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遇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7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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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需要我師傅。”暖心看向冰山——那個掌握著最終決定權的“大哥”。
    “不行!不相幹的人進來都不能活著出去。”冰山冷冷地回答。
    “可是,藥草都在我師傅那兒。”而且她必須讓師傅他們知道她目前很安全。
    “你需要的東西,冷月自會負責。”冰山不容半點兒商量的語氣。
    “我需要的東西,你們找不到的。城裏的藥鋪不會有,就是我師傅身上也沒有。我必須找到師傅,跟他一起回趟頑山。”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曾經在頑山見到過那種藥草。
    冰山沉默了片刻,深沉的目光依然在暖心臉上停留著,仿佛在挖掘尋找著什麼。
    “大哥,我可以陪暖心姑娘去趟頑山。”冷月知道大哥不會同意把暖心的師傅找來,那麼不如他隨暖心走一遭。心急如焚的他隻想盡快救小煙。
    冰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暖心,對冷月說:“你留在這兒照顧小煙。我去。”
    “暖心姐姐,也帶我一起去吧!我可以保護你的。”小貝在一旁叫了起來。笑話!他怎麼可能讓暖心姐姐單獨跟一個看起來沒什麼人性的家夥一起上路呢!
    看著小貝一副保護的神態,冰山貌似冷笑地扯了扯嘴角:
    “明天早上我們出發。”
    ~~~~~~
    回到房間,暖心輾轉反側地不能入眠,滿腦子都是冷月和冷煙的淒慘遭遇。
    “暖心姐姐,你睡不著嗎?”外屋傳來了小貝的聲音。
    暖心拗不過打著方便保護她的旗號而執意要和她共處一室的小貝,於是就讓小貝睡在了外屋。
    “小貝,如果你長大以後,對一個女人作出了承諾,你會不會有一天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而違背已經作出的承諾呢?”問出口以後,暖心意識到這個問題對於小貝來說,似乎太早了些。
    “小貝不會的,暖心姐姐。小貝覺得承諾是不能輕易去許的,除非你在心裏已經非常地、完全地確定。而既然承諾已經許下了,當然就不能再變了。那不就是承諾的意思嗎?否則要承諾還有什麼用呢?”
    “可是,當你對一個人許下承諾的時候,你怎麼知道以後不會再出現一個更讓你心動的人?果真出現那樣的情況,你會不會後悔過早地對別人許下了承諾?”就好像冷月的父親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心動,那麼這場悲劇根本不會發生。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小貝絕不會因為又出現一個讓我心動的人而放棄曾經許下的承諾,那對我已經許下承諾的人是不公平的。我老爹從小就告訴我,男人要為他所做的負責,否則就不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真漢子。所以啊,暖心姐姐你放心,小貝一旦作出承諾,絕不會輕易改變的!”小貝認真地說著,深怕暖心不相信他似的。
    “如果我是冷月的父親,我絕對不會為了楚楚而忽略了妻子,至少我要對她解釋清楚,而不是讓她自己陷在被背叛的感覺中不能自拔。最可憐的就是煙姐姐了!一個那麼溫柔善良的人卻要無辜地承受這一切。”小貝無奈地歎了口氣。
    “冷月對小煙的那份感情應該永遠都不會變的吧!”他們一定擁有著屬於他們兩人的最美好的回憶!而她又有些什麼將來有一天回想起來也會會心一笑的回憶呢?暖心有些悵然,她竟然有些羨慕起小煙來。
    “就黑蝙蝠那個脾氣,除了煙姐姐,誰受得了啊!要是哪天真有個不長眼的女人想勾引黑蝙蝠,估計還來不及拋出個媚眼,就被黑蝙蝠不耐煩地拔劍挑飛了!我看啊,煙姐姐根本就是天生來普渡他的。”小貝恨恨地說著。他可沒忘是誰給暖心姐姐手腕上留下五個難看的紅指印的。
    “小心啊,小貝!如果讓冷月聽到了,先被挑飛的可能就是你了!”暖心笑了笑。小貝的嘴還真不是一般的毒啊!
    “哼!哼!我小貝怕他嗎?我有流火錘!還有,他以後要是再敢在暖心姐姐身上隨便留爪痕,我一定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哼!”小貝不屑地說道。
    “好了,小貝,早點兒睡吧!”
    “哼!敢欺負暖心姐姐,要你好看……”小貝的咕噥聲漸漸地被均勻的呼吸聲取代。
    暖心的心情被小貝這麼一鬧,居然好了很多。小貝好像是一枚開心果啊!他一定有一對很愛他,也很會教育他的父母!瞧他小小的年紀,已經知道了責任心的重要。隻是小貝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知道在充滿了無數可能、變數與誘惑的漫漫人生長路上,他能否依然保持著這樣一份信念,並始終堅守著自己的承諾!
