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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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監牢似的房間,暖心跟在黑衣男子身後。這個地方不像迷宮似的頑山山路,也不似溫家莊有著數不清的別院和花園,也許記住這裏的格局對她來說,並不算一件難事。
“大哥。”黑衣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
暖心感到周圍的空氣突然充斥了冰冷的氣息,源頭就是那個被黑衣男子稱呼為大哥的男人。那個男人同樣穿著一身黑衣,眼睛細長而冷冽,嘴唇薄抿。
溫文說想接近她的人,會被她凍成冰。溫文若是見到這個男人,一定會馬上想收回他說過的話。這個男人才真正是一角會移動的冰山。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涼薄氣息幾乎讓暖心覺得冬天已經過早地來臨了。
冰山朝黑衣男子點了點頭,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黑衣男子的身後……眼睛瞬間眯了起來……這一小方天地的溫度驟降到零下。
暖心詫異地看著冰山慢慢地伸出了一隻手,目標是她——的臉?
“樓主,外邊有個少年吵著要進來找人。”一個穿一身灰衣的年輕男子跑到冰山身邊報告。他的報告成功地阻止了冰山的冰手。
“轟走!”冰冷的聲音足以冰封了流動的空氣。
“轟了,可是他不肯走,還大哭大鬧地說我們擄走了他的親人。”灰衣男子的太陽穴神奇地開始滲出汗珠——在寒氣的籠罩下。
“親人?”冰山臉上右邊的眉毛微微地抖動了一下兒。
“是……他說……他姐姐……被擄……呃,在咱們這兒。”灰衣男子已經結巴了。他剛才似乎好像可能也許大概看到了樓主要動怒的征兆,但願隻是他的眼花。
“他姐姐是誰?”冰山的聲音再次降低了幾度。
“他說……他姐姐叫……暖心。”灰衣男子終於報告完畢。
冰山和黑衣男子的眼神同時射向暖心。
暖心麵無表情地回望著他們——良久,從懷中掏出小綠瓶子嗅了嗅。被兩道既淩厲又冰冷的眼神盯住實在不是什麼讓人感覺舒服的事情,即使是來自兩名英俊男子,她沒吐出來,算是很給他們麵子了。
黑衣男子咳嗽了一聲,轉而看向冰山。冰山的眼神依然鎖在暖心臉上,嘴裏卻說道:“把他帶進來。”
“是。”灰衣男子領命而去。
“大哥?”黑衣男子似乎不滿冰山的決定。
冰山終於也調開了眼神。他看了黑衣男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再多問。
暖心也在好奇中。她不記得他有一個弟弟啊。這個“弟弟”不但知道她的名字,還知道她被擄到了這裏。會是誰呢?
“暖心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暖心還在疑惑中,右腿突然被一個奔過來的藍衣少年抱住。怎麼回事?
“你是……”暖心想問這個抱住她的藍衣少年到底是誰,她實在不記得曾經有這麼一個弟弟,但是被藍衣少年接下來的一番搶白打斷了。
“我是小貝啊!暖心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十年前你救了我的命,然後認了我當弟弟,還說要我十年後去頑山找你。可是我去頑山的時候,你和頑老已經下山了。後來我聽說你到了鳳城,又去鳳城找你們。到鳳城的第一天,我在客棧睡覺,夢到你被一個黑衣匪徒搶到了這裏。於是,我就按照夢中的景象來找你,真的在追雲樓找到了你……嗚嗚……暖心姐姐,我找你找得好苦啊……嗚嗚……暖心姐姐,你好好想想,我是小貝,小貝是我,我是你的小貝弟弟啊……”
做夢夢到她被擄到這兒?有人可以做這麼真實的夢嗎?暖心被這個自稱小貝的弟弟突如其來的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弄得更加困惑。此時千裏認親的少年已經把臉完全埋進了她的長裙裏,哭泣嗚咽的聲音足以繞梁三日而不去。他不會在用她的裙子擦鼻涕眼淚吧?暖心看著藍衣少年很可疑地揉臉動作,不禁猜測到。
暖心抬頭看了看麵前的灰黑三人。灰衣男子已呈呆滯狀態,估計是沒料到會看到這麼一出戲;黑衣男子的額上爆出一條青筋,手已經握住了劍柄,蓄勢待發地等候著某人的一聲令下——也許是對被冠以匪徒之名頗為不滿;而冰山隻是不動聲色地緊緊注視著暖心的臉,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難道他們在等著暖心說個“不”字,然後用劍把藍衣少年“送”出樓門?
雖然暖心還沒想起來藍衣少年到底是誰,不過她並不想他因此送命,而且留下藍衣少年說不定對她更有利。思及此,暖心蹲下,先“救”出自己的裙子——雖然貌似為時已晚,把藍衣少年扶了起來,故作激動地說道:
“小貝,原來是你啊!”
