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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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飛翼轉過身去,兩眼冒著幽然的森光。雲知暖屋內重新點燃了燭火,搖動的紅色透過窗扉照在馬飛翼臉上。一紅一綠,甚是詭異。
人之所以為人,有其別於牲畜之處。蟲鳥雞鴨牛羊豬鵝,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覓食果腹,僅此而已。
但人不同,人有七情,亦有六欲,知榮辱,懂禮數,最重要的是有眼色,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什麼時候該給好,什麼時候該要好。
若是沒有眼色,給臉不要臉,那還不如畜生來得有用,留之作何?
馬飛翼緩緩起身,拍去掌心上的浮灰。他的目光落在雲知暖廂房的窗前,看到一抹模糊不清的倩影。本是令他無比傾心的畫麵,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他斜勾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既然天公不肯作美,非要讓你栽在我的手裏,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害得你身首異處,屍骨全無。
雲霞萬裏,旭日初升,繡球自山下歸來,一趟接著一趟往馬飛翼的廂房裏運送貨物。
清淨寺之所以清淨,是因為地理位置特殊,寺廟位於京城西北邊界,高聳入雲的華峰山上。華峰山地勢險峻,山峰陡峭,山上怪石嶙峋,奇花異草,不僅山路難行,而且極易迷路。
繡球拖著馬飛翼囑咐他到山下采買來的東西,走一步,歇兩步,走走停停,三彎兩繞,走迷了路。等他尋到上山的路,見到記憶中熟悉的人,已是長夜逝去,東方魚肚。
繡球挨了馬飛翼一頓斥責,再加一通毒打,後又被罰跪在院中麵壁思過。
昨日清晨他早起出去采買,忙忙碌碌一日,夜裏又一宿未眠,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尋得回家的路,屁股還未落地,就被馬飛翼趕出房門,跪在院子裏麵挨餓受凍。
天氣陰寒,他腹中空空,饑腸轆轆,凍得頭疼,幾次都要跪不住腿,歪倒在地。
雲知暖從房中出來,看見繡球麵朝牆壁跪在廊下,膝蓋下麵是冰涼的地麵。他知道馬飛翼是將昨日在自己那裏受的窩囊氣一股腦兒全都撒在了繡球身上,故意做戲給自己看,但他心裏還是憋不住火,想上去教訓馬飛翼。
可於情於理,繡球是馬飛翼的下人,馬飛翼怎麼責罰他,和雲知暖無關。他隻不過是個外人,馬飛翼家裏的事,插不上手。於是,也隻是站在門前凝望了片刻,講理的話,隻字未提。
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葬禮的事,尚且沒有定數。眼下雲知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裏還有閑心閑情去理會他人的雨雪風霜。
他走出門,沿著陰寒的青石板路走向佛堂。堂前落葉成堆,散落在地的幾乎已經尋覓不到,他回眸,原是有一和尚手執掃帚,正在打掃。
雲知暖認出,那位僧人是前段時間剛剛入寺不久的比丘,同他一般大小,法號淨行。
他走上前,與人行佛家之禮:“淨行師弟,今晨可有見到住持人在何處?”