    ~~~~~~
    被兩雙痛楚哀怨的眼睛糾纏了一夜的暖心很慶幸可以坐在馬車裏去頑山。真沒想到,她還沒從頑山出來多久就要再回去了。
    “暖心姐姐,你昨晚沒睡好嗎?”坐在暖心對麵的小貝關心地問道。
    暖心點點頭,壓下了想打哈欠的欲望。
    “那暖心姐姐就睡會兒吧!有小貝在呢,要是那個冷家夥有什麼不軌行為,小貝招呼他流火錘!”老用一雙冷眼盯著暖心姐姐,那家夥可不能不防。
    “馬車的速度挺快呢!”這樣駕車的人也必然有著果決的行動力吧!
    “我聽到冷家夥跟黑蝙蝠說,天黑前應該可以到頑山的。真奇怪!他居然沒有讓灰大哥跟著。就他一個人帶著咱們去,他不怕咱們半路跑了嗎?”還是冷家夥根本沒把他小貝放在眼裏?想到這一層,小貝有些動氣。
    “小貝,我希望你有機會可以逃走。”那也是為什麼暖心願意帶著小貝一起的原因。
    “不行。我走了,誰保護暖心姐姐啊?”小貝堅決地搖頭。
    “他們現在需要我,不會傷害我的。再說……”若他們真有害她之心,小貝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啊。不過後麵這句暖心沒有說出口。
    “暖心姐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可以保護你啊?”小貝一張臉立時垮了下來。
    “呃……當然不是。我隻是想讓我師傅他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讓他們放心。”沒想到小貝還挺敏感的。
    “可是……”小貝還在猶豫。他可不放心那個駕著車的冷家夥。
    “小貝,我要你答應我,隻要有機會逃走,你一定要逃走。”暖心的語氣硬了一些。
    “好吧!暖心姐姐,我答應你。”雖然有點兒不情願,但如果暖心姐姐堅持的話,他也隻好照做了。
    “謝謝你,小貝!”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暖心朝小貝笑了笑。
    不知道為什麼,暖心總覺得在去頑山的路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而那也許是小貝可以逃走的唯一機會。
    馬車在輕微顛簸中快速地前行。一波一波襲來的倦意令暖心昏昏欲睡起來……朦朧中她仿佛看到了師傅和十年前的暖心——
    “小丫頭,真的不記得你是誰了嗎?發生過的事也都記不起來了嗎?”
    小暖心隔著衣服摸著心口上方的劍痕,茫然地搖頭。
    “為什麼來到頑山附近?”
    搖頭。
    “為什麼昏倒?”
    搖頭。
    “為什麼心口上……”頑老沒有問下去。
    小暖心感覺到心口上方不斷傳來的痛感,那痛感竟不亞於心髒病發引起的窒息……
    “暖心姐姐快醒醒,快醒醒。”
    “怎麼了,小貝?”暖心一睜眼就看到一臉焦急的小貝。
    原來是夢!可是那痛感卻那麼真實,真實到現在醒來依然讓她有窒息的感覺。
    “暖心姐姐,外麵突然出現幾個蒙麵黑衣人,冷家夥說不讓咱們出去呢……不知道是不是追雲樓的仇家啊!”小貝小聲地說。
    果然有狀況!
    暖心撩起一角簾子,看到三個黑衣人蒙著麵就站在離馬車不遠的地方。
    “小貝,一會兒如果他們打起來,你就可以趁亂逃走了。”暖心放下簾子,看著小貝,對他說道。三個人剛好能牽製住冰山,這可是一個好機會!
    見小貝低下頭不回應,暖心又說道:“小貝,別忘了你剛才答應我的。”
    “知道了,暖心姐姐。”小貝不情不願地回答。
    “別擔心我,小貝。我想他對付得了那幾個人的。”隻要那幾個人不是衝著她和小貝來的,她應該是安全的吧。
    不一會兒,外麵響起了刀劍交鋒的聲音。
    暖心向小貝使了個眼色,小貝不敢再有遲疑,迅速地跳出馬車,朝與冰山他們相反的方向跑去。看來這次是沒機會用流火錘了!小貝一邊跑,一邊鬱悶地想著。
    暖心透過簾子的縫隙,看到小貝的身影越來越遠……希望小貝能順利地找到頑老他們。
    突然,馬車的簾子被人猛地掀了起來,一把長劍指向了暖心的胸口。暖心驚詫地望著眼前突發的一幕——冰山不是這幾個蒙麵黑衣人的對手嗎?難道這些人的目標不是冰山,而是她嗎?可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從拿劍指著她的黑衣人身上感受到多重的殺氣。
    蒙麵黑衣人隻給了暖心幾秒鍾的思索時間,接著長劍一伸——暖心心裏一驚,那是她心髒的位置。難道她料錯了嗎?沒有殺氣隻是她的錯覺?
