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漂亮的臉……就像一直在對你笑一樣。很溫柔很溫柔，但說出的話卻讓我連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就像現在這樣，這樣溫柔地對我笑，但我卻感覺不到溫暖……
    緩緩睜開眼睛，剛才腦子裏閃過的一切又隨著我的醒來而忘記了。
    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眨巴了幾下幹燥的眼睛，抬起頭，看見美人正坐在床邊看書。
    “恩？”一股香甜的香氣撲鼻而來。側頭望了望四周，突然看見那盒蛋糕原封未動地擺放在我身旁的窗台上，蓋子敞開著。真想吃啊。
    隻吃一點應該沒問題，不會被發現吧？
    小心翼翼地爬過去緩緩地那手伸向盒子，輕輕地捧了下來。捧著盒子坐了下來，又看了一眼美人，他仍低著頭看著書，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嘴角仍帶著似有似無的微笑。
    伸出手指輕輕沾了一點奶油，隨後放進嘴裏舔了舔。
    “好甜。”好久沒吃到甜食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吃，反而放在窗台上呢？難道是留給麻雀吃的？這地方有麻雀飛過嗎？
    “好甜啊。”忍不住又舔了幾口，每次吃到甜的就都會有種莫名的感動。
    “……好吃嗎？”
    “恩，好吃！”手指還在嘴裏，開心地點點頭，突然猛地醒悟了過來。
    “咦？！”驚訝地抬頭看向說話的美人，卻發現他仍低垂著頭看著書，輕輕地笑著。
    有些錯愕地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這病房裏沒有其他人。
    我連忙把手裏的蛋糕盒快速放回了窗台上，按了按胸口，撫平內心的激動。
    是不是我聽錯了呀？或許他隻是在看書的時候太投入在念書裏的句子而已。
    “小鳥果然很喜歡吃甜食呢。”他又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小鳥？
    “蛋糕是見麵禮，以後要常來哦。”
    見麵禮？他到底在說什麼？
    “唧唧喳喳……”耳邊傳來鳥叫聲，我側過頭，突然看見蛋糕上果然停著幾隻鴿子和麻雀。
    原來是在和小鳥說話啊。呼——我抹了一把冷汗，長舒了口氣。他真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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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還是和麻雀搶了一些蛋糕吃。（我果然墮落了ORZ）
    吃得飽飽的。用戴著鐵鏈的手滿足地拍了拍脹鼓鼓的肚子。要是每天都能這麼吃就好了。
    “看來你在這裏過得很舒適嘛。”帶有調侃意味的話語從身後響起，嚇了一跳轉過頭，是娃娃大人。
    “娃娃大人，你終於來了。能讓我見我外公嗎？”
    “這個嘛……”搔搔臉頰：“書麵程序是很繁瑣的，再等等吧。你在這裏不是過得挺好的嗎？”
    “才過了一兩天而已。不過，我總覺得他怪怪的，有時候就像是發現了我的存在一樣。”伸手指向美人，他已經躺下睡著了。
    “是嗎？不用太在意，病人總是喜歡胡思亂想，可能隻是碰巧而已。”
    “我也是這麼想的。畢竟我現在是幽靈，其他人都看不到我，沒理由隻有他看得到，對吧？”
    “淺草。我問你。”娃娃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我轉過頭，看見她一臉凝重地看著我。
    “咦？怎、怎麼了？”
    “你到底……是為什麼才自殺的？”
    “咦？”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我又該怎麼回答？
    “我。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因為想見外公才……”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在你活著的時候，沒有讓你值得牽掛留戀的事嗎？”
    “……沒有。”說這話時，我低下了頭，因為我無法直視她的眼睛，害怕她看穿我的心事。
    “你說你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了，是真的嗎？”
    “……恩。”
    “是嗎？如果真是那樣，我就幫你想辦法讓你見你外公。但是，說謊可不是好孩子，我想你外公也不希望你說謊吧？”
    “……謝謝你。娃娃大人。還有，對不起。”
    我低著頭，握緊戴著手鐐的左手，手鐐下的手腕上包著一層層的白色繃帶。繃帶的包紮下，是我無法麵對的痛苦。
    生前和死時的痛苦。
    “……外公。”我的眼眶濕潤了。外公去世不久之前痛苦的臉浮現在我麵前，那是他生病之後我去見他的第一麵，也是最後一麵。隻是當時，我沒想到……生和死，會相差那麼快。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的。”
    這是外公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虛弱的聲音一直纏繞在我耳邊，以致我的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
    鼻頭的酸楚，臉上不停泛濫的淚水。
    外公。你現在在天國再也不會痛苦了吧？其實最不孝的人是我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