“暖心姐姐,你想起我了嗎?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藍衣少年抬起臉望著暖心興奮地說。
這藍衣少年有一張相當討喜的臉,眼睛大而靈動,嘴角微微上挑。如果不是已經哭出了一張花貓臉,暖心幾乎以為他一直在衝她笑呢。而藍衣少年見暖心盯著他的臉看,不但馬上停止了抽泣,而且居然朝暖心眨了眨眼。暖心在心裏訝異了一下兒,沒有表現在臉上——她沒忘記灰黑三人仍行著注目禮呢。
“果真認得他?”冰山觀察了半天,終於開了口。另外兩個人也在等著他的反應。
“是。”暖心點頭的同時,把藍衣少年拉到了身旁。
“來!以後這位姑娘和她弟弟的安全都由你負責,若是他們少了一根頭發,你的命也別要了。”
冰山冷冷地下了命令。但是——給誰?
“是!樓主!”灰衣男子領了命。
暖心和藍衣少年愕然——灰衣男子叫“來”嗎?好特別的名字啊!
“大哥,你真的……”黑衣男子似乎對冰山的命令頗有微詞。
“冷月,聽說小煙昨天醒了?”冰山打斷了黑衣男子要說的話。他的決意已定,不想黑衣男子再多說什麼。
“是,我正要帶她去小煙的房間。”聽到小煙的名字,黑衣男子的麵容馬上柔和了些。
“去吧!”冰山說,聲音不再那麼冰冷。
“暖心姐姐,我頭好暈。”
暖心先是感覺到袖子一緊,隨即感覺藍衣少年將半個身體壓降了過來。
“小貝,你怎麼了?”暖心皺了皺眉——眉皺得貨真價實,這小貝不輕啊!戲還沒演完嗎?
“來!”冰山說了一聲。
下一秒,灰衣男子飛快地過去將半靠在暖心身上的藍衣少年抱離了暖心。
“暖心姐姐,我這兩天一直找你,找得都忘了吃飯;剛才在門外又被一群灰衣人用劍威脅……突然覺得頭好暈。”藍衣少年單手撫著太陽穴,極盡哀怨地說道,肚子甚至適時且應景地叫了兩聲。
“我想小貝現在需要休息,我過會兒再去看煙小姐吧。”暖心對黑衣男子說道,心裏想著剛才小貝扯她袖子,說不定有事情要對她講。
“不行,小煙她……”黑衣男子的臉色瞬間變了個顏色。
“冷月,既然暖心姑娘已經到了這裏,治好小煙那是遲早的事,何況現在她還有弟弟陪著,想必在追雲樓會住得更舒服的。”冰山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說,治不好人,誰都別想走,而剛認親的那位更可能是先挨刀的。
沒說出幾句完整話的黑衣男子先是一臉鬱悶地望了冰山一眼,然後怒目瞪向藍衣少年——都是這突然冒出的藍衣臭小子惹的禍。
“來,先把他抱到暖……他姐姐的房間,然後去給他弄點兒吃的。”冰山吩咐完灰衣男子轉向黑衣男子,“冷月,你先去看看小煙,一會兒來會把她送過去。”
暖心跟著抱著“她弟弟”的灰衣男子往她的房間走去。還沒走出幾步——
“暖心姐姐,這是你的頭發嗎?怎麼辦?灰大哥,你們樓主剛說過不能讓暖心姐姐少了一根頭發的,一定是你剛才抱我的時候不小心從暖心姐姐頭上扯下來的。你們樓主會為這殺了你嗎?天啊,還有一根……”某少年一驚一乍,唯恐天下不亂地叫著,完全沒有了剛才一副被餓到嚇到的嬌弱態。
灰衣男子的嘴角微微抽搐著。他犯了什麼錯事嗎?為什麼樓主會給他這麼一個“燙手”的任務?不錯,很燙手,!燙得他想像丟山芋似的把手上的熱源丟飛……
背影已遠。
“大哥,為什麼留下那臭小子?”黑衣男子終於有機會問出疑問。
“他看到了你把她擄走。把他留下,對我們更有利。”
“也許他已經告訴了溫家。”黑衣男子猜道。
“不會,如果他們知道,今天來的就不是一個孩子了。”冰山頓了一下兒,然後說道,“冷月,把你查到的關於她的情況都給我。”
“是,大哥。”黑衣男子應了一聲,心中不禁詫異,前些日子給大哥看,大哥都不看,今天怎麼見到暖心後突然改變主意了?
“現在!”聲音低了一度。
“哦!”黑衣男子飛快轉身,不再有絲毫遲疑。
留下冰山一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望著天空。
她——怎麼那麼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