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燕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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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劍的傷勢在以非人類的複原速度複原著,僅僅幾天就可以下床了,臉色也不再蒼白。暖心在這幾天裏幫著冷月照顧小煙,沒有再去寒劍的房間。現在,寒劍的傷勢已恢複得差不多,那麼離他們去燕堡也不遠了。
終於到了啟程前往燕堡的這一天,因為照顧小煙,冷月要留在頑山,不會一同前往。所以此行是暖心、溫文、頑老小貝和寒劍五人。
然而,原本已易好了容,做好了隨時會遭遇燕堡死士的心理準備的五人,在小心謹慎了七天後,無驚無險地到達了燕堡。
“什麼嘛!早知道這麼順利,就不用費力地粘這張醜麵皮了。”小貝抱怨道。
“就是啊!虧我還從寒劍的那些麵皮裏挑了一張最英俊瀟灑的!”頑老也跟著發牢騷。
敢情有人巴不得大風大浪地度過這七天!還不隻一個人有這想法!真服了那對老少寶,什麼都可以抱怨!暖心既無力又無奈,基本上已經無力去無奈了!
“確實,我們這一路是否也太順利了?”溫文也怪道。雖說他們易了容,但沒有理由一路上連一個可疑的人都沒遇到。難道燕堡裏發生了什麼事?還是堡主改變了命令?
“一定是堡裏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以我對主上的了解,他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行動。”寒劍也覺得不太對勁兒。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進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嗎?難不成你們希望途中經曆幾場惡鬥,大家缺胳膊少腿地到這兒才甘心嗎?”頑老倒理直氣壯地說起別人來。
“師傅,剛才抱怨最凶的是誰啊?”怎麼頑老扭臉就忘了啊!變臉的速度令暖心歎為觀止!
“嘿嘿,徒弟啊,年紀輕輕的,記性不要太好哦!嗬嗬……”頑老頂著張假麵皮,風雲變色地笑了起來。
“頑老,您老人家笑得正常一點兒好嗎?沒有人規定帶假麵皮就要假笑的!”小貝不堪忍受地捂著耳朵叫道。
“溫文,我們進去吧!”暖心一刻也不想在外邊多呆了!
“好!”溫文應了一聲,轉過頭去揭下了麵皮,然後走到燕堡門前,扣了扣大門。
不久,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打開了大門。
“我是溫家莊的二公子溫文,特來燕堡拜訪堡主。”溫文客氣地開口說道。
那管家皺了皺眉,道:“溫家莊二公子?請各位稍等片刻,我去通報一聲。”
說完,那人又關上了大門。
“燕堡的待客之道不怎麼樣嘛!哪裏像一個威名遠揚的大鏢局啊?跟追雲樓倒是有得一拚!”小貝撇撇嘴說道。
溫文和寒劍交換了一個眼神。難道燕堡真的出了什麼事?
沒過多久,燕堡的大門再次打開。
“雲夫人請二公子進堡。”
雲夫人?不是堡主有請?溫文詫異了一下兒,邁進了燕堡的大門。暖心跟在溫文身後,但她沒忽略身旁寒劍的眼中一閃而逝的異樣。
燕堡沒有溫家莊那樣的花園景觀,也不像追雲樓那樣整體都是灰暗色調,倒是自有一番獨特的景致。不過,眾人都沒有欣賞景致的心情,精神高度集中著,誰都無法預料會不會在下一秒周圍突然冒出一群黑衣死士置他們於死地!
“請二公子在這裏稍作歇息,雲夫人一會兒就到。”管家把他們領到一個客廳,說完,就要出去。
“不知在下是否來得不巧,堡主他……”溫文叫住了那個管家。
“堡主近日突染重病,所以堡內事務暫時全由雲夫人打理。”管家簡單地解釋完,不敢再做停留,離開了客廳。
“堡主染上重病了?”小貝驚道。
“難道這就是我們這一路如此順利的原因?作惡之人突然作不得惡了!”頑老總結道。
“寒劍,你可知這雲夫人是誰?”溫文問寒劍。
“雲夫人……雲夫人就是……暖兒的母親!”寒劍喃喃地說道,眼神不禁飄到了暖心身上。
“暖心的親娘?”
