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我們可不可以不憂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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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代我好好的活下去
秦香吻高腳貓的額,它本想睜開眼睛,可是實在無能為力。
他說,璀璨,你要代我好好的活下去。你要快樂,幸福。你會在某一天有一個家庭,幸福到老。
秦香穿好衣服,走入夜色中。高腳貓搖搖晃晃想阻止秦香,可它太虛弱了,已使不出力氣化成人形。
秦香在車水馬龍的路上橫衝直撞,幸好深夜裏的車不多。他脫掉外套,扔掉鞋子。他的心裏眼裏唯有璀璨。他不清楚這是否是愛情,他們從小生活在一起,璀璨是他所有的情感。這算不算愛情?如果這是愛情,他愛這個女子深入骨髓,融入血液。若這是愛情,那麼要抽離這愛情,就得粉身碎骨。
他赤著腳跑到郊外,爬上高速路。他在高速路上奮力奔跑,耳邊的風呼呼地響,他瘋了一般。那麼黑的夜,看不到潛伏的危險,就將一切傷痛爛在心裏,爛在身體裏。那麼黑的夜,看不清是誰絕望的臉,就讓身體死掉,就讓愛情永存。
一輛卡車碾向秦香年輕的身體,他笑了。終於,璀璨獲救了。兩個人在一起,即便相愛也不可以拖欠啊,生命是誰的就是誰的,彼此交換隻會讓活著的人愧疚啊。可是,璀璨,你的生命本就屬於你,你不必愧疚。如果是愛,那麼生的權利留給你,繼續愛的權利留給你。
兩個人,隻能活一個。
那麼留下的那個人,要代離開的那個人好好的活。
璀璨恢複了精力,化成人形。她知道秦香離開了,他把璀璨的命還給了她。
璀璨依舊已是反應不過來,心還在麻木中,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心中某處空落落的。仿佛缺失了什麼。
都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的,偏偏留下一個人和一大把傷痛。
你說不會離開我,卻要我代你好好活下去。
為什麼到最後,你讓我疼讓我寂寞。
隻為了畫一個圓,卻總見得殘缺無法飽滿。那些曲折的線兜兜轉轉,隻為了一個滿圓。
可是,是誰編織了美好的謊言。
不是你的錯,錯在上帝。
這個世界,是否還有花開的聲音,是否還有鋼琴彈奏的憂傷,是否還有一些觸及不到的陽光。
這個世界,是上帝編織的童話,童話裏的憂傷算不算刻骨的憂傷?這個世界,是上帝編織的玩物,玩弄人們的感情,製造那麼多的悲歡,那些悲與歡在上帝眼裏是否一樣刻骨?
這個世界,空無一物,隻想,大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