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你就等著判處死刑吧
    餘光瞥見原笛略帶震驚的神情，謝雲並沒有開口解釋什麼，隻是揉了揉原笛的頭發，然後看向還沉浸在遊戲中的男人。
    男人戴著耳麥，完全沒察覺兩人的到來，應該說網咖的所有人都是這樣，在沉浸遊戲中的時候，是察覺不到外界的。很多時候去上網的時候是白天，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天早已黑了，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一隻手搭在男人肩膀上，男人回過神，被嚇了一跳，摘下耳機，發現是兩個女人後又鬆了口氣。隨即又假裝被打擾到，目光中帶著一絲下流的意味，看向謝雲：“美女，你這是找我搭訕嗎？你算是選對人了，我一向很溫柔……”
    他還沒來得及說完，謝雲就冷冷地打斷了他：“你是史珍亮嗎？”
    男人表情頓時凝重起來，眼中閃過一絲不善和警惕，語氣也變得謹慎：“你們是什麼人，找史珍亮幹什麼？”
    在上空漂浮著的其中一個女孩說話了：“他就是史珍亮。”
    在確定身份之後，謝雲直視著男人，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強奸殺人，已經犯法……”
    在謝雲還沒說完時，男人一臉氣憤地就站了起來，耳麥和鼠標掉到了地上，他也顧不得去撿。隻見他有些踉蹌想去拽謝雲衣領，被謝雲一個閃身躲過了。
    “你這是胡說八道，別以為你是娘們我就不敢動你！”男人目露凶光，那副窮凶惡極的樣貌終是露了出來。
    幾人的爭執驚動了旁邊的幾位玩家，他們紛紛取下耳麥，好奇地看向這邊。
    看到謝雲和原笛兩個年輕的女孩，再看看男人凶神惡煞的樣子，他們自然而然地認為謝雲和原笛是受害者，於是紛紛站出來打抱不平。
    “大叔，你欺負小姐姐算什麼本事？”
    “按一下鍵把網管叫來吧。”
    “小姐姐，你們別怕，我們在，他不敢動你們。”
    這些說話的都是些青少年，臉龐稚嫩，可能也有跟原笛同歲的。
    他們平常喜愛遊戲，但是遊戲並沒有讓他們忘記見義勇為這些品質。看著他們，原笛心想，也許有一天，在國家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會義不容辭放下手中的遊戲，投身到保家衛國的行動中。
    “這兩個娘們找事，你們這些毛頭小子別多管閑事，不然別怪大叔我不講道理！”男人眼看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心裏有些慌了，許久沒刮的胡子讓他顯得更是頹廢。見勢不妙，便想離開，他惡狠狠地掃了一眼謝雲和原笛：“嗬嗬，你們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們叫什麼。”
    男人戴上一個帽子，準備下機離開，但謝雲伸手擋在他身前，攔住了他。
    “你最好別動，還有——”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叫謝雲。”似乎在說“你知道我的名字又能如何”。
    男人被謝雲有些陰冷的眼神盯著，不由退了一步。隨即反應過來，對方隻是個女人，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嚇退，頓時覺得顏麵大失，惱羞成怒之下，他揮拳便向謝雲打去。
    周圍的人見狀，連忙起身打算攔住男人，卻沒想到謝雲退後一步，輕巧地避開了男人的攻擊。隨後，她一個後空踢直接將男人踢到在地上，動作幹淨利落。
    “砰”一聲悶響，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周圍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原笛從未見過這樣的謝雲，不管見沒見過，總之，帥到她心裏去了，讓她心中小鹿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跳起來。
    幾個圍觀的青年臉色變了，在原笛以為他們會害怕時，他們眼中放出亮閃閃的光，興奮道：“小姐姐，你好厲害，跟遊戲裏差不多了！”
    “真人格鬥啊！”
    “我能不能拜師，首先是需要拜師禮吧，那我需要磕頭嗎……”
    幾人七嘴八舌，興奮地討論著，把更遠處的機子的人也吸引了。
    “那邊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那麼吵？”一個青年摘下耳機問道。
    “不知道，管他呢。”
    說完，兩人又戴上耳機繼續打遊戲。
    謝雲轉頭看向幾位青年，許是她的壓迫感太強了，隻是輕輕一瞥就讓他們頓時噤聲，紛紛幹笑著回到自己的位置，
    男人在嚐試幾次後終於爬了起來，爬起來之後就想走。但謝雲在他麵前攔著，就像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一般，半分不能撼動。
    謝雲再度把女鬼叫了出來，用了陰陽言靈，她的聲音毫無感情：“現在，在不對他造成死亡的情況下，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女鬼身體抽搐，用盡最大努力保持神智。
    隻見她飛身猛撲到中年男人麵前，她並沒有對男人進行任何肢體接觸，隻是在他麵前停留了片刻。男人卻突然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直接跪坐在地上，雙手抱頭，瑟瑟發抖。
    男人一臉痛苦的樣子，不斷地向後退縮，眼神中充滿了恐懼，似乎在害怕著什麼。原笛知道，男人看見了女鬼。
    “你不應該在這裏，你不是被鎮壓在畫卷裏的嗎？！”男人有些崩潰了，而女鬼還在一步一步接近他。
