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故事:七寶珠 第一章 一隻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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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鼯鼠,體長20~30厘米,頭圓吻短,眼大而圓。”我趴在床上,看了看擺在床頭櫃上的花盆,又扭頭去查手裏的百科全書:“這裏麵說,鼯鼠頭頂和頰部毛是灰色,耳基部有細長的黑色簇毛。可是,這個小東西的毛看起來像是紫色的”順手掂起一隻筆,我又扭過頭去認真打量花盆裏的小東西:“除了這一簇小紫毛,其它都跟圖片上一樣。恩,是不是在夜店的時候染的啊……喂,把你的尾巴挪開!”
“嗤~”身後響起不屑的輕笑,“我勸你還是放棄算了,這個家夥就算挪開了尾巴,也醜的要死。”
“我說的是你的尾巴!”不用回頭,就知道這隻狐狸是故意挑釁,“滿屋子甩的都是你的尾巴,你不累我還眼暈呢。”
“哦。”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從天而降,挑釁地從眼前滑過,然後落到花盆的邊緣,“我剛洗完澡,還沒完全晾幹呢。”
“浴室裏不是有毛巾麼。”討厭的狐狸,我把半幹的尾巴撥到一旁,“別攔著我,自己去擦。”
“你前幾天說,我用過的毛巾上都是毛,收拾起來很麻煩。”被撥開的尾巴不依不饒的跑了回來,重新搭上了花盆。不僅如此,另外一隻尾巴也從我的背後探出來,靠在桌子的邊緣,還頗有閑情的敲了敲桌麵表示提醒。
“那就用吹風機好了,梳妝台前就有……”話說到一半,眼前一晃,原本在我手裏的筆已經被一隻雪白的尾巴卷著,晃晃悠悠的飄到了半空中:“胡惟玖!”這下我再也忍不住了,扭頭警告他,“大周末的你想吵架啊!”
“哼!”雙人床的另一個枕頭上,罪魁禍首閑閑的伸了個懶腰,翻個身在枕頭上攤成一團,卻讓九條尾巴在屋子裏揮舞的越發勤快,“周末又怎麼了?”
“你!”我頓時語塞:對於一隻不是人的狐狸,一隻不需要工作來生存的狐狸,一隻活了上千年而對時間失去概念的狐狸來說,周末這個詞的確沒有意義。
分明是故意挑事!
我狠狠的把磚頭一樣的百科全書朝它扔過去,然後衝去洗手間拿吹風機。其間踢了三次門,踹倒了兩個凳子,被電線絆了一下又不小心撞到了膝蓋,再回到臥室已經是一瘸一拐的了。可惜那隻狐狸並不如我期望一樣被書砸扁,依舊悠閑的攤在枕頭上,隻有兩隻尾巴靈巧的夾起百科全書,毫不猶豫的放到了書櫃的最底層。
至少還是一隻會收拾房間的狐狸,我在疼的呲牙咧嘴的時候安慰自己,接通電源打開吹風機開始解釋,“昨天我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起來晚了。”她順手從從空中撈了一隻尾巴下來,“走的太著急,所以忘了清點東西有沒有帶齊。你看我手機不也沒帶麼。對了,你白天都掛在手機上睡覺,晚上還接著睡,又不上班養家又不洗衣做飯,早上看我走的時候也應該提醒我一聲吧,昨天那麼多未接電話……”
“嘮叨。”狐狸在吹風機的暖風下躺的舒舒服服,細長的眼睛閉了起來,很是享受的說,“是你自己不小心的,害我一天都沒吃飯。”
“可是我也沒怎麼吃啊。”狐狸尾巴上的毛很厚,在電吹風下慢慢變的蓬鬆,摸在手裏軟軟的很是舒服,這樣的觸覺讓我慢慢的放鬆了精神,“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白天開會,晚上才能開始幹活。就連加班都不得安寧,被兆兆拉去Kiss&Kiss,還遇上個說我年紀大的小妖怪……。”
“唔……”狐狸最喜歡被暖風吹著,所以在這個時候脾氣也不會壞到哪裏,“被這麼醜的家夥嘲笑,如果是我,也會覺得不舒服的。不過帶回來也沒用,不好吃,而且也不聰明。”
床頭櫃上的花盆晃了晃,裏麵的小東西鬧出叮叮當當的聲音,似乎在試圖逃跑。我忍不住歎了口氣:雖然這隻狐狸整天無所事事,可是到目前為止,我還真沒見過在這個家夥麵前不害怕的妖怪呢。
可是一直到狐狸身上的毛全都吹幹了,這隻鼯鼠依然在花盆裏鬧的停不下來。
“的確不聰明。”吹幹了狐狸毛,我關掉吹風機,又湊到花盆旁邊,“阿玖你說的對,這個小妖怪還真不是一般的笨,爬了這麼久都沒察覺不對勁。”
“那是因為很少有人會使鬼打牆這種招數去困妖。”狐狸從枕頭上立起來,輕輕一跳,悄無聲息的落在床頭櫃上,繞著花盆轉了一圈,“一個隻有四五十年道行的妖怪能有什麼用,放家裏都浪費,扔了吧。”
說起來,這隻小鼯鼠也真沒怎麼惹我,昨天晚上我不過是加班加到心裏不爽,所以對小妖怪的話比較敏感罷了,像狐狸說的,留著不但沒用,還要給他整理一個空間,倒不如放走算了。就在我躊躇的時候,花盆裏驀然傳來“吱”的一聲尖叫,刺耳而且難聽,更重要的是,我在捂住耳朵的一瞬間,聽到了紙片撕裂的細微聲音。
“糟糕!”我心裏突的一下,眼看著花盆口騰起一縷不易察覺的輕煙,急急忙忙從撲到書桌前,抽出一張紙:“萬象封,幻!”原本就很淡的煙霧立刻散開,花盆倒是沒有問題,隻在盆口多了一張淡藍色的符,略略飄了一下,朱紅色的線條很是刺眼。
“哈哈哈”狐狸在我身邊笑的前仰後合:“蕭小青,你真是差勁。這麼容易就被破了符,看來這個家夥也不是百無一用啊。”
我急急忙忙把剛才憋著的那口氣放出來,懶得跟這隻千年老妖計較,“嚇死我了。剛才那一嗓子可真夠利的,要是讓他逃出來就不好抓了。”
“我看未必。”狐狸抬起雪白的爪子指著花盆底,笑眯眯的說:“都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自己嚇自己?
我順著他尖尖的爪子打量剛才尖叫的家夥,隻見那隻鼯鼠已經縮到了盆底邊緣,展開碩大的尾巴將自己從頭到腳裹的嚴嚴實實,像個球一樣貼在內壁上打哆嗦。
“原來是那一嗓子是嚇出來的。”我看到這幅情景哭笑不得,“害我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真是白白浪費了一個上好的符。”
“什麼上好的符?”半空中固然冒出一個腦袋,臉色青紫,披頭散發,隨著聲音送來的,還有陣陣滲人的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