“暖心姐姐的母親?”
頑老和小貝不約而同地喊道。
“暖心,沒想到咱們進堡後要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你那歹毒的父親,居然是你娘!”頑老看向暖心說道。
“暖心姐姐,你現在是不是很激動啊?就要見到失散十年的母親了!”小貝比暖心還要激動。
暖心沒有說話。她理不清現在是一種什麼心情!若是身體正主還活著,也就是暖兒還活著,她必然會激動萬分吧!可是,她是暖心,並不是暖兒。雲夫人是她身體的母親,卻不是她靈魂的母親。盡管如此,她仍好奇暖兒的母親會是怎樣的一位母親,在這十年中,她是否日夜思念著她的女兒呢?
“暖心……”溫文伸出手握了握身邊暖心的手。
“喂,溫文大哥,你怎麼總是偷握暖心姐姐的手啊?”他小貝連一次都還沒握到過呢!
“等你長開了再來計較這個吧!”頑老捂住了小貝的雙眼。
“頑老,你不要老說我長不開,好不好?你看,我都快比您老人家高了!”小貝不滿地撥開頑老的手,叫道。
“等你比你溫文大哥高了,再說吧!現在就是一小毛孩兒!”頑老貌似興奮地繼續刺激小貝。
“我要是小毛孩兒,頑老就是一老毛孩兒!”小貝也不甘示弱。
“敢說我是老毛孩兒,你那身還沒長開的皮是不是覺得癢啊?”
“要癢,也是已經長開的皮癢……”
“還有沒有別的房間可以去?看他們吵得那麼不亦樂乎,就是咱們突然走了,他們也不會注意到的!”還來不及臉紅和不好意思的暖心無奈地看著溫文說道。
溫文笑了笑,說:“少了頑老和小貝,我們這一路可是會少了很多樂趣啊!”
那邊頑老和小貝吵地天昏地暗,而這邊的寒劍卻兀自沉默在他的世界,對頑老和小貝的打鬧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雲夫人的出現,卻等來了一個男子。劍眉、星目、挺鼻、薄唇,其英俊程度竟不亞於溫文,他的出場令客廳更生輝了幾許。
英俊男子進來後,頑老不但停止了跟小貝的打鬧,雙眼還直勾勾地盯著英俊男子好一會兒,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下,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嘩嘩直流。
“這位兄台是想到了有趣兒的事情呢,還是在下的臉滑稽到讓兄台忍俊不禁?”英俊男子語氣中帶著不悅地問頑老,但眼中卻流轉著好笑的意味。
“誒?你……啊!是我笑得太過了!隻是看到你,我就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所以忍不住就笑了起來。那是開心地笑,絕不摻雜任何嘲笑的意思哦!”頑老先愣了一下兒,轉而想到自己的假麵皮,眼珠子跟著一轉,正了正襟說道。
“哦?敢問兄台高姓大名?”英俊男子緊盯著頑老的雙眼,問道。
“我叫頑——少,是跟著我們家二公子一起來的。”想玩兒?那頑老我就陪你玩兒下去,“這是二公子的書童,叫小貝;那是二公子的貼身丫鬟,小暖;那是二公子的貼身護衛,小劍。”
“小暖?”英俊男子低聲重複了一句,走到暖心麵前,深深地看著暖心。
溫文的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向斜前跨了一步,擋在了暖心身前,右手同時伸了出去,又把暖心拉退了一步。
英俊男子看著溫文一副保護神色,笑了笑道:“想必閣下就是二公子了!實在抱歉,雲夫人本當出來相見,可雲夫人突感不適,於是遣在下來招待二公子。在下是雲夫人的貼身護衛冰消,也幫忙雲夫人打理鏢局的瑣事。”
頑老在一旁聽英俊男子說完,不禁皺了皺眉,似乎頗為反感英俊男子說話的客套腔調。
寒劍在聽到“貼身護衛”後,嘴角輕抽了一下兒。
“雲夫人的身體不適?需要請大夫來看看嗎?”溫文關心地問道,那可是暖心的母親啊!
