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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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桑淇陪可薇去試婚紗。沈莫凡臨時有事,得過會兒才到。桑淇就先陪著可薇在試衣間。
“我跟莫凡都覺得結婚就是兩個人的事,簡簡單單就好了。哎,可幾位老人都不同意,說什麼一輩子就這麼一次。現在才知道結婚是一件這麼累的事啊。”可薇站在鏡子前試著一件低胸收腰的婚紗,一邊對桑淇抱怨。
“那怎麼辦呢?怎麼可以累著咱小薇呢,要不這婚咱不結了?”桑淇笑謔,一邊幫著可薇把拉鏈拉上。
“好啊,我決定現在逃婚!”
“你說的啊,現成的少奶奶不做啦!哎,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要嫁呢!怎麼說人家沈莫凡又年輕、又有錢、又有貌,還一不小心就把咱小薇的心偷走了,這魅力多大啊••••••”桑淇難得如此活潑的,今天被可薇的情緒所感染,再者也確實為最好的朋友開心。
可薇笑著轉身,作勢要打桑淇,“你這丫頭,什麼時候也學壞了!”桑淇確是早就跑開了,可薇穿著繁複的婚紗,自是不敵她靈巧的。
試衣間裏但聞兩個女子的笑聲,明快純淨,似要感染著周圍的人融入其歡樂中。
沈莫凡走進婚紗店,就聽見了她倆的談笑聲。
一旁的店員早已迎了上去,“沈先生,葉小姐已經到了,您請這邊來。”
這邊可薇正抓著裙擺,追著桑淇。
桑淇笑著往門口跑去,卻不妨今天穿著高跟鞋,本就不便,一急之下,不小心絆了一下。
正暗自懊惱,不妨撲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淡淡的古龍水混著煙草味,明明是極陌生的懷抱,卻隱隱有著一絲熟悉。
同樣的溫暖,同樣的踏實,讓人貪戀。
桑淇抬起頭來,麵前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二十七、八歲。疏朗的眉眼,張揚的神采,正有些奇怪的看著自己,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神情。
似是意識到什麼,桑淇忙紅著臉掙開了他的雙臂,退到一旁。從小,桑淇都不善與異性相處,更何況這樣的見麵方式自是有些尷尬的。
“這是什麼狀況啊?”沈莫凡的聲音從那人身後想起。
那陌生男子挑了挑眉:“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那位小姐自己投懷送抱的。”
什麼,居然說自己投••••••投懷送抱,桑淇不可置信地向那人望去,漲紅了臉,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從未遇到過這般口不擇言之人,桑淇一時也不知如何回答了。
那人倚在門邊,一臉慵懶,正好笑地看著自己。
沈莫凡了然地對桑淇一笑:“桑淇,你別介意啊,我這哥們就這樣。來,我幫你們介紹一下。”說著,拉過那人:“天渝,這位是桑小姐,小薇的好友,也是小薇的伴娘,跟你這伴郎正好一對。”
桑淇自是尷尬至極,這個沈莫凡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居然說自己跟那樣的人是••••••
“桑淇,這是齊天渝,我從小的哥們,剛從國外回來。”
那邊,受的是西式教育的齊天渝已伸出手來,“桑小姐,幸會,見了桑小姐才知道原來現在還有如此容易臉紅的女孩啊!”