    “別過來別過來！”男人聲嘶力竭地哭喊著，一直後退，“範婷婷，不是我殺的你，你別過來！”最終，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昏死了過去。
    周圍的人想看熱鬧，都被謝雲冰冷的氣場震懾住，默默退了回去。
    女鬼身上的死氣漸漸消散，恢複了生前的貌美模樣。她眼裏噙著淚水，說：“我想見老張最後一眼。”
    原笛點點頭，說道：“好，等會兒我們會帶你去的，隻是……”她看向昏倒在地的男人，有些遲疑，“你這樣做就足夠了嗎？”
    女鬼搖搖頭，說道：“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讓他受盡折磨，償還他對我犯下的罪孽……但是我想起了老張，他一定不想見到那樣凶惡的我。”女鬼頓了頓，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史珍亮身上，語氣變得低沉而陰森，“他每晚都會在夢中一遍遍地重溫我所經曆過的那些慘絕人寰的事情——這是我對他的咒。”
    很快，網咖的網管匆匆趕來，然而，與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幾名身穿製服的警察。
    他們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了倒在地上的男人身上，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
    “他想傷害我，我是自衛。”謝雲淡淡解釋道，除此以外沒解釋更多。
    警察點點頭，去檢查了男人的身份證，確認他就是史珍亮之後將他帶走了。
    在派出所的審訊室裏，一名中年警官正襟危坐，正在詢問史珍亮：“史珍亮，有人舉報你涉嫌強奸範婷婷，並將其殺害拋屍至馬邊潭裏。”
    在聽到這句話時，史珍亮臉色一白，心想完了，被發現了。
    “在接到舉報後，我們立即派人去了馬邊潭，尋找許久，找到了一具屍體。”警官頓了頓，語氣變得沉重，“經確認，死者正是十個月前失蹤的範婷婷。”
    史珍亮已經聽不進去了，像是一個失魂的人。
    “根據法醫的初步鑒定，”警官繼續說道，“死者身上有多處重傷，生前遭受過非人的虐待。在死者的傷口深處，我們發現了你的血液，而且在她的指甲縫裏，我們也提取到了殘留的頭發，經過DNA比對，確認這些頭發是你的。”
    “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史珍亮低下頭，隱隱有哭泣聲，隨後猛然抬頭，露出猙獰的笑容，“是我做的又怎樣！”
    詢問的警官沒理會這個瘋了的男人，隻是平靜地對門外的人說道：“筆錄好了。”
    這時，一名警員匆匆走進審訊室，在審訊警官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警官聽後，臉色大變，猛地站起身來，目光凶狠地瞪著史珍亮。
    “你……你怎麼下得去手！”詢問的警官情緒失控，“二十歲的孩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中年男人嗬嗬一笑，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他語氣淡定地說道：“啊，那個你們也發現了啊？繼續找吧，還有呢，哈哈哈哈……”說完，男人瘋狂大笑起來。
    “冷靜，你冷靜點！”
    兩名警員見狀，連忙上前勸阻，試圖控製住情緒激動的史珍亮。然而，他卻越笑越大聲，場麵一度陷入混亂。
    “你就等著判處死刑吧！”最後警官冷冷地說了這句話後離開了，留下了張狂大笑的史珍亮。
    原笛她們看著男人被帶走後，也跟著離開了網咖。周圍好多人都被這些警察吸引了，但也有部分沒動，畢竟經常有派出所的人來網咖查身份證。
    “雲姐姐，那兩個女孩子跟著我們了。”原笛一臉黑線，她又不是債主，跟著她幹什麼？
    謝雲冷冷瞥了那兩個女生一眼，兩個女生立馬害怕地飄走了幾步，但還是遠遠地跟在她們身後，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看了看在她們身後跟著的女鬼，原笛不由笑了，因為女鬼對她笑了。
    女鬼生前氣質很好，眉眼間帶著溫柔，舉手投足都透露出一種嫻靜的氣質，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她現在安靜地飄在原笛她們的身後，每當原笛看向她的時候，她的臉上都會浮現笑容，很溫暖的笑容。
    也許是和女鬼共情過的原因，原笛覺得她很能理解女鬼的感受，也就對女鬼多了一份關注和在意。至少現在，在她心裏，這個女鬼不再是陌生人，也不是點頭之交的普通同學，而是一個值得她去關心的存在。所以當女鬼對她笑時，原笛覺得，自己也應該回一個笑容。
    “對了，雲姐姐，你先前是去打電話報警了嗎？這些關於凶手的信息你是怎麼知道的，我之前完全不知道。”原笛感到疑惑，“而且你不是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嗎，什麼時候去查的？”
    兩人並肩走在街上，人來人往，陽光暖暖的。
    謝雲嘴角突然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淺笑，說了句“你猜”。
    一時間竟有些看呆了，謝雲平日裏表情很少變化，就像一個不容褻玩的冰山美人，拒人於千裏之外。但此刻，她展顏一笑，仿佛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百花齊綻，令人驚豔。
    “猜什麼？”原笛下意識地問道。
    謝雲低低笑了，借著身高優勢，她摸了摸原笛的頭發。
    原笛這才回過神，立馬遠離了謝雲，耳朵紅了幾個度，也沒再糾結謝雲是怎麼知道的。
    謝雲看原笛沒再追問，便收斂了笑容，說道：“走吧，去修車廠找那個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