“已經派人去請了,隻是不知道……”英俊男子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不用那麼麻煩了,這就有現成的兩位!有你師傅醫聖在,你還找什麼別的大夫啊!誠心,是嗎?你這個死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會裝腔作勢了!”頑老說完,扯下了臉上那張他稀罕了很多天的既英俊又瀟灑的假麵皮。
除了英俊男子,其餘的人皆一頭霧水,情不自禁地、不約而同地冒出同一個念頭——頑老這是白日睜著眼做夢,說夢話嗎?
“師傅,你說什麼?”暖心最先反應過來。莫非英俊男子是師傅的……,是她的……?
“暖心,他就是你從未謀過麵的,我拚命拉著你下山來找的——我的大徒弟,你的大師兄!”頑老說道。
“咦?怎麼回事?”小貝暈頭轉向地還沒轉過彎兒來呢!
“師傅,怎麼是你?你易容做什麼?”英俊男子故作驚訝地問頑老。
“行了,你小子就別再裝了!我就不信,你剛才一進屋沒認出我來!”頑老不吃英俊男子那一套。
“師傅,你什麼時候又收了一個徒弟?”英俊男子把暖心從溫文身後拉到近前,又細細地打量起暖心來。
“暖心,你那張假臉也撕下來吧!冰消不是外人!”有冰消在燕堡,頑老更放心了。
“冰消?冰冷的冰,消融的消?”暖心一邊揭下假麵皮,一邊問道。
“不錯!師傅給的名字!”冰消望向暖心的眼波裏流轉著特殊的光澤,語氣溫柔地說道。
頑老怎麼專門給徒弟取這樣的名字?師兄叫冰消,她叫暖心。難道師兄以前也是一角冰山嗎?所以師傅想用名字來寄托融化冰冷的希望?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摘下我這張醜麵皮了?”小貝嚷嚷道。
“隨你的便吧!雖然我沒看出摘與不摘有什麼區別!”頑老無所謂地說道。
小貝一邊的嘴角在瞬間幾乎抽到了耳後,把摘下的醜麵皮用力撕成幾片,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幾腳,還不解氣地掏出流火錘,甩著已經支離破碎的醜麵皮,邊甩邊咕噥著:“我甩!我甩……”
“冰消,既然頑老和暖心都在這兒,我們是不是該讓他們馬上去給雲夫人看看?”冰消對暖心的親密看在溫文的眼中刺眼得很,可又覺得冰消與暖心之間的親密極為自然,特別是當冰消與暖心並肩站在一起時,溫文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哪裏奇怪呢?
“暖心啊,有人見不得你跟別的男子親近一點兒了。哈哈……”頑老調侃溫文和暖心道。
暖心臉紅了一下兒,裝作不經意地脫開冰消的手,回到溫文身邊,對冰消說:“是啊,師兄,給雲夫人看病要緊!”
冰消滿含深意地看了看暖心,又看看溫文,說道:“說得是!咱們這就去。師傅、暖心隨我來,二公子、小貝和……小劍,就請暫時在此稍等吧!”
“溫文,放心吧!我和師傅師兄一會兒就會回來的!”暖心看出溫文臉上的擔憂之色,軟言說道。
“小貝,別再甩那張麵皮了,已經爛得差不多了!暖心姐姐覺得小貝很可愛,一點兒也不像師傅說得那樣。”暖心對溫文說完,又轉去安慰還在拿麵皮泄憤的小貝。就算是練錘功,也是時候歇歇了。
冰消對溫文抱了抱拳,率先向門外走去,在經過寒劍身邊時,低聲說了什麼,就見寒劍的臉刷得變了顏色,直直地僵立在原地。
跟在冰消身後的暖心還沒完全踏出門檻,發現在她前麵的冰消突然站住了,並用一種跟剛才完全不同的冰冷語氣說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冰消在跟誰說話?暖心好奇地邁出另一隻腳,卻猛然被一股力拉了過去,頸間隨之傳來冰涼的感覺。
“馨兒,你這是幹什麼?快放開她!”冰消的語氣更加冰冷,眼睛不善地眯了起來。
“怎麼回事?”頑老聽到聲音,跳了出來,看到一個青衣女子正用一把小柄彎刀抵著暖心的喉嚨。
“暖心?”溫文也急忙跑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驚地叫了一聲。
寒劍和小貝在溫文身後,也驚住了。燕堡裏還有女死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