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侍者再次來到二人麵前，問他們是否需要些甜點。林休看窗外，人仍然很多，不過已是華燈初上。動了動脖子，林休發現坐著也可以很累人，比如他現在脖子就酸痛得累人。更要命的是，他又感覺餓了，得吃點什麼先填飽肚子。
    “那個……你好，我可不可以離開了？”林休正了正身子，極有禮貌地對老大說。對麵的人正緊縮眉頭看著棋盤。“可以不？”這次林休把手放在老大眼前晃了晃。
    混混老大似乎回過神了。一個後仰，把自己深埋進舒適的沙發中。“嗯，下次哥哥再找你玩！你走吧！”
    在“下次”到來前我會遠遠躲著你！還有，什麼“哥哥”啊，叫“大叔”還差不多。真惡。抱怨歸抱怨，林休仍是一臉笑容，保持應有的禮節。“那，我先走了。”
    就在林休已經站起，準備離開的時候，老大突然叫住他：“小兄弟，先站住！”
    有完沒完啊。林休以和內心情緒絕對相反的表情看著老大。
    “你要買自己的單！”
    “誒？我沒有錢。”斬釘截鐵地回答。是被強迫帶到這裏消費，況且他根本就沒有喝一口，林休覺得他不該付這冤枉錢。
    “是嗎？那哥哥我請你，你欠我人情。”
    “好……”聽到“哥哥”兩個字的林休心裏又是一陣惡寒。還有，到底是誰欠誰人請。算了，不要計較了。當他是任性的老、人、家！
    “那……我可以走了嗎？”藏好內心情緒波動，林休小心問。
    “嗯，去！”
    什麼嘛，像老大一樣指揮人。……不對，他就是老大，雖然有點奇怪。
    林休走出了咖啡吧，加入了人群。
    吃晚飯後林休決定去電玩城玩玩，他已經好久沒有去了。不過看來似乎沒什麼變化。依然人很多、環境很吵，隻是少了一個熟悉的人。以前老是和高密一起來玩，上高中分開之後一個人很少來這裏了。總覺得一個人來電玩城有點冷清。
    接過收銀員小姐遞過來的一把遊戲幣，林休先去了賽車區。一直被高密說技術很菜卻每次來都執拗開車、期待奇跡發生勝過高密的自己，以及漂移什麼的技術好到不可思議、自己都耗了N個遊戲幣的還在從容開車的他。那小子，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果然，還沒有過第二關就over了。賭氣又投了幾個幣，林休再次握緊了方向盤。
    在投籃區玩了幾輪的林休累得手都快抬不起來了。有那麼累嗎？一向對體力沒有什麼自信但覺得“至少這種程度還行吧？”的小心思受了挫折，林休晃到了射擊區。
    隨便找了台可以坐著玩的遊戲，林休開始了他的“戰鬥”。不一會兒，輕鬆過了前兩關。果然，自己還是更適合這種重質不重量的事。以前和高密一起玩時，那家夥總是在第一關就會被敵人擊斃，剩自己一個人衝鋒陷陣。
    集中精神，林休看著屏幕，準備擊斃隨時可能出現的怪物。突然，右邊坐上了一個人。感覺到空間裏多了一個人，林休卻一點也沒有分心，完美地完成第三關的任務。
    這該是高密的位子……邊想邊轉過了頭。
    “誒？狄恩！你怎麼在這裏？”旁邊的人麵帶微笑，簡單的T恤牛仔褲加板鞋在身上卻有一種蠱惑人心的美。林休小小訝異了下。雍容華貴冷漠至尊，這些形容詞都可以用在這個男人身上，他的氣質完全就跟電玩城不搭嘛。再說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荷爾蒙質量雙包。貌似已有女生在看著狄恩相互間竊竊私語了。眼神裏滿是愛慕……
    “你很顯眼……”剛說了一句，第四關的場景已出現。林休立即又投入戰鬥。試試自己還能不能過關。單純就這麼想。
    “我要加入。”氣質優雅的青年說。
    “自己在我口袋裏找幣！”正在戰鬥的少年就隻有嘴有空。
    狄恩在林休口袋裏摸出兩個幣，也加入了戰鬥中。但狄恩實在是沒有什麼技術可言。開槍的方向和時機完全不對。在連續被怪物攻擊兩次後，林休不得不兼顧著往狄恩方向攻擊的怪物，結果自己這邊也沒有守好。因為狄恩這個拖油瓶，林休的遊戲幣耗完了也沒有如願破關……最後一人鬱悶一人愉悅地出了電玩城。
