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宮中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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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宮裏太後差人來看您啦。”原來是滿臉汗,氣喘如牛的春耕,後邊跟著的是她另一個大丫頭——雖然氣息微喘卻依然一臉平淡的秋收。
哦……
太後在原來的張蘭舟的記憶中倒是很模糊,渾不似那殿判默沂所說的那樣寵愛原來的蘭舟,在她的記憶中,蘭舟已經有好些年不曾見著他了,上次進宮去覲見,已是五年前。雖然平日裏時有些賞賜下來,但到底不是近在跟前的親切。就像這次,她病了這些日子了,怎麼就不曾聽見宮裏有人來關心她。
所以,她再次鄙視默沂的業務質量差勁,貨不對版。倒不是說,她想借著太後的寵愛胡作非為些什麼,不過是無聊發發牢騷。皇宮啊,卷進一小邊都要脫層皮,她是不想去趟渾水的。
尋思間,立夏與冬至二人已經幫她重新更衣完,一人正在弄她的頭發,一人正在幫她穿鞋。
嶄新的團花織錦的緋色衣裙,外罩了一層白色的輕透紗衣,映得人的臉色登時紅潤起來,再以一條朱色鑲白玉的佩帶係在腰上,且不論那做工的細致與精美,單就那顏色與款式已經讓她讚歎了,若不是她頭上還帶著一圈綁著傷口的白布太難看,倒也算是一翩翩佳人了。
收拾完畢後,蘭舟由春耕,秋收扶著走到院子裏等著。
本來,那位使者奉的是懿旨,代表是太後,她應該到正院中跪見的,但,那宮中來的使者竟十分體貼,早早讓人來宣報,並說不必行大禮,他隻代太後到小姐的房中探看探看即行回轉。這當然正合她意了,是以,她也不客氣,神色安然地在自己的院子等候起來。
不多時,即聽到遠處說話聲漸行漸近的。隻見遠處一位身著暗青色宮衣的瘦長身材的中年男人被一堆衣著鮮亮的大叔們簇擁著向這邊行來,那堆大叔正是蘭舟極少見麵的老侯爺的幾個側室及長房太太的幾位側室,後邊跟著長房的二位小姐與她們的姑爺。再後邊就是一些府裏的老仆人們。
那中年男人一直麵帶微笑地與眾人說話,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蘭舟對這位宮中來人及宮中的那位太後的記憶總是十分模糊,她的腦海中關於以前張蘭舟幼年曾被太後接進宮中教養這些記憶都是非常地紊亂與模糊。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記得,總會記得一鱗半爪的舊事,但記憶經常會出現斷層,像是一件舊事,她記得分明是五年前的事,與人說起來,眾人卻說是那是十年前的事。五年與十年,這之間的距離也太大了。所以,她想,是不是原主張蘭舟與自己的靈魂共同一體之後令張蘭舟原來的記憶有所丟失了?
不過還好,她心想,不記得的事都是張蘭舟的年幼時的記憶,近幾年來的記憶卻十分清晰,如果有人問起,隻推說年紀小不記得了就罷了。想來,也不會有人耿耿於懷的。
秋收在旁邊悄聲告訴她,這次來探病的人是太後跟前服侍的老人——劉常侍,服侍了太後幾十年了,聽說還是太後進宮前從家裏帶去的人,與家裏的各房管事的幾個老人兒也是原先常在一起玩兒的。此次奉旨,也算是衣錦還鄉了。劉常侍今時今日的光鮮與榮耀,看得張府那些管事大叔一陣眼紅,深恨當時跟著太後進宮的人不是自己。
蘭舟一直淡笑著聽秋收說話,聽到此處,不禁看了她一眼,道:“那有什麼好羨慕的?好命的做了人上人,不好命的一輩子不見天日,當是人人都做得這人上人麼?”她頓了頓,又問道:“怎麼?難道說你也眼紅了?”
秋收聽她這樣問,心裏突地一跳,抬眼看著她仍是漫不經心地目視前方,心頭才一鬆。忙道:“小奴不敢有那種心思,也沒那種福份。更何況,小奴是女兒身,身負承繼香火的宗責,小奴不敢愧對母父。”
蘭舟詫異了一會兒,看著她奇道:“進了宮就不能傳遞香火?將來出了宮再行婚娶不就行了?”
秋收素來平靜的臉上浮出奇異的神色來,慢慢低下頭道:“進了宮做了侍奉主子的嬤嬤,隻有忠心服侍的份,豈有將來出宮再行婚娶的道理。”
女尊世界裏的嬤嬤該不會與中國古代社會的太監有異曲同工之妙吧?蘭舟發覺自己的好奇的方向已經偏離正常的軌道了。
主仆二人說著說著,渾不覺遠處的來人已經漸漸走近。還是後邊的冬至有眼色,扯扯蘭舟的袖角,拉她回神。
果然,一襲暗青宮衣的人已經近在眼前。
蘭舟見之忙高呼千歲地拜下去。
待她行完整套禮,那雙保養得溫潤如玉的雙手才輕輕扶起她,邊攙著她向正房前走去邊笑著說:“幾年不曾見蘭舟小姐了,倒越發長得清俊起來,看您這神情,真有些像二太太當年的模樣。”語末,他抬頭看看門楣上書著“清風臨水”的橫匾,露出一瞬間遙想當年的迷茫,但在眾人看清楚前就消失了。
蘭舟微笑著並不曾回答,說實話,對於那雙英年早逝的便宜父母,不僅她沒什麼印象,就連正牌張蘭舟也是記不清她們了。所以,沒什麼好感慨的。
說著話,眾人一起進了屋。
待眾人坐下後,劉常侍揚揚手,他身後站出一個中年女人。
眾人隻聽他道:“太後不放小姐的傷勢,特意讓太醫院的羅供奉來瞧瞧。請小姐就診。”待那位羅太醫開始為蘭舟把脈後又轉頭向張容嵐細聲詢問請的是哪些大夫,吃過什麼藥之類的問題。
容嵐詳細地回答了所有問題。
蘭舟也笑道:“蘭舟不過是一點小傷,姨爹早請大夫了看了,這兩天已經無事,請常侍回稟太後,請太後不必再掛心了。”
“是。”劉常侍應道,見那位太醫把完脈後點點頭,才又道:“這位羅太醫是杏林高手,既然小姐已見好,就讓她為小姐開幾方滋養補身的方子罷了。”
太醫領命出去開方子去了。
他臉上笑容淳淳,目光和藹得像溫厚的長輩。“小姐這些年在外辛苦了。離了家可習慣麼?太後常常跟小侍提起小姐,對您是十分掛念,隻說待老太君壽辰過後,再接小姐到宮中一見。”
蘭舟口中忙應是,心裏卻在嘀咕,這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我說是誰!原來是太後跟前的貼心人來了。”一道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原來是張家大夫人的正室元配孟氏。眾人遠遠望去,隻見他直直立在正房門邊,透過簾子看他,隻覺他麵容上掛著微笑,眼神卻隱隱有些犀利。
劉常侍聞言不由一怔,見走進來人是他,斂了笑容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禮:“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