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6.工具人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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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袁直卻偏偏不信那沸沸揚揚的傳言。
他撇了撇嘴,不以為意地說:“這些話,也就騙騙傻子吧。你以前在班級裏都不說話的,跟一班的秦典更是半點交集沒有,見麵別說交流了,連眼神都不會對上。
結果突然間就爆出你倆的醜聞,還是照片小文章輿論齊上的那種,這一看就是蓄謀已久,來勢洶洶啊。而且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
接收到對方瘋狂暗示自己快問的眼神,左暢從善如流地搭茬:“什麼事?”
傾訴欲得到配合,袁直身心舒暢地開始抖摟大料,“就在你被我爸撞到的那天,左希和秦楓官宣訂婚了,他們對外說是為了延續左家和秦家的聯姻關係,加深合作,互利共贏呢。”
也是這一操作,堅定了袁直心裏的猜測。
不僅是他,許多原本心裏就存疑的人都覺得,左暢和秦典絕逼是被算計了!
這個圈子裏的人都知道,秦家和左家的聯姻關係,是在十幾年前,就由兩家老人訂好的娃娃親。
當時,秦典是秦家的獨孫,而左希,是左家這一輩最受寵的孫女,二人當時的家世身份都相當,說一句天作之合也不為過。
但在秦典八歲的時候,他母親去世,隔年,秦父便把外麵養著的小三娶回了家,一同接回來的,還有隻比秦典小三個月的私生子秦楓。
在妻子孕期出軌,秦父可以說是個絕世渣男了。
但他是秦老爺子的獨子,秦老爺子就是再氣,也隻能狠狠打他一頓,然後把秦典接到自己身邊,親自教養。
可是這樣一來,秦家的繼承權就出現了矛盾。
傳統的秦老爺子肯定是偏向秦典的,但秦父卻似乎更喜歡在自己身邊長大的秦楓。
秦老爺子估計也是在猶豫,所以手裏的大頭股份才遲遲沒有交給秦父,許多人都在猜測,老爺子是否有意越過兒子,把秦氏集團的繼承權直接交給自己的長孫秦典。
但很快,變故發生了。
一年前,秦老爺子帶著秦典回鄉去給自己老伴掃墓,去的時候順順利利,但回程的時候,卻突遭橫禍。
一場車禍,老爺子重傷不治,而秦典傷了左腿,至今也沒能恢複如初。
那時秦典才十五歲,老爺子別無他法,隻能在臨終前把公司傳給秦父,然後把自己除公司之外的,畢生的積蓄,統統留給了秦典,還逼秦父發誓,讓他無論如何不得覬覦!
秦父不是什麼好男人,但他對自己的父親是真的孝順,所以,哪怕覺得父親一點東西也不給幼子的行為不太妥,他也謹遵父親的遺囑,沒有對秦典得到的巨額遺產動絲毫的念頭。
甚至在秦楓母子搞小動作吹枕頭風的時候,他還會生氣地斥責一二。
不過那兩母子顯然也是不甘心閑著的。
這不,他們為了不讓秦典得到左家的助力,跟秦楓搶公司的繼承權,於是一不做二不休,一通騷操作,左家的聯姻對象,就從秦典換成了秦楓。
左家估計也是更加看好秦楓,所以才會配合秦楓母子,用不受重視的左暢,去算計秦典,好名正言順地換掉聯姻對象。
幾張似是而非的親密照,他們就幹脆利落、迫不及待地把秦典和左暢砸實了。
沒錯,他們就是故意挑的左暢。
因為如果跟秦典“有染”的是女孩,見慣了齷齪的世家大族絕對會勸左家息事寧人,用他們的說辭就是,哪個男人不偷腥呢?
如果是普通男子,他們也會說,不過是年少氣盛的嚐鮮,玩玩而已,把人打發了也就是了,圈子裏男女通吃的也不少。
隻有左暢,他是左家人,身份不俗,不是能隨意打發的人。
而且他性子怯懦,在成年之前,也隻能受左家擺布。
實在沒有比他更好用的工具人了。
至於工具人的感受?
誰在乎呢?