    “你玩射擊類遊戲的技術有夠爛，讓我想到了一個朋友。不過和他玩他掛了就在旁邊看我一個人玩！”踢著地下的空煙盒，林休冷不防說了這麼一句。
    “實戰的話絕不會漏過一隻！”雙手抱胸前的青年悠悠然回應。
    “……”
    拐進了一個小巷，沒有報廢的唯一一盞路燈盡職工作，蚊蟲以蝶戀花般的執著以燈泡為中心飛舞。小巷沒有一個人，不算太長，但光線還是有點晦暗。
    “為什麼都沒人來管一下這裏的照明狀況啊。在這裏走的話，總覺得會出現什麼似的。對吧？嗬嗬。”林休邊走邊對身後的狄恩說。
    “我會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或是給予你和我一樣的力量。”沉穩安心的聲音從後麵傳來，雖然內容讓林休著實又無奈地笑了下。怪人！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家？”林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總覺得欠這個人，幹點什麼來報答他吧。貌似之前都還有欠他人情。
    “跟著你氣味就找到了。”依舊沉穩好聽的聲音，和著細碎的腳步聲。林休的和狄恩的。
    跟這個人溝通絕對有問題。“怪人一個！”林休無意中說出了聲。
    “與你不同。”平靜的回答。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林休又悔又恨，對恩人還說這麼失禮的話，還好對方不介意。不過，他真的是很怪。林休憶起上次狄恩親吻自己的手……惡寒。這絕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明明理智告訴自己該離這個人遠點，為什麼內心卻在渴望與這個人更接近呢？難道……自己也是怪人？！哈……還真是滑稽的結論。
    狄恩跟上了林休的步子，和他並排走著。低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略矮的少年一臉糾結的表情，狄恩心裏湧起了暖意。跟這個人在一起，會讓自己不正常，但同時，卻是更正常。——更像一個普通人。有喜悅、緊張、溫暖，種種感情在這個人的碰觸下逐漸蘇醒。狄恩記不得自己活了多久，孤單了多久。上帝或是惡魔讓他遇到了林休，他想要靠自己努力留住這個人。不管結局怎樣！
    “林休。”
    “啊？！”回過神來的林休有點慌亂地停下腳步，看著旁邊的男子。燈光從他背麵投射過來，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想不想擁有永恒生命？”青年悠悠說，聲音聽不出感情，沒有任何波瀾。
    又來了。林休歎了口氣“……這種玩笑不好笑。”有點被戲弄的感覺，林休抬腳要走。右手猛被拉住，整個人往後一仰，隨即兩隻手將自己壓在牆上。
    衣服肯定髒了，很難洗的……沒有掙紮，因為林休根本沒想過對方會給自己威脅。
    直到一張清秀絕美的臉漸漸向他靠近，林休才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開始用力掙紮。但，隻換來被握住的手腕承受更大的鉗製，完全無法動彈。想要踢對方，但又狠不下心。就在林休猶豫要不要攻擊對方要害時，那張臉更靠近了。天，居然是紫色的眼瞳！盡管燈光昏暗，但林休確定他絕對沒看錯！以前是這樣的嗎？隱形眼鏡？但剛才並不是這個顏色。結果林休整個身體因為過於吃驚而僵直。
    狄恩低頭，埋進了林休的頸窩。誘人的香味，一直在刻意回避的誘人香味。深深吸氣，狄恩身上每一個細胞開始叫囂，渴求更大的滿足。難耐地輕舔了下嘴唇，狄恩今晚已經狩獵了，因為怕自己會在沒有進食狀態下攻擊林休。但，這個味道，這搏動的生命的氣息。狄恩的理智幾乎空白了，本來隻想讓那個少年認真聽自己說話。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已忘了最初的目的了。狄恩無意識伸出了一直隱藏得很好的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