問道：“周公子，若卿在心月樓還是個清倌，你是知道的吧？|”
    他兀的紅了臉，緊張的點點頭。
    “那你也應該知道，這清倌意味著我是從來不接客的，我的身子還是幹淨的，對吧？”
    他一呆，我聽到周圍人抽氣的聲音。
    不用他回答我接著問道：“隻是，若卿不明白，怎麼若卿都不知道您就成了我的入幕之賓了呢？雖然若卿身在青樓，可好歹還是個黃花閨女，您知道名節對與女兒家的重要，您自視文人，這樣紅口白牙的，張口就來。玷汙若卿的清白，您讓若卿以後還怎麼做人？難道若卿看不上您，您就要把我逼死不成嗎？”越說口氣越重，最後裝著抽抽了兩把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他們都還沒回過神我邊哽咽著邊說：“各位，在著益州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若卿不過是一介若女子，妨礙不了各位什麼，隻希望。。。”
    “秦若卿，你。。”那姓周的急急的開口打斷我的話。
    “怎麼，連話也不許若卿說了嗎？”我楚楚可憐的說到
    於是周圍響起一片討伐聲。路人甲道：“周公子，你怎麼能這樣呢，好歹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怎能平白玷汙女子的清白名聲。罔為人呐！”
    “是呀。。是呀，太過分了。”
    冷眼看著在座的人情緒越來越激昂，姓周的想說話，可是有口難開那無奈樣子，心裏樂翻了。嘿嘿，，要錢的時候到了。
    “各位安靜下。”我輕輕的開口。
    雖然聲音不大，效果還是很好的。立馬安靜下來了。
    “各位，若卿還有一事想求不知各位是否願意幫我一把。”盡量裝的更可憐些。
    “秦姑娘，請講需要我們效力之處決不推辭。”路人慷慨激昂的代表發話
    嘿嘿，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看著姓周的發白的臉色，我知道這錢今是進了口袋了。
    我幽幽的看著姓周的開口道：“周公子，若卿得罪了。”
    而他隻是緊張的看著我，這個時候我想他已經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了。
    “若卿已然贖身您是知道的，這幾日即將離開心月樓的，您也知道。心月樓操的是皮肉生意。這賺的就是血汗錢，我又是請倌這銀子自是比別的姐妹來的更艱難，您這良久在心月樓開銷時向我借的銀子您看，您能不能在明天送到樓裏呢？一共兩萬兩”
    “說慌，本公子什麼時候問你借錢了。你不要在這信口開河。”他強裝鎮定的開口。
    “是我信口開河嗎”我剛說完，身後的黃三便把欠條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那姓周的不可置信的瞅著我，他沒想到秦若卿會把這些欠條收著，更沒想到我會問他要錢。張張嘴想說什麼，沒說出來。看他坐那手不停的搓著，想是緊張的不行了。
    哼，想怪就怪你把自己太當回事。不過若不是秦若卿對他感情太深把欠條也當是定情信物似的收起來，這錢怕是也打水票了。
    “不是吧，周公子你也是書香世家居然能做出這種事。”路人乙感慨道
    路人丙說：“是啊，是呀，周家老爺子要是知道這周公子逛青樓沒錢，還問青樓裏的人借錢怕是要氣死的。”
    路人丁：“他那新娶的媳婦可是出了名的凶悍，哼這回他沒好日子過了！“
    這姓周的看看路人，看看我。手足無措的樣子差點讓我笑出來。
    該我出馬了，清了清嗓子“各位，今天的茶我請了，希望大家給我做個見證明日酉時錢，若這周公子還未將欠款送到心月樓，那也不怪若卿無情了，我們隻有對簿公堂了。希望大家到時莫要任他欺辱我一介若女子，我便感激不盡了。若卿這廂有禮了”說完起身福了福。
    先禮後賓，博取眾人同情。若到時他再不換錢可就激起民憤了。
    那姓周的忽的站起，指著我那個手指抖呀抖的，還沒開口路人代表就發話了：“周公子，秦姑娘話都說這份上了你再不還錢就說不過去了，明日酉時我幾人定在心月樓門口等著你，若屆時還未將錢還給秦姑娘我們定幫秦姑娘上門討要。”
    又轉身一本正經的對我說：“秦姑娘放心，這事我幾人定會幫到底的。”
    我又福了福萬分感激的開口：“那就有勞諸位了。若卿感激不盡。”
    嘿嘿，這下好了，有這幾人這銀子已經穩穩當當要進我口袋了。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他們願意做英雄我也會成全他們的。
    那姓周的目瞪口呆，看著他平日的好友全部倒戈相向。心裏那個嘔呀。
    “秦若卿，你狠！”恨恨的轉身就走。
    “周公子明日酉時，心月樓了，兩萬兩別忘了。”聲音不大，但是我相信他聽的很清楚。
    正主走了，這幫人覺得沒什麼戲看了，也紛紛告辭。
    我虛應的說請他們喝茶，他們都推辭了。
    也沒真心想請他們，既然推辭那就不能怪我小氣了。
    幾個聒噪的人走了，這茶樓馬上清淨了許多。
    示意黃三坐到原來的位置繼續喝茶，剛說了那麼多話，一口水都沒喝還真有點渴了。
    而黃三則盯著看，好象不認識了般。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我笑著問他。
    他訥訥的開口：“姑娘，好象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樣不好嗎？”
    “好”
    “那這樣還還是以前好？”
    “這樣好。”
    “嗬嗬，既然覺得這樣好不就行了嗎？”
    我不是秦若卿，雖然用了她的身軀可是我要活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