平白無故多了一位未婚夫的時候,沒有人在意左暢是否真的喜歡男人。
鋪天蓋地的謾罵朝左暢襲來的時候,也沒有人聲援他。
哪怕有心裏覺得事情不對勁的人,也不會輕易為不相幹的人發聲,平白得罪兩個豪門。
家裏是蛇窟,學校也如同一片泥淖。
甚至連兩位始終護著他的叔叔,也恰巧在國外出差。
或者說,左家就是故意挑的趙初和錢多多不在國內的時間,才敢這般擺布左暢。
原主就好比一個馱著殼的蝸牛,他在自己的世界緩緩爬行,原本過得也算安好,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把他本就單薄脆弱的殼敲碎了,讓他赤裸裸地暴露在惡意之中。
以前,袁直並不覺得自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但真正跟左暢接觸過後,他卻萬分懊悔。
隻短短的接觸,他便能感受到,眼前的少年是個都麼溫和且無辜的人。
雖然他過往表現出來的性格沉默又孤僻,在很多人眼裏都不討喜,但這並不能成為別人傷害他的理由,更不應該成為他們冷眼旁觀的借口。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安慰了一句,“你……你也別太擔心了,那婚約持續不了多久的。就算你這邊不好操作,秦典也不是個會吃虧的人。
他不想要的東西,誰也無法強加給他。反正據我所知,他以前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喜歡同性的傾向,所以應該很快,他就會想辦法解除你們的婚約的。”
在這場鬧劇裏,真正弱勢的人,真正可能吃虧的人,其實隻有左暢。
秦典是有能力反抗的,看他昨天幹脆利落地把秦楓給揍了就知道,那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
秦楓以為他有他爹護著,就能有恃無恐地算計秦典,但是他忘了,反過來,這道理也是能用的。
秦典之所以敢明目張膽地暴捶秦楓,同樣是篤定了,秦父不會允許秦楓在事後報複他,起碼,他不會幫秦楓出頭。
哪怕秦典再混蛋,兒子終歸是兒子,他肯定還是護著的。
更何況秦父四十多歲的人了,常居高位,秦楓母子那點彎彎繞他還能看不清嗎?
聽他提起婚約,左暢卻陷入了沉思。
須臾,他抬眼,故作忐忑地問:“秦典……他為人怎麼樣?”
看來這兩人在有了未婚夫夫關係之後,還真的沒有聯係過彼此啊。
袁直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這你盡管放心,秦典雖然脾氣暴躁,性格也有些霸道,但一般不會傷及無辜,隻要你不主動惹他,肯定能相安無事的。”
左暢若有所思,“聽起來,感覺還是個挺有原則的人。”
天樞連忙問道:【宿主,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個未婚夫?】
左暢沒有回答它,不過輸完了液,又送走了袁家父子,還有要去上班的錢多多後,他就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獨自出了門。
“小暢,你這是去哪兒?”
走廊裏,護士阿姨關心地問道。
左暢這回沒有再沉默,他局促地笑了笑,然後小聲答道:“我剛剛聽說,我有個同學也在昨天住了院,就在我樓上,所以準備去看看他。”
“哦哦,那你走路小心點兒,記得早點回來休息啊。”
護士阿姨目送著少年走入電梯,放心地感慨道:“看來確實好了不少呢。”
左暢站在607病房的門口,停頓了一會兒,才抬起手,輕輕扣了三下門。
扣門之後,沒有得到回應,他等了一會兒,才又扣了三下。
這回裏麵的人終於應聲了,不過不是客氣的“請進”,而是十足暴躁的——“滾進來!”
左暢:“……”
看來脾氣確實不太好。
他轉動門把手,打開了門。
然後,他就見到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架著腿半躺在病床上,手裏拿著遊戲機瘋狂按鈕,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少年。
少年的側臉輪廓銳利硬朗,線條流暢分明,眉眼尤其深邃,皺著一雙濃眉的樣子,一看就很不好惹。
裏麵的人看到左暢的臉,還有他身上的病號服時,原本漫不經心的臭臉頓時意外了一下。
兩人四目相對,還不待對方說話,左暢便主動解釋了來意。
他模仿著原主說話的方式,小聲說:“我……我聽說你受傷住院了,所以來看看你,我……可以進來嗎?”
看著門口那眼神不停閃爍,手還捏在門把手上,渾身都寫滿了不安,仿佛自己聲音大一點,他就要棄門而逃的病號,秦典難得糾結了一瞬。
他當然認識左暢,對於這個被硬塞到自己懷裏的“未婚夫”,他很是用心地調查了一番。
因為他一開始還以為,這人跟秦楓和左希那倆王八是一夥的,目的就是為了算計自己。
但後來經過調查,他發現這人就是一個愚蠢又可憐的工具人罷了,跟他一樣,都是受害者。
不過雖然心裏沒了厭惡,但他還是不太喜歡這種弱唧唧的人。
他打心底裏就覺得,弱者,就等同於麻煩。
眼看對方似乎連門都不打算讓他進,左暢連忙補充道:“我是來跟你商量婚約的事的。”
這回他說話流暢了許多,似乎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氣,想要為自己爭取一個說話的機會。
這副樣子倒是順眼了一點,秦典挑了挑眉,無所謂地道:“那就進來吧。”
作者閑話:
秦楓:我算計你又怎麼樣?反正爸爸會護著我!
秦典:你說得有道理,所以,我揍你又怎麼樣?反正那也是我老子!
秦楓: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