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十七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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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氣勢恢宏的長安,繁華,瑰麗。晉之太師府,占地頗大,宇文燮的父親,當朝太師宇文泰,昭隻見過一麵,當宇文燮領昭去拜見其父時,這位滿頭銀發,精神矍爍的老人,犀利的眼光掃向昭時,昭隻覺瞬間墜入冰窟般寒冷,他冷淡地說:“既是故人之女,就留下吧。”
    宇文燮清峻灑脫、文采斐然,雖屬當朝大儒,卻無意仕途,整日隱在書房裏,家人,訪客,一概不見,一概不理,至此昭方覺出他的冷漠。他的夫人吃住均在佛堂,也不問世事,夫婦二人一個月怕也見不著一麵,兩人關係已非“相敬如賓”所能形容,小蝶聽府中下人提過,如此關係二十年來未曾變過。昭不由想起師父,也不知誰對誰錯,這段感情真正剪不斷,理還亂。
    玄徹向秦朝賜複命離去,小蝶死活要留下來陪昭,說是侯爺囑托,侍候好小姐,昭拗她不過,隻得允了。時間一長,昭便與宇文燮的獨女宇文婷相熟。宇文婷比昭年長一歲,今年十七,正值花樣年華。
    未見著宇文婷前,昭想這長安女子定是一群風雅高貴、或婉約,或嫵媚,儀態萬千的佳麗,然宇文婷給昭的感覺卻截然不同,她為昭呈現出另一種不羈通脫,在昭眼前拉開了長安另一番風流帷幕。昭被她引領,全身心去感受長安的萬紫千紅。
    宇文婷絕對是個好向導,好玩伴,琴、棋、書、畫她會不會,昭不知,但吃、喝、玩、樂她無不精通,昭想宇文燮那樣風雅,竟會有宇文婷這樣灑脫不羈的女兒。
    “昭,這裏有全長安最好的舞娘,”宇文婷興奮地說:“聽說多是胡姬,眼睛竟是藍的,走,我們看看去。”說完便急急拉著昭往裏走。
    昭隻來得及看見樓前所書“牡丹坊”三個大字,便被宇文婷拉進了大廳。
    這是一間歌舞妓院,坊內絲竹繞耳,雕梁玉砌,彩燈霓裳,到處彌漫著放浪形骸,奢侈浮華。
    “婷,這裏是妓院!”昭趕緊拉住宇文婷的衣袖。
    宇文婷挑了挑眉,道:“怕什麼?”
    昭隻覺好笑,大家閨秀公然出入秦樓楚館,若讓旁人知道,不知會如何?
    宇文婷見昭不語,循循善誘道:“待會,我們隻看胡姬跳舞,可好?”
    昭還未及點頭,款款走來一位年輕婦人,手中羽扇輕搖,一頭烏發簪滿發飾,走動間發出叮咚脆響,拿著羽扇的雙手,塗滿鮮紅的甲寇,風韻天成,未語先笑:“兩位小公子,頭次來我‘牡丹坊’?”
    宇文婷雖然自稱“風流”,畢竟年少,何曾見過這等風韻,一時怔住。
    “‘牡丹坊’豔舞享譽京城,我和兄長便是來見見那胡姬的。”昭答道。
    “那公子可有熟知的舞姬,也好給公子送進房去。”婦人問。
    “那舞姬若有你一半美貌,我們便心滿意足,”宇文婷輕佻地用手指挑起婦人下巴:“我們大廳觀之便好。”
    婦人側頭不著痕跡的避過,從容淡笑:“若論相貌,怎及得上二位公子,今日‘麗音閣’便有舞戲,公子去那可好?”
    昭擔心宇文婷又有“奇思妙想”,連忙點頭。
    婦人又一笑,說不出的嫵媚,喚道:“芳兒,帶兩位公子過去。”
    昭從未到過妓院,這溫柔鄉裏有何奧妙,引無數男子競折腰,不由好奇,四處張望,看見一旁男子左擁右抱,一隻手竟伸入近旁女子裙底,不由羞紅了臉,忙趕兩步,緊挨著宇文婷身後。
    ‘麗音閣’四周環樓,中間一處高台,四個胡人少女正在上麵跳舞,舞姿蹁躚,膚色若雪,她們的眼睛竟如天空般的湛藍,四周圍滿對她們的身體大肆評論的男人,鮮花、錢幣、甚至還有寫滿情詩的手絹齊齊扔上台去,樂聲,笑聲、叫好聲混在一處,充斥著浮糜、淺薄的歡聲笑語。
    “好!”一曲舞畢,宇文婷也隨眾人大聲喝采。
    台上上來一人,朗聲道:“各位大人,今日我‘牡丹坊’新選出當月花魁,老規矩,價高者得。”語落,上來一盛裝女子,麵係薄紗,穿得一身緊致胡服,將那豐盈身體襯得玲瓏剔透。
    昭細看她的眼睛,應是淡淡茶色,燈光一照,隱隱金光閃閃,忙對宇文婷說:“婷!快看她的眼睛,是金色的!”
    “真漂亮!”宇文婷也感歎。
    “五十兩起價,各位大人競價吧!”台上人話音剛落,樓下一角便有人大叫:“五十五兩,我出五十五兩。”
    “六十兩。”
    “昭,我決定了,我要她。”宇文婷兩眼興奮地看著台上,熠熠閃光。
    “啊?”昭嚇了一跳,“你要她幹嗎?你又不是男……”
    “她皮膚這麼白,眼睛這麼好看,我摸摸也是好的。”宇文婷也要舉手競價。
    這時已有人喊出八十兩,昭忙拉著她,“八十兩銀子就隻為摸摸?太浪費了吧。”
    “二百兩!”此言一出,喧鬧的‘麗音閣’瞬間靜了下來,一錦衣男子倚著二樓欄幹,折扇一指台上舞女:“二百兩,我要了。”
    昭記得曾在赤水的酒樓見過他,忙問宇文婷:“他是誰?”
    “……不知?不過看樣子很有錢。”
    聞言,昭兩眼望天:“這還用你說。”又問身邊男子:“請問先生!可知剛出二百兩銀子的是誰?”
    “他呀!你算問對人了,”那人回道:“聽說是當今鮮卑大單於的兒子,好象叫什麼慕容皝,來向我朝進貢的。”
    “鮮卑?”昭抬頭又看慕容皝,隻見一旁侍從在他身後耳語,一個人影一閃而過,慕容皝從容起身走入簾後。
    剛剛那個背影好熟,哪裏見過?昭凝神細想,“陸正疾!”那個背影,那身輕功,除了陸正疾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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