    “嘶”的一聲!暖心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幾秒鍾過後,暖心隻覺得胸前涼涼的,沒有任何被利器刺入的疼痛。怎麼回事?暖心睜開眼,卻望進一雙深沉的細長眼睛。而那雙眼睛與暖心的眼睛隻做了短暫的交會,便往下方移了寸許……下一秒,原本就深沉的眼神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在關鍵時刻被他救了嗎?為什麼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胸口處——順著他的視線,暖心低頭,看到了自己心口上方的那道淺淺的劍痕……
    ~~~~~~
    “小心!”暖心喊道。
    不再糾纏心口上方的那道劍痕。就是觀賞,也總該有個時間底線吧!想他冰山豆腐吃得也差不多了。暖心攏了攏已經碎裂成兩半的上衣,抬頭恰好看見一個蒙麵黑衣人再次撲了上來。
    冰山握緊手中的長劍,回身再度和蒙麵黑衣人戰到一處。
    暖心一手攏著上衣,一手扶著車門也下了馬車。
    地上已經被放倒了兩個黑衣人,還有一個在勉強地支撐著。暖心看著冰山和最後一個蒙麵黑衣人——如果沒有冒出殺氣,那無疑是一極為賞心悅目的武功切磋現場——而暖心的的確確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氣。有一場她叫不出名的大戲正在上演嗎?
    以劍柄擊暈了最後一個蒙麵黑衣人,冰山慢慢地走到暖心麵前,一雙細長的眼睛深深地望著暖心,眼睛裏閃著暖心看不懂的幽光。
    “你——知道我是誰?”望了許久,冰山開了口。聲音不那麼冰冷,卻帶著試探的意味。
    “你——是追雲樓的樓主?”暖心小心地回答。此刻突然問這樣一個問題,暖心不解得很。那應該是暖心所知道的他的唯一一個身份,至少是他到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唯一身份。
    “暖兒……”冰山低喃,望著暖心的雙眼竟有些迷離起來,沒有握劍的左手緩緩地伸向暖心的臉。
    “我是暖心!”暖心很不習慣冰山不經意間表現出的這一麵,好像試圖從她臉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似的。第一次照麵,冰山就給了她這種感覺。她寧願冰山在麵對她時依舊是那張示給眾人的冰臉。
    “暖……心,暖心?”冰山重複地說著暖心的名字。然後,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一般,收起了眼中的迷離,重新換上冰冷的麵具。
    冰山變臉快得讓暖心幾乎以為冰山剛才那一瞬間的柔聲低喚與眼睛中刹那間的迷離隻是她的幻覺。
    一陣秋風吹過,暖心打了個寒顫。身處樹林深處,才覺未到深秋的風竟也可以刺骨。
    冰山見暖心有些瑟瑟發抖,心中一動,想要脫下自己的黑色外衫。可他手還沒來得及抬起來,從樹林中的北邊又飛落一群黑衣人——冰山的眼睛眯了起來,這次身上真正地冒出了殺氣。
    “沒想到追雲樓的樓主寒劍,居然也有落單的時候。看來老天終於開眼,給了我一次報仇的機會。”為首的黑衣人不善地說完,眼神瞟向了冰山身邊的暖心,“聽聞寒劍一向遠離女色,今日是為了這姑娘才落單在這林子嗎?果然不是什麼庸脂俗粉啊!”
    那為首的黑衣人臉色慘白得跟張白紙有得一拚,兩隻綠豆小眼不停地在暖心臉上和胸部遊移。暖心緊了緊把上衣抓攏在一起的手,同時感覺到胃裏翻湧著一股不適感,雞皮疙瘩也應景地起了滿身。
    冰山將身形移到了暖心前麵,擋住了一幹人的有色眼光。
    “哼!等你一會兒死在我劍下,看你還拿什麼來擋她!給我上!”綠豆小眼不屑地撇嘴說完,下了命令。
    “站在這裏,不要動。”冰山低低地對暖心說了一句,揮劍迎向眾黑衣人。
    劍劍都是不留餘地的殺招。難道這次才是遇到了真正的仇家嗎?可那至少有二十幾個黑衣人,冰山他一個人對付得了嗎?暖心望著冰山和眾黑衣人之間的刀光劍影,胃中的不適更加重了。沒有安神粉!她留給了冷月;沒有睡粉!她同樣留給了冷月。小煙現在比她更需要那兩樣東西,而暖心也不認為有冰山在,會需要它們。可是,當她看到一個又一個倒下的身體,有些幾乎是血肉模糊的,她不再那麼確定了。心髒——竟也跟著跳快……
    暖心開始有窒息的感覺,而那感覺在一具臉上帶著血痕的屍體掉落在她腳下後變得更加強烈。
    暖心的視線模糊起來。那個為首的綠豆小眼在拎著劍向她奔來嗎?他的劍伸向了她嗎?她抓攏衣服的那隻手突然一痛,隨之鬆了開。她的手被刺到了嗎?為什麼突然覺得胸前的大片肌膚有被風吹透的感覺?
    呼吸好困難啊……已經多久了?這種相同的感覺……她真的把心髒病也帶到了這個時代?
    暖心的意識開始渙散了。她模糊地看到綠豆小眼舉起了手中的劍……
    一件從天而降到她身上的白色長袍,一個突然飛來並擋下了即將落在她身上的劍鋒的白色身影,是暖心在失去最後的意識前映在她腦海裏的唯一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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