看此人的言行舉止,桑淇自是把他歸入了工公子哥之類。但畢竟自小也是受過良好的家教的,盡管內心十萬個不願意,也隻得與他握了手。
她也不知今天自己是怎麼了,如此輕易就被人挑起了情緒。一直以來,自己已學會把情緒掩藏起來,在人前帶上淡然的麵具。不想,今日••••••
“莫凡,這件好看嗎?”可薇已新換了一件婚紗,式樣簡單,剪裁得體,不多的蕾絲,點綴地恰到好處,再配以一款鑲著水鑽的項鏈,當真是人比花嬌。
沈莫凡慢慢地摟住可薇的腰,輕輕的低下頭,暖暖的氣息噴到可薇的脖子上,低低地在耳邊絮語:“當然,小薇是最漂亮的新娘。”
淡淡的笑容,俊眉朗目,佳人巧笑嫣然,當真是一派旖旎風情。
當然,如果沒有另外兩人在場的話。
桑淇已自動把頭轉向一旁,卻看到齊天渝正研究著牆上的施華洛燈具,不禁暗自好笑。
這天,可薇選好了婚紗,又選了幾套禮服。一件黑色鑲著碎鑽的緊身長裙,纖細嫋娜。另有一件大紅中式旗袍,配以高聳的發髻,典雅高貴。沈家的婚禮自是豪華的,衣飾上自是不能有半點馬虎。
桑淇亦選了一件伴娘的禮服。嬌嫩的淡黃色,是可薇幫著選的,樣式簡單,穿上卻顯得優雅得體,國際品牌自是不一般的。
自然是沈莫凡付的帳,原本還要再送桑淇一款項鏈,桑淇不願欠人過多,便謊稱自己上月新買了一條鏈子,正好與這款禮服相配。
四人吃了飯,沈莫凡與可薇自是另有安排,可薇便拜托齊天渝送桑淇回家。
桑淇心裏是極不喜齊天渝玩世不恭的樣子的,礙著是沈莫凡的好友,倒也不好拒絕的,隻得答應了。
那邊,齊天渝開了車過來,桑淇卻覺得有幾分熟悉。研究了一會,看出正是前幾天差點撞著自己的那輛車,心想,自己與他還真是八字不合啊。
“怎麼了,小淇對我的車感興趣?“剛才吃飯的時候齊天渝就自動地把自己從桑小姐變成了小淇,非得說這樣顯得親切。
自己與他有這麼熟?桑淇覺得自己的頭有點大了。
“那我以後天天來接你上班吧!“
“不要”桑淇立即拒絕,不想與他有交集。
“哎”齊天渝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小淇住哪啊?”
桑淇上了車,“永川路。”
靠在座位上,桑淇這才覺得有點累了,想著可薇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心裏自是十分高興的。
想起可薇與沈莫凡,卻又覺得緣分的奇妙,他們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吧。
自上大學以來,聰慧靈秀又活潑的可薇自是受到許多男生的青睞,可薇卻遲遲不見動靜。
那次,A市高校聯合舉辦辯論賽。可薇才思敏捷,在學校裏已是頗有名氣了,自是當仁不讓的。決賽那天,可薇花了半天的時間搭配衣服,磨蹭了半天,在得到桑淇無數遍的肯定之後總算肯出門了。
兩人剛到Z大,時間已經不早了,隻得小跑著去會堂。不妨一輛自行車從左邊拐過來,兩人收勢不及,摔倒了一邊的草坪上。雖未受傷,但昨晚剛下過雨,兩人身上自是粘了不少泥。
騎車那人忙著扶起他們,又見兩人未受傷,似是鬆了口氣:“真是對不起啊,你們沒怎麼樣吧?我趕時間,得走了,對不起啊”
“要是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幹嘛?”可薇一急,說出了道明寺的至理名言。
沒辦法,找了Z大的同學,換好衣服,自是來不及了。匆匆地趕到會場,帶隊老師一見可薇,不停地抱怨:“你說,你平時挺守時的呀,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出狀況呢,主要隊員不上,好友什麼希望啊。你說你••••••”
雖然臨時找了替補,終究不及可薇。一會下來,對方學校明顯占了上風。尤其是二辯,思路清晰,反應靈敏,言之鑿鑿。
突然,可薇似發現了什麼:“桑淇快看,那個二辯,自行車••••••那個騎自行車的,太可惡了,害我遲到,自己出風頭。”
桑淇膽戰心驚地看著可薇把礦泉水瓶擠得坑坑窪窪,暗自替那個二辯祈禱。
比賽一結束,可薇立馬臉紅脖子粗地叫嚷著要找那騎自行車的。對方看到眼前這個臉蛋紅撲撲、眼睛亮晶晶卻又氣勢洶洶的女生,愣了一下:“這位同學,請問有什麼事嗎?”
“你害我參加不了比賽,你說,怎麼辦!”
桑淇在一旁解釋了半天,對方總算明白過來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不過我真不是有意的”
對方道歉了半天,可薇本就不是不講理的,也漸漸消了氣,不過訛了人家一頓飯,“還有你得幫我把衣服洗了。”對方居然答應了。
桑淇傻眼了!
那個二辯就是沈莫凡。
這就是一段校園之戀的開始,不浪漫,卻自由一個旖旎的結局。
“到了。”桑淇這才發現已經到家了。下了車,恍然間想到一路齊天渝一句話都沒說,雖奇怪,倒也不願多問。
隔著車窗,但見車裏的人安靜卻又疏遠,帶著一